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沐司堯轉身離去的背影,沈含有些無奈,她拿不準這個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可是又矛盾的知道,他並非惡意。反之……他確實是一片好心,畢竟,關于趙夕樵那部分,他有意的提醒,讓沈含感到慌亂的同時,也有些許的領悟。
他都能看出來小叔對她的感情,那別人呢?
走在回家的路上,沈含心思都還有些恍惚,推開院子門的瞬間,她看到李氏以及趙夕樵那擔憂的目光時,還有些錯愕。
「娘,小叔你們怎麼坐在院子里?現在太陽還曬呢。」
「等你呢?」
沈含笑著走向李氏,眼角的余光也掃向了趙夕樵,看到他眼里流露出來的關懷,沈含只感覺到一股寒意順著後背直沖腦門,他似乎確實更加的不懂得掩飾了。而此刻胡幼軒則側身靠在門口,沈含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虛,看到他臉上的笑容,總覺得有那麼一些的另有深意。
「等我做什麼?」
明知道李氏跟趙夕樵不可能這麼容易就糊弄過去,之前在公堂上他已經喬裝來解圍,別人不知道李氏卻是清楚的,而現在又親自出面,將這件事平息,李氏不可能天真到真的以為沈含與沐司堯之間,只是單純的有過幾次巧合而已。
雖然,那的確是事實。
「含兒,你跟我進來一下。」
李氏看了看沈含,又回頭瞧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心中的擔憂不免擴大,而此刻……她不能去分趙夕樵的心,自然不可能去問他關于流言八卦的真實性究竟有幾分,可是,她也並不是一點事情都不能做。
點點頭,沈含沒有任何多余反應地跟在了李氏的身後,趙夕樵想要跟上去,卻被李氏喝止︰「樵兒你去看看廚房的柴火夠不夠,不夠幫我從後屋搬一點過來。」
此話一出,趙夕樵哪里還能跟上去,他心知李氏從來都舍不得他干一點活兒,這次主動開口,自然不可能是因為柴火沒了,而是不想他跟不想他參與,不免有些忐忑,也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沈含。
這一眼,只是這一眼,便讓李氏心頭的憂慮瞬間漲滿,臉上的神色也有些壓抑不住,趙夕樵見狀也只能轉身去廚房,而胡幼軒則模模鼻子回了房間。
「娘,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用藏著掩著。」
進了李氏的房間,她似乎又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畢竟這個兒媳一到趙家,這段日子里也沒什麼出格的事情發生,反而在大吵大鬧安靜下來後,便真心實意的過日子,而她也從來不曾多嘴問一句關于大兒子的事情,這樣的媳婦確實沒什麼好挑嘴的,她也看得出來是自己的小兒子對她起了心思,這要她這個做娘的做婆婆的要怎麼說才好?
就在李氏不知道在沈含面前來回走了多少圈的時候,沈含無奈地率先開口,瞧見李氏臉上的不忍,她干脆自己坦然相告︰「我跟沐司堯,確實只是見過幾次面而已,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幫忙,可能是看我們被欺負,他身為太子身邊的人,有義務為民請命吧」
而沈含選擇的方式,並不是直接問她是不是擔心自己跟小叔之間會有什麼,而從沐司堯作為入口,不但不會尷尬,反而會開啟一個話甲子,她朝李氏笑笑,並起身拉著李氏的手坐下︰「娘,我大概知道您在擔心什麼,可是我害怕我想的不夠全面,要是娘您有什麼想法,就告訴我好嗎?」。
看著沈含,李氏知道她是怕她心里難受,憋得慌,自己站出來做這個丑人,她只能無奈地說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是……含兒,難道你真的沒發覺,樵兒他……唉怪只怪我這個做娘的,他現在也到了娶親的年紀了,可是磊兒他身為長子,前幾個月才跟你把婚事了了,這一時半會兒的,再加上他一心撲在科舉上,我也沒想過給他找個人,弄得……」
「娘,我懂您的顧慮,那您打算怎麼辦呢?」
「我……這已經有流言蜚語說你們了,雖然娘知道你們不可能有什麼,可是這總是年輕人,又只有你們叔嫂,難免他會……」
「娘,我知道。最近小叔要忙著科舉的事情,您還是別去問他這事兒了,有些東西放在心里可能還會比較好,就算要攤開,也等他科舉的事情忙完,我們再從長計議好嗎?」。
李氏心里的顧慮也在這里,沈含能想到這一點,她自然是很高興,但是卻也還是不放心︰「我就是擔心樵兒會不會……」
「不然,我回娘家避一避?或許,是這段時間的相處時間越來越多越來越密,讓小叔有了些錯覺,我離開一下說不定就好了。」
