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正寫到激情時,等去醫院了,這章是定時發的,好幾天才拼成一章的傷不起啊雅蠛蝶——
「溫師兄,那條街挺熱鬧,我們不過去看看?」
一名黃衣女弟子刻意往溫 身旁挪了幾步,兩只手眼看就要揪上衣袖,不料溫 剛好側身,正正錯開。
溫 長得好,不論修為,脾性,各方面都很出色,不怪他能引起大把女弟子的注意。
青源派實力不弱,有雲梁皇室做後盾,財力更加驚人。溫 、任元珊,顯然是青源派年輕一輩中執牛耳之人,各派掌門對自家弟子主動交好的行為非但不橫加阻攔,相反,還會在背地里推助一二。
「諸位道友,不會對那個地方感興趣的。」
溫 沒有刻意搭上黃衣少女的話,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沒到互稱「師兄妹」的地步,一句稱謂,不留痕跡便把距離給拉開。
「為什麼呀?」
「那里看起來很熱鬧,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
一行人正在市集尾處,往前走就到茶樓酒肆聚集的地方,右手邊有條五六尺寬的中道,一眼望去,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幡旗豎起高低不一,二三十個攤位都是少不了的,甚至比市集都熱鬧。
「那是郴街,十有八九是以廢舊貨品沖做靈物寶貝來賣的,再有便是些憑空胡謅亂語的道棍了。」
眾人一听,紛紛露出不屑和厭惡。他們走的是正經的修道之途,最瞧不起那些道棍假借仙名,行坑蒙拐騙之舉。不過,討厭歸討厭,倒沒人傻到去管。
其實騙子滿天下,老百姓大多也知道不可信,畢竟天機哪有這麼好窺視,寶貝又哪會到處跑?偏偏還舍得花錢買心安,只能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
「這麼多人去,難道真的一點寶貝都沒有?」
溫 笑著搖搖頭,沒把話說得太死︰「或許,一百件里頭能有一件吧。」
如此一來,大家對那條中道也沒興趣了,鬧著要溫 帶去丹阪最出名的酒樓嘗嘗鮮。
「溫道友,我不想去吃東西,自己去逛一下,可以麼?」
嬌嬌糯糯的聲音從後頭響起,溫 一看。
風吾派的小姑娘。
本來想拒絕,對上芷黎水汪汪的大眼楮,溫 有些猶豫。
他听任師妹說過一些,覺得這孩子小小年紀,卻遭受諸多磨難,資質又……怪可憐的,不由得有幾分心軟。
「你一個人行麼?迷路了怎麼辦?」
「不會的,我就在附近轉轉。」芷黎撓撓臉頰,想了想,道︰「你們是要去吃飯吧?就一個時辰,我到對面街口等著,行麼?」
「也好。」溫 取出一張符紙和一塊小腰牌︰「這是傳令符,有什麼不妥,你便讓它帶信給我。另外這枚是青源門牌,在丹阪還是有些用處的。」
芷黎接過,仔細收好。
「要不要給你些銀兩?」溫 作勢要掏囊袋。
「不用,不用,我自己有。」芷黎連忙擺手拒絕。
「溫道友,我們快走吧,理她干嘛」
有人等得不耐煩了,索性徑直往前走,溫 對芷黎抱歉地笑笑,便轉身跟了上去。
……
本來風吾派輪不到一個小小記名弟子受邀,不過一早,公祺睿、程由昂和縐凱又大鬧一場,這次鬧得連古柏都驚動了,把三人全都拎去訓話。另外司茹和李秋全,听說一連幾個晚上都沒去修室,不見蹤影,尹蕪似乎終于察覺到有什麼不妥當,也把人給找去了。至于喬高遠和他的徒弟許凌香,基本來到龍首山之後,若非必要,絕不踏出房門半步,可想而知,這種可去可不去的邀約,也推得干淨。
但別的門派少說都有兩人參與,風吾派一個沒有,豈不是刻意落別個臉面?尹蕪思前想後,索性「便宜」了芷黎,讓她代表充場面。
丹阪很大,玩意兒很新奇,種類也很多。芷黎看著挺樂呵,但並不會覺得特別興奮,倒是對溫 說的那條「神棍街」挺感興趣。
雖然十有八九都是假貨,但就是看看,她又不打算買。
何況比起跟那群人擠一塊兒,她寧肯跟慶和離朱自逛自的,倒逍遙些。
