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去模擬面試鳥，結果回來到都已經十一點，出于小黑屋模式無法出來，碼夠兩千，已經這個點了，內牛……更新晚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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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卯時正，到午時三刻，已經過去將近四個時辰。
前邊六七百階是最痛苦的，一旦熬過去，整個人就跟泡在浮水似地，輕飄飄，什麼痛啊餓的，都察覺不到了。
結結實實磕了上千下，額頭中間生生掀開一層血皮，滲出的血絲並咸澀的汗水一同落到眼楮里，糊得不清楚東西南北。芷黎迷迷瞪瞪地，憑借本能重復著跪叩的動作。
有好幾次，剛跪下去就想往前翻，差點就沒起來。
終于，山頂在望。
芷黎眨眨眼，勉強能認出前方有人影綽綽，至于高矮胖瘦，穿著如何，便看不清楚了。
「快到了，快到了。」司茹抓著李秋全的袖子，緊張得小聲叫嚷。
李秋全眉頭微緊，心里有些後悔︰若是當初硬把芷黎送出去，會不會好一些？替她找個好人家暫時住著，總比現在要強。靈根弱點倒罷，可一點靈根都沒有，這……
「哎呀，小孩怎麼老抓著那只肥鼠，省點力氣多好！」
司茹見芷黎踉蹌一下，不著意就喊得大聲些，引來前方尹蕪、余宗偃等人的側目。
司茹吐吐舌，連忙把頭縮回門里。
掌門師伯脾氣可不好，她與師兄都是搶了今日前廳弟子的接待工作，方便偷看來的。
說是如此，看到芷黎完成最後一階時，司茹把抓在手里當掩護的茶杯隨便一丟，風似的跑了出去。
「尹……尹掌門，我這算是，完成了麼……？」
尹蕪目光冷沉，狠狠盯著芷黎看了半響，小孩既虛弱又狼狽，狀況實在糟糕，偏偏挑不出丁點不是，後面跟著那一大群人，左右兩旁的余宗偃與任元珊，甚至連背後的弟子，都盯著他不放。眾目睽睽之下，尹蕪只得吐出一句︰「勉強過了。」
說罷，即刻拂袖而去。
芷黎心里一松，想笑，又覺得腦殼發燙，暈乎乎地天旋地轉，伸出手隨便揪住一人，也分不清是誰，就往前倒了下去，臨前還不忘喃喃道︰「可以睡了……」
……
司茹托著下巴，看小孩美滋滋地吃著肉粥，一時手癢，伸出指頭模了模小孩腦門上包扎好的地方。
傷口上了金瘡藥，覆著厚厚一層棉花，外層再用貼布粘好。里面棉花塞得有點多，鼓囊囊的，看起來像凸起個小圓角。
「芷黎，你頭上破了好大一塊呢，」司茹夸張地比劃︰「你都不擔心會破相嘛，還吃得那麼開心。」
怎麼小孩不管吃什麼東西，都能吃出這副樂顛顛的模樣。
餓了一天，胃口有些損傷了，所以不能暴飲暴食，只能吃點流質的湯粥。
芷黎嘴里塞得滿滿地，連忙嚼巴兩口咽下肚︰「大嬸煮的粥很好吃，這次是肉片呢！」
司茹不由得翻了個白眼︰「誰跟你說粥好不好吃，傷口，傷口！」指指自個腦門︰「要是留下疤，可是要破相的啦。」
芷黎頭往旁邊微微一歪，迷糊道︰「破相……是什麼？」
「就是變得不好看啦，恩……」司茹又瞟了小孩一眼，換了詞︰「起碼是沒有原來那樣好看。」
「噢。」芷黎捏起勺子，繼續把剩下小半碗粥往嘴里塞。
「你不怕？」司茹好奇道。
像她這樣一個年芳十六，跟花兒似的歲數，最是在意容貌美丑。
