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文了……卡文了……偶居然卡文了啊啊啊啊!太悲催了……昨天卡到半夜都出不來……加更神馬的……俺要梳理下情節,大家莫急,俺記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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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日當空,焦源山腳人來人往,比前幾天要熱鬧。
明天便是風吾派每月一測的日子,欲踏上修真漫途的人們都想趕個早場。
高大的青玉拱門前,里三層外三層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哎,讓讓,讓讓。」
不斷有好事之人在往里擠,欲窺究竟。
「怎麼回事呀?听說有人跪山門?」
路人甲左顧右盼。
「喏,那個女女圭女圭,听說跪了三個時辰了。」
路人乙往前一指。
一個身形瘦弱的小孩面朝拱門,跪于石階。衣衫已經被汗水浸得半濕,烏黑秀發一撮一撮地粘在一起。還不停有汗珠滑過下顎,滴到手背上。
西華國的秋季非常炎熱,就算坐在室內不跑不跳,每人每天都要灌進好幾大盅涼水。
何況是個小孩,何況還跪了三個時辰。
小孩臉色其實很難看,透明中泛起一抹虛青。因為缺少水分,唇瓣干燥開裂得非常嚴重,有幾道舊口子已經結成血痂,但新的傷口不停地出現,鮮紅的血珠一點點往外滲,在蒼白唇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醒目。
「年紀這麼小,等下曬傷可怎麼辦。怎麼都沒人管管?」
「好像是一大早被從上面送出來的,測試不合格吧,真是可憐的。」
「她爹娘咧?」
「沒見,就一個人。」
「是孤兒吧,听說常有孤兒沒活路了就想拜師修仙的。」
一大群路人七嘴八舌地指指點點。
「哼,這種沒資質的廢物就喜歡玩苦肉計!」某個莽漢輕蔑地冷嘲︰「被人扔出來還嫌不夠丟臉,是我就找個土堆埋起來算了,死不足惜!」
「這人說話怎麼這麼毒呀!」
「人一個小女娃夠不容易了,至于嘛!」
「就是啊,沒天資怎麼啦,加把勁說不定比那些有天資的懶貨有出息多咯!」
「當跪三時辰容易?有本事自己去跪跪!」
……
圍觀路人大部分是帶孩子上山的婦女,本來心腸就比較軟。
何況風吾派收徒甚嚴,十個里面有九個會抱憾而歸,中選幾率實在太小。
那些婦女想到自家兒子/女兒指不定也會被淘汰,對跪著的小孩不由得生出幾分惻隱之心與同仇敵愾,莽漢刻薄尖酸的言語頓時引得群起而攻之。
芷黎神智已經有些恍惚,迷迷瞪瞪地,全憑毅力支撐才未暈倒。那些因她而起的吵鬧聲都化作嗡嗡響,忽遠忽近,根本听不清楚。
就算听得清楚,也沒有絲毫氣力去理會。
好累,好困,好渴……
不能睡,要堅持,不然,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突然,四周變得很安靜。
冰冰涼涼的,好舒服。
芷黎隱約感到有人用沾水的手巾在替她擦臉,本能讓她渴求地蹭了蹭,想汲取更多的水分。
「你為何下跪?」
清冷的女音,很好听。
芷黎勉強睜開被汗水打濕的睫毛,眼前白晃晃地,勉強能認出個人形。
「因為,我想修仙……」
長時間喝不到水,嬌女敕的嗓音有些嘶啞。
「你以為,用自身安危來作威脅,便能夠心想事成麼。」
女聲里有一抹很淡的厭惡。
「什麼威脅……我,不知道能做什麼……跪在這里,是想讓尹掌門知道……我可以很努力的,我……尹掌門覺得我資質不好……我沒辦法改變……但是我起碼要做點什麼,娘說,還沒努力就放棄,是不值得原諒的……尹掌門收不收我,是他的事,我努不努力,是我的事……又有什麼干系……」
芷黎全身痛得厲害,說話顛三倒四地。不過她現在的狀況,能勉強把意思表達清楚,就很了不起了。
又一陣沉默。
