從望月亭出來了之後,就在這回去的路上,她幾乎都忘記了望月亭之中到底是什麼樣子了,在里邊的時候,只是忙碌著應付那些突如其來的麻煩,都忘記了好好地看看那個從外圍看上去很美麗的亭子,出來了之後,都有些後悔了,但是,還得心中暗叫幸運,沒有被那個老太婆太過為難這也算是前世修來的福了。
「少夫人,你怎麼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呢?」在一旁跟著她陳忠煥,一直都觀察著她,陳忠煥第一眼看見這個女子的時候,心中都不禁為這個女子的那種青澀而帶著一種堅韌的容顏所吸引,只可惜,她已為人婦,跟他已經沒有可能了,但是,自從從望月亭中出來了之後,就一直觀察著林文夕,一路上都是皺著眉頭的,有時候又舒展容顏,感覺很好笑,但是,林文夕的心事還是更加吸引他的。
「沒什麼,陳公子。」她正在為自己的幸運暗自幸運的時候,就听見了陳忠煥的詢問,不禁冷不丁地從自己的那種獨自走神之中走了出來了,以前自己可不會這樣走神的,現在,來到這里之後,自己想做的做不了了,卻還經常會走神。
陳忠煥畢竟是一個外人而已,不便多問什麼,所以,當她說了沒什麼之後,即便心中還有再多的疑惑,也只能夠放在心中不能夠問出來了,就跟隨在她的身後,朝著慕容皓軒所在的那個書房走去了。
她這個時候,走著也不再走神了,剛才已經出丑了這個時候再出丑的話,就不太好了,還是認真一點,跟翠兒一直朝著前邊走去了。
「不知道陳公子家中可否有兄弟?」她忽然好奇地問,這個問題也不是偶然的,因為從一開始看見陳忠煥的時候,就想問,但是,又是因為在老太婆的身邊,不好問這些,要是當著老太婆的面問的話,老太婆就會說自己是在裝失憶,還沒有忘記柳正楠,被她抓著這個的話,就不好了。這個時候,四下無人,出了翠兒之外也就沒有別人了,要是走漏了消息的話,那麼,就說明翠兒就是一個奸細了,就算走漏了,到時候,也不怕,她也能夠應付的了的。
「少夫人說笑了,我們家就我一個兒子,又怎麼會有別的兄弟呢?」陳忠煥尷尬地笑著回道,不過笑起來的時候卻是跟那個柳正楠不是那樣的像了,陳忠煥笑起來的時候,感覺更加陽光一些,不想柳正楠那樣一副嚴肅的樣子,不知道林夕嫣這個丫頭,當初怎麼會喜歡上柳正楠那個冰山的呢?就以你為人家長得帥嗎?要僅僅是因為這個的話,那麼,也就太那個了吧?也怪不得人家這樣對待她了,這還算輕的呢。
「哦,是這樣啊,那咱們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嗎?」。她當然不是如此好糊弄的,繼而問道。
「少夫人真會說笑,這一次是我第一次跟家父來貴府的,既然是第一次,我與少夫人又怎麼會見過呢?」陳忠煥略帶笑意地說。
她看到陳忠煥的這樣風輕雲淡的笑容的時候,就覺得好像是自己太過多心了,這個人跟他又怎麼會是同一個人呢?兩個人的性格上就很不相同的,那個人就是一個猜不透的解不出來的數學題,而這個人就是清晨的陽光,溫柔細膩,暖暖地灑在了人的臉上,很溫柔,很細膩,這是一種令人舒服的感覺,不禁嘴角也泛起了淡淡的笑容,笑容轉瞬即逝,並沒有停留太久,她不想讓別人看到。
然而,這一輕輕的一笑,卻讓心思細膩的陳忠煥捕捉到了眼中了,所謂一笑傾人國,再笑傾人城,她雖不是那種可以傾國傾城之色,但是,她的笑容卻帶有一種獨特的風韻,一種說不清的意韻,或許是幼小的身體中藏著太多的不符合的東西吧。
「少夫人,你的笑很好看,應該多笑。」陳忠煥贊許地說。
然而,就這樣一個輕輕地贊許就已經讓她不禁一個哆嗦了,要知道在這里生存都已經成為了困難了,又怎麼可以笑呢?尤其是這樣有些曖昧不清的笑,要是落入了有心之人的眼中的話,那就是一個說不清楚的災難了。
「陳公子謬贊了,我看咱們還是先去見過相公吧,不然一會兒,相公該要出去了。」她只是躲避話題,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糾纏下去的話,她不知道自己會對這樣一個花樣美男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能夠知道自己的自控能力。他們便繼續朝著慕容皓軒所在的書房的方向走去了,一路上都沒有再說什麼,她是實在不敢跟這個人說話了,說話的時候,總會讓她想起柳正楠來,一想起柳正楠就會想起自己曾經跟柳正楠還曾私奔過,這樣的事情就讓她無限懊惱。
她一路上都是低著頭的,讓她帶著男子去見慕容皓軒,這個時候,就是翠兒在前邊帶著他們走的,一路上都是很安靜的,翠兒也沒有說一句話,可能就是這個宅院之中的規矩吧,不允許吵吵鬧鬧的,在這里也沒有見過誰大聲地喊過。
他們一路上走到了慕容皓軒所在的子書齋,這里是緊閉著房門的,而窗戶是開著的,里邊也沒有讀書的聲音,她走了上去,輕輕地叩響了門之後,卻始終不見有人來開門,等了一會兒之後,便推門進去了,書房她還是第一次來,這里邊清雅舒適,看著給人一種很雅致的感覺,並沒有多少炫目的東西,只是在書桌的背後的牆上掛著一幅淡淡的水墨畫,上邊還有題詞「對月仰望是晴天,心悵悵,意惆惆,空身只是大觀園,對眼卻不逢熟人眼,寂寞、自傷。」這應該是慕容皓軒所提的詞和畫吧,從這一幅畫中可以看得出來,那壓在心中的傷和身處逆境之中的無奈,佯裝冰冷,卻始終掩飾不掉自己內心之中的柔軟,這是慕容皓軒嗎?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慕容皓軒,她的心中仿佛有一處柔軟的地方被觸及了,那樣的溫柔和淒涼。
尤其是那提的詞,更讓她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她又何曾不是這樣的感覺呢?無處伸展,處處受到壓制,想想自己以前的生活,雖然自由可是,也是在別人的眼中的,是受到限制的,也不是完全的自由。
「少夫人,慕容少爺不在嗎?」。這個時候,陳忠煥跟翠兒從外邊走了進來,看到了在書房之中看著牆上的畫發愣的她,不禁問道。
「陳公子,真是不好意思,相公可能已經出去了,只有等明日再來見相公了,翠兒,你先帶陳公子去客房休息。」她站在原地只是抱歉地道歉並吩咐翠兒帶著陳忠煥去客房歇息去,她自己卻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