听到李氏的話,沈含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沐司堯的那番警告,再加上他離開時那很果斷的背影,她莫名其妙的就想要離趙夕樵遠一些,疏遠彼此的距離,對這份理不清剪不斷還亂的關系說不定有幫助,反正,距離產生的,還是距離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看著李氏臉上明顯放松很多的表情,卻要說出這番客氣話,沈含的心里不由得還是感覺有些苦澀,當人們不需要作出抉擇的時候,你會覺得其實身邊的人,都差不多。
可是當你需要作出選擇的時候,又有誰不是選擇保全自己最親近的人呢?如此一來,要讓沈含與趙夕樵之間的距離拉遠,除了讓她離開,還有別的辦法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沒什麼好不好的,娘您告訴我一些孕婦應該注意的事項吧,我順便可以回去照顧一下我大嫂,您也看到了,我們之前關系不怎麼好,這次她來看幼軒,我們相處起來明顯比之前要融洽多了,其實是我想回去啦,不能真的嫁出來就潑出來了吧,還是要回去走動走動的,有什麼事,大家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沈含之所以想到回娘家,躲趙夕樵是一方面,而想要去借胡小燕的肚子,來練習一下她的異能,之前接觸的都是即將臨盆的孕婦,現在自己家里有一個現成的剛懷孕的,確實可以拿來模索一下,在孕婦肚子里的胎兒成型的每一個階段,擁有異能的這雙手,究竟是怎樣的感受,以及它們之間有些什麼分別。
當然,這些她不可能告訴李氏,只要話說的圓滑一些,再加上李氏擔心兒子的心思,她這次要回娘家,是一定沒什麼問題的。
「而且,小叔要好好準備考試的事情,幼軒再留著叨擾也著實不太好,這次反而可以讓他跟我一起回去,也算是一個交代。」
「含兒……」
「娘,您別覺得不好意思,我可是有私心的,以後您就要自己早起來做早飯了,家里大小事物也要靠您了。」
李氏感到鼻頭有些酸澀,她知道這次是自己的自私,可是沈含沒有介意,反而站在她的角度上思考問題,並把她所有的不安,都歸褚到她自己的身上,這讓李氏也感到有些愧疚。
「什麼時候回去?」
「等會吃飯的時候,跟幼軒說一聲,明天就上路吧」
「要不我去送……」
「娘您還是留下照顧小叔吧,他現在專心于考試,您不留下來照顧他,您也不會放心不是?」
沈含斷然拒絕了李氏要送行的提議,其實她沒什麼好在意的,上一次的不經意踫觸,或許是巧合,就算是胡幼軒的有心為之,她也不在怕的,反正大家都是走在路上,上次與李氏一起回娘家,她也知道都是在大路,他又能對自己做什麼呢?
況且……沈含有種很奇異的感覺,這麼有安全感的原因只是因為,她感覺得到沐司堯的存在,她很奇怪的有種他會在暗中跟隨的感覺。
「那你路上小心些,晚點吃完飯我再做些餅子,你們帶路上餓了好充饑。」
「謝謝娘」
「謝什麼,其實是委屈你了。」
「哪兒的話,我們先出去吧,不然小叔肯定會多心了。」
晚飯期間,沈含主動提出要回娘家的事情,而胡幼軒倒是個聰明人,沒等沈含開口詢問,他便放下筷子主動應聲︰「說到這個,上次姐姐姐夫前來,我也沒能好好跟他們說說話,我這馬上就要當舅舅了,夕樵兄也快參考了,我就不留下叨擾了,不如就陪二姐一起回去如何?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對他的見風使舵,沈含不得不說,此刻听見這樣的話,還挺開心,至少省去了她要開這個口的難題,畢竟他自己說出來的感覺,自然跟她開口提出來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差別很大。
一個是自己想家了,想回去看看,一個則是有種被人趕走的感覺,這樣的結果自然是沈含待見的。
「這樣也好,我也就從福來鎮到清風鎮走過一次,要是自己一個人說不定還會迷路呢。」
「就是一跳大道通到底的路,哪里會迷路,不過有幼軒一起,我也比較放心。等會我去給你們弄點干糧帶著。」
聞言,沈含則搖頭說道︰「娘我自己去就得了,您不是還要趁著天未黑,多干點活兒麼?別點著油燈刺繡了,對眼楮不好。」
沈含的叮囑,終于引得趙夕樵抬頭看了她一眼,不過一直到吃完飯她開始收拾桌子,趙夕樵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飯桌上他保持沉默,不做任何的回應和表態,飯後他也是沉默地坐在一旁,看著沈含收拾忙碌的身影,一切都與往常一樣,沒有任何的改變。
改變的……永遠只是彼此的心態。
當你喜歡上一個人,你看她做什麼都覺得賞心悅目。當你想躲著一個人,不管他坐得多遠,多靜默,你都會覺得是一種壓力,連他與平日里毫無區別的眼神,你都會覺得特別的灼熱和刺痛。
「二姐……」
沈含在廚房里洗刷著碗筷,身後便響起了胡幼軒的聲音,她有些詫異,他怎麼會進來。
她听到身後有窸窸窣窣的響動時,心底沒由來地還有些緊張,以為是趙夕樵走了進來,卻沒想到是胡幼軒,別說自己的緊張落空,光是胡幼軒會出現在這里,就已經夠她好奇的了,他可是打從來到趙家,一次都沒進過廚房。
「你怎麼進來了?有事嗎?」。
「為什麼會突然想要回去?」