女聲再度響起,似乎多了些感觸︰「是啊,做不做是我的事,與其他何干,與其他何干……」
突然,一股巨大的氣浪由內向外四射爆開,除那女子一行人外,大多數人均被掀翻在地。空氣中原本分散的靈氣,似被吸引一般,紛紛朝女子涌來,濃度竟比平常數倍還多。
只見那名女子周身泛開淡黃的光芒,彌漫直至天際。雖此景唯獨一瞬,卻是華麗炫目至極,教眾人看得目瞪口呆。而伴隨光華出現的強大力量,也讓人不由得心生膽怯。
芷黎感到渾身像泡在溫水中,那滋味既舒服又美妙,使人欲罷不能。一驚一乍,忽緊忽松,神經好比一根繃實了的弓弦,蓄勢待發時環扣月兌了,腿腳虛軟,整個人直接向前撲倒。
芷黎暈厥前,耳邊隱約飄過︰「呵,你這一句話,我倒欠你一個人情了,那麼……」
……
兮鏡堂位于風吾派左後方,據說為整座焦源山最是精華所在。有濃郁的靈氣,充沛的日照,土壤松軟易栽種,不選來種植靈草簡直就是浪費。
平時除了司茹外,其他人若是未經許可擅自闖入,就等著承受冷艷師叔的怒火吧。
藥苑依照條件不同被劃分成十五塊地,各有大小,其中最佳的一塊正種植著三品靈植--紫蕊合葉竹。
紫蕊合葉竹雖名帶「竹」字,但其細細長長的葉面更似蘭花。
成熟的紫蕊合葉竹顏色翠綠,葉面中間合攏處會生出一根短小的紫色花苞。
將五十朵小花苞摘下後磨成粉末,配合適量白鶴草碾出的汁水,經藥爐燒制後的產物便是「紫鶴丸」,有助于增加金丹期以下突破瓶頸的幾率,是極為貴重的藥物。
偌大一個九萬六千里人間界,八方巨海,十洲五島,靈氣最稀薄的卻是面積最大的中土。
焦源山有一道細小的靈脈貫穿,算是中土比較少見的,比起其他絕大多數地區,要好上很多。
縱然如此,號稱焦源山靈氣最濃的兮鏡堂藥苑,也僅能培育出三品靈植而已。
比起十洲五島中滿地都是五品的靈植來說,實在有點可憐,至于七八品就更不用肖想了,九十品麼,據說是有的,不過那些逆天玩意誰也沒見過,有謠傳人皇神農品嘗百草時不小心吃光了。
這一小塊地,精心照料的話,一年也就能收獲二十朵紫蕊合葉竹。近三年時間才能做出一枚紫鶴丸,不久後卻要白白送出去,哪怕是寧惟則這種冰山脾氣,也覺得不舒服。
偏偏這個時候寶貝徒弟還不消停,真讓人郁結。
「師父,好師父,您就幫幫那孩子嘛。」
「芷黎無父無母,我們再不收留她,她一個小孩怎麼活……」
司茹一邊小心揮動小藥鋤,刮開紫蕊合葉竹邊上的雜草,順便剁掉兩只肉蟲,一邊偷瞄寧惟則臉色,撒嬌道。
「專心點。」寧惟則板起臉,看司茹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耍賴模樣,覺得腦門生痛︰「你怎麼對那孩子這麼上心?平時也沒見理過你的小師弟小師妹們。」
「師父,芷黎好乖的,又听話,那些小屁孩一個兩個皮死了,哪里能比啊!」司茹跳起來,夸張的叫道,然後裝出自言自語的樣子︰「都三個時辰了,她還在跪呢,怎麼就那麼傻呢,怎麼就那麼老實呢。」
說完又做出個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若是平時,寧惟則只怕就心軟了,但這次,不一樣。
「那孩子資質……太差,而且照如今態勢來看,你掌門師伯是絕不容許有還轉機會了。」
寧惟則對芷黎的印象還算不錯,沒有直言她是個絕世廢材。
司茹立馬像只泄氣皮球,整個癟了。
掌門師伯脾氣之固執跟他對天資的不倦追求程度相當,聞名整個風吾派,性格嚴謹正統,最是不喜別人違逆他的意思。
若說芷黎天資差,是被判了斬監侯,那李師兄心軟之下未將人強行送回就猶如火上澆油,小孩後面還來個長跪不起……簡直就是明晃晃地跟掌門師伯對著干呀!
好麼,這下直接斬立決了。
「行了,別老想這些有的的,最近體悟如何?可有突破煉氣瓶頸的跡象?一會……」
寧惟則臉色丕然一變,連司茹也若有所感。
「師父,好像有人突破了……」
「突破了築基。」
「不會吧?師兄不是才到五層?」
寧惟則表情凝重,搖頭道︰「不是秋全,是木屬靈力。」
「在山腳下,我們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