芷黎雖然才九歲，但哪有女孩兒家家不疼惜皮面的？
「我長得本來就難看麼，多塊疤也不礙事的。」
司茹聞言，盯著小孩動也不動，跟被雷劈了似的。
芷黎被瞅得臉紅，不自在地搓搓臉，問道︰「司茹姐姐，怎麼了？」
司茹看小孩神態不似作偽，她是真覺得自己長得丑。
小模樣整個水靈靈，俏生生地，活月兌月兌就是個美人胚子，自己看著都嫉妒得不行，哪里丑？哪里丑！
這都算丑，那自己……不更是丑八怪？
這一刻，司茹真是很有將人大卸八塊地沖動。
「……沒事。」接過碗筷，把一顆拇指大小的褐色藥丸遞給芷黎，道︰「吃下去，這是好東西呢。」
芷黎听話地將藥丸嚼碎入肚，初時苦，中時甘，回味甜。
稍過片刻，頓時感到月復部一陣暖洋洋，由丹田起，順經脈達四肢百骸，緩緩流動全身，酸痛之處疲累漸消，芷黎都舒服得不由小小地「嗚咽」一聲。
「青源派那位任姑娘，很喜歡你嘛，連毓赤丸都舍得拿出來。」
司茹口氣有些酸溜溜。
毓赤丸，是以二品靈植赤郘桐經石筍火煉出的青色褐色膏體制成，具有回血益氣，養顏療傷的功效。雖然赤郘桐不算難得，但石筍火卻非隨處可見，只附生于極寒冰洞的石筍狀鐘乳中，
要想完好無損地取出火芯，可要付出不小地代價。不過此等靈火一旦成型，便能千年不滅。司茹也是偶然听寧惟則提及，因為毓赤丸有「養顏」的功效，才記憶深刻。
小孩吃了藥，再安安穩穩睡上一夜，第二天不說全好，也差不離了。
這見都未見過的寶貝，任元珊隨手就扔出一顆，讓司茹心里多少會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不過她性格直率，煩惱不過三分鐘就拋諸腦後，掐了一把小孩女敕女敕的臉頰，笑嘻嘻道︰「你先乖乖待著，我再去拿樣好東西來給你吃。」
寧惟則前幾天剛給了幾只棉桃，雖然沒有毓赤丸那麼珍貴，不過對調養身體也有些用處。
芷黎搖搖頭︰「謝謝姐姐，我不吃了。」模了模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小孩蠻有點不好意思︰「剛才肉粥好大碗，再吃一會要睡不著覺的。」
「也對。」司茹剛想離開，猶豫著又回頭道︰「芷黎，要不明天還是讓師兄送你下山吧。」
芷黎滿臉疑惑。
「掌門師伯……他對弟子資質看得比較高，又有點固執，經過今天只怕要更生氣了，第二樣要求，不會簡單……」
司茹說得還算委婉，不好說長輩的壞話。尹蕪小肚雞腸的程度跟他的實力一樣出彩，否則也不至于跟個十歲不滿的小女娃較勁。
「雖然都說資質平平，努力努力也能成功，但修仙，確實不太一樣。」司茹斟酌用詞，怕傷了小孩的心︰「今天我與師兄商量了下，想替你找戶好人家，芷黎又乖又聰明，別人舍不得欺負。若真有人敢欺負你，告訴姐姐，姐姐去替你出氣，這樣好不好？」
司茹跟李秋全對芷黎確實蠻好，兩人私底下互相商量過幾次，打算由李秋全出面，找對淳樸些、沒有子女的夫婦，讓芷黎給他們充作養女。司茹還出了餿主意，讓李秋全偷偷打出風吾派的招牌，這樣小孩得到的待遇多少能有所提升。
退一萬步考慮，芷黎勉強通過考驗，但一個既沒有資質，又不被掌門喜愛和看好的弟子，能有什麼前途？
人慣來喜歡踩低看高，尊強欺弱。
好比芷黎剛來的時候，東十廂的幾個小弟子對她不知幾熱絡。這「資質低劣」的消息傳開才沒幾天，人影都見不到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