「唔,不是說了麼,大嫂懷孕,我這個做妹妹的,也該回去看看。反正家里也沒什麼事,我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等小叔考完了,再回來也不遲。」
沈含說話的同時,人已經轉身繼續手上的動作,低著頭側對胡幼軒的她,哪怕是有些心虛,也確認他不會看到,說話間不免也有些理直氣壯起來。
而胡幼軒則明白,她不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回娘家,下午李氏就拉著她進屋密談,現在又她又提出要回去的話,他很難不覺得,是李氏察覺到趙夕樵的心思,想她回家避嫌
縱使與沈含以前沒什麼接觸,可是他們嚴格算起來,總算得上是她娘家的人,要是她真的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關系被用這樣的方式趕回娘家,他胡幼軒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剛才在飯桌上表現得不動聲色,不是因為他後知後覺,而是他不想在沒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就妄然的讓沈含難堪。
而且……哪怕他也覺得,她跟趙夕樵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以及那個有強大背景的沐司堯都有些關系,她也有她自己的閃光點,胡幼軒再怎麼打滾于風塵之中,思量之後,也還是不願意對她做出什麼不禮之舉。
「別跟我說這樣的借口,我們不是傻子,什麼都不說只是不想你跟嬸子難堪,可是……我不想二姐你受什麼委屈。」
聞言,沈含擦拭碗口的動作有些停頓,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她放下手里的碗和帕子,回頭看向胡幼軒,十分嚴肅地說道︰「幼軒,且不說我沒有受什麼委屈,就算真的有什麼委屈,我願意吞下去,這件事就沒什麼好說的,就算我不願意吞,我會自己挑出來說明白,你懂了嗎?」。
胡幼軒笑了笑,後退一步表明自己並無惡意︰「二姐果然是明白人,不給自己受委屈也不讓別人插手自己的事,既然如此,二姐定是已經知曉,夕樵兄對你……」
「幼軒你也不小了,我希望你以後說話要注意分寸,小叔對我是不是有異想,若不是他親口告訴你,你沒證沒據的不要亂說。若是他真的親口告知與你,我們現在就去對質,我倒是想問問,他什麼時候對我產生了非分之想」
沈含的憤怒讓胡幼軒愣了下,他覺得自己是好心想要提醒,可是卻換來了沈含的不滿,不禁覺得也有些怨氣,可是她的話卻讓胡幼軒沒什麼地方可以抵觸,畢竟這件事也就是他看出來的而已,確實沒有真憑實據,若是真的鬧開來,他反而會成為那個制造謠言的人,他不會做這種沒腦子的人才會做的事。
只是……沈含的一頓怒吼,讓他心里感到不愉快的同時,也有些許的記恨。
「雖然我沒有真憑實據,可是我也是男人,我看得懂夕樵兄在看向二姐的時候,那眼中的情感。」
「你到底想說什麼?」
「二姐,我並無惡意,為何你次次都好像一只刺蝟一樣,總是要對我豎起你身上所有的刺?我只是想提醒你而已,這次你回娘家能躲得過一時,可是你能一直躲下去嗎?你跟趙家的親事,本就不公平,你完全有資格斷絕這門關系,回家里好好做你的沈家二姑娘。」
沈含深吸一口氣,她沒有自戀到認為自己就跟那狗血小說劇里的女豬腳一樣,到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的地步,連這個嫂子家的娘家人也會對自己有意思,或許他是好心,可是這樣的話听著就是會不順耳,然而忠言逆耳自然也是這麼由來的,她只能無奈地說︰「斷絕了與趙家的關系,回娘家做個被休掉的寡婦嗎?幼軒,你應該清楚,像我這樣嫁過人的,要麼就是在婆家好好過日子,要麼就是回娘家接受冷言冷語,既然婆家對我不錯,我又為什麼要選擇第二條路?」
看著沈含那無可奈何的模樣,胡幼軒起初那股火頓時也給咽了下去,只能道聲對不起之後繼續說道︰「我不是故意要激怒二姐你的,只是……我有些擔憂罷了,空穴不來風,已經有人傳你跟夕樵兄之間的曖昧,我能看出來他對你有那種感情,就代表別人也可能會看出來,而且……」
「而且什麼?」
「我之所以能確定,是因為我親眼看到,他及早起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看書,可是……在看書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胡幼軒話說到這里,沈含已經清楚他要說什麼了,卻沒有打斷,既然他已經知曉,她鑰匙再做什麼阻撓,豈不是心虛,心里有鬼?
「幫你打好水,讓你不那麼辛苦,雖然是一件小事,可是……卻是他能在這種環境下,為你做的最大限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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