那些人刻意表現出來的排斥感,芷黎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不論是針對她這個人,還是針對她身後的風吾派,都是一種無形的挑釁和打壓。
甚至一開始還有人言語上「不太禮貌」。
覺得小孩兒容易激怒,想看她出糗吧。
可惜踫到芷黎這麼個異類。
若說她從小到大什麼修煉得最到家,莫過一個字——忍,再加上一種態度——視若無睹。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小孩艱難地在人群里走動,嗅著濃重的汗臭味,時不時被撞個肩踩個腳。
皺了皺小巧的鼻子,人真的好多啊。
擔心地扶了一把肩膀上搭著的離朱,真怕這家伙一不小心就被擠跑了。
離朱難得不聒噪,四個女敕爪挪來挪去,圓滾滾的鳥身有點不穩,小腦袋暈乎乎地,很委屈地在芷黎耳朵邊嘀咕︰「姐姐,好悶好悶」
芷黎安撫地模了模離朱的背羽︰「要不,你先回去?」
離朱一听,想起鼎里那位,渾身一激靈︰「不要」
「那好吧,別掉了啊。」
整條街不算長,七成是賣東西——各種稀奇古怪地幡旗,各種吹噓自家賣的是靈器仙寶,牛皮怎麼大怎麼吹;三成是算命攤——各種囂張霸氣地幡旗,各種吹噓自己能窺破天機鐵口直斷。
明知道信不得,還情不自禁地掏錢買心安,老百姓就是那麼樸實。
芷黎開始還蠻興奮,湊熱鬧似地翻看了幾十件,最後自然免不了失望。
誠如溫 所言,真的都是些破爛貨,沒一樣能能跟「靈」字沾邊的。
想想再轉兩攤就走吧。
「咦?」
芷黎拿起一塊丑丑的土褐色石坯,捏住摩挲一二,感受掌心那股若有似乎,緩緩流動的燥熱。
好奇怪。
跟當初拿到那方六角盤時有點像,卻又不會完全一樣,石坯中的波動甚至比六角盤還要微弱。
仔細端詳一番,這石坯真的,相當貌不驚人。
兩個巴掌大,顏色很難看,表面還有一層浮土,沾著枯葉焦枝之類的髒東西。
可是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假作不經意地打量四周,都是各顧各的,沒人有空搭理她。
偷偷進入虛境,朝石坯一看,不由得嚇了一大跳——
好大的火
「哎,哎,小孩你拿著我的鎮石干嘛,等下風吹起墊布怎麼辦小孩,你听見沒」
芷黎被人推搡兩把,剛回神,還有點迷糊。
「大叔,這是什麼東西啊?」
「鎮石唄壓墊布的,這都問。」中年男人看到這小女娃生得可愛,但衣著很普通,不像什麼有錢人家的小姐,也就沒什麼心思搭理。
「那,那能不能賣給我啊。」
「你買鎮石干嘛?」男人狐疑地看看小孩,又看看她手上那塊破石坯——這貨不會是寶貝吧?他都拿來壓了七八年的墊布了……
小孩憨憨笑道︰「娘說柴房門角又松了,讓我弄塊穩當點的石頭回去墊一墊呢,外頭找了好久都沒合適的,山上的又太大,這不,看到這個挺好的……大叔,你就賣給我唄」
男人看著小女娃一臉渴望的小臉蛋,覺得就一塊破石頭嘛,當初都沒想過能賣錢呢,隨口道︰「行,五十錢」
如果真是快破石頭,五十錢絕對是獅子大開口了。
五十錢,二十五個香噴噴的肉包子,一擔柴火,一斗白米,這些可不少。
男人狐疑地看看小女娃,一把奪回石坯,仔細打量——破石頭還是破石頭,沒什麼特別的。他小的時候,這玩意兒就被他爹給撿回來堵灶門了,就沒看出來有什麼特別的。
芷黎直接還價十個銅板。
男人心里最後一絲疑慮打消了——如果小孩真舍得拿五十錢買石坯,他還不賣了呢,寧可留著自個琢磨。
隨手扯了張粗麻紙,仔細擼干淨石坯上的髒東西,才放進小皮囊里。小皮囊本來就不大,這一下就鼓起大半,一顛一顛的。
芷黎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去好好看看那石坯里面究竟是什麼東西了,怎麼會火汪汪的那麼刺眼呢?
正想回頭走,突然看到前頭有張幡旗上沒什麼亂七八糟的名號,就一個歪歪扭扭的「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