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院,露利二話沒說沖回房間,收拾起自己的書籍,藥劑……她心里緊張得要死,加快手腳,不重要的東西都不要了。她生怕奧斯這個變態等下改主意,自己就跑不掉了。
妮雪見露利慌慌張張,走進了,問︰「你怎麼了?這麼慌張?」
「沒怎麼,你趕緊去收拾你的東西,咱們可以走了。」露利裝著東西說。
妮雪準備問什麼,但是看著露利想了想,沒說什麼就轉身回了房間,收拾起來。
一切準備就緒後露利與妮雪背著兩個鼓鼓的儲存袋,急沖沖的跑出城堡。奧斯站在別院鐵門前,看著跑來的露利,眼神有些異樣。
露利與妮雪走到門前,看奧斯站在那,露利的臉色不怎麼好。她向前一步,說︰「殿下,你不會是改變主意了吧?」
奧斯側退了一步,拉開身後馬車的門說︰「我一諾千金,說過會放你走,就會放你走。我只是送你一輛馬車而已。」
露利一挑眉,笑著點了點頭,道︰「殿下想得真周到啊。」
說完露利就鑽進了馬車,妮雪對奧斯點了點頭,關上車門,躍上馬夫的位置,韁繩一揚,馬車車輪轉動了起來。
看著馬車遠去,奧斯心里有點空蕩蕩的感覺,總覺得少了塊東西。但是他告訴自己,這東西是他的,跑不了!
馬車里,露利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現在她總算能放心了。她躺在馬車里就睡了過去,這麼些天可算是把她累壞了。從到別院起,露利就沒好好的睡過覺,不是翻來覆去,半睡半醒,就是整夜失眠。這下終于的放下心來,還不得好好補一覺啊。
人販子漂浮在馬車里,看著露利長長的嘆了口氣道︰「總算是過了這劫。」
馬車行駛到帝都內部,妮雪一勒韁繩,停下馬車。她敲了敲馬車門,問︰「露利,要不要先去子爵府,和你父親說你回去了?」
「不用我說,他也會知道的,直接回去好了。」馬車里傳出露利的聲音,帶著失望與悲傷的意味。
「那你等我,我去買匹馬,這匹馬估計跑不回莊園。」
「恩。」
妮雪走進了巷子里,露利爬起身來,撩開窗簾。看著帝都街道里稀稀疏疏的人群,來往的馬車,露利感覺心中很悶,好像一塊大石頭壓在心上,有些喘不過氣。
她在這里生活了10年,沒有感覺到一絲絲的暖意。那時,在回帝都的路上,她還有那麼一些期待,期待他能對自己好那麼一點點,即使多看自己一眼也好啊。可是,還是那麼的冰冷,父女之間,還不如陌生人。
自己生死徘徊,他不曾關心;自己擔驚受怕,他不曾安慰一句;自己在觀望台上叫他一聲父親,那是想尋求他的幫助,他卻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對于自己,他只認為是工具而已,不是女兒。可是,就算是工具,也應該愛惜一下吧?
曰!自己何必如此下作,他對我沒有一點感情,我還認他這個爸干什麼。我難道是吃多了沒事做嗎?
嗎的!越想越不爽,老子何時受過這種氣了!我要和他去說清楚,否則我也太憋屈了!
露利推開馬車門,一陣風吹來,她藍藻的長發被吹得紛紛揚揚。她跳到馬夫的位置上,沉著臉,韁繩一揚,駿馬一聲嘶鳴拉著露利就往子爵府奔。
「吁~!」
馬車停在了子爵府前,守門的兩個侍衛拿著長槍沖上前來,一見是露利急忙向兩旁閃開。
露利跳下馬車,低著頭問︰「子爵在家吧?」
「子爵剛剛回來不久,我去為小姐通傳!」說著一個侍衛轉身就要走。
露利伸手喊道︰「不必通傳,女兒見父親還需要通傳嗎?」。
侍衛為難的撓了撓後腦勺,說︰「可是,小姐,這是規矩啊。」
「我說不必通傳你沒听見嗎?」。露利一聲大吼,把兩個侍衛給嚇了一跳,四周的行人也茫然的看了過來。露利伸手推開兩個侍衛,「讓開!」
走到大門前,露利門也不敲就推門而入。這一刻的她,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完全喪失了原有的理智,完全是在靠本能做事。看著這個房子,這個她住了10年的房子,她心里悲……這麼大的房子,冰冰冷冷,抵不過前世那小小的90平米來的快樂,溫暖。
露利一路狂沖到中院,女僕們都不敢靠近露利。此刻的她看起來像一只憤怒的野獸,誰敢靠近就撕了誰。
侍衛長奇布爾靠著書房樓梯口,雙手抱劍看著露利走來,心里有些發毛。露利雖然有些漂亮,但是她發怒起來會給人一種恐懼感,特別是那雙眼楮,似乎可以殺人。
「奇布爾侍衛長,難道你要攔我嗎?」。露利低聲問。
奇布爾聳了聳肩,退到一旁說︰「我可不敢攔您,子爵大人早就下令讓我為您放行。請吧,小姐!」
露利看了奇布爾一眼,轉身上樓。
皮靴踏在樓梯上,一聲又一聲脆響,激蕩著露利的心。
他知道自己要來,那麼肯定也猜到我來干什麼了,他會怎麼說?
走到書房前,紅漆大門緊關著,露利站在門前愣住了,她不知道應不應該推開這道門。她在猶豫,她不知道這道門推開之後,會給她帶來什麼。之前滿腦袋怒氣,什麼都不想就想問明白,可是現在站在這門前,她一下子恢復了理智,或者是一下子懦弱了。
她突然像失去目標的小鹿,茫然,四處徘徊,不知道路在哪里。要走還是不走?她不知如何是好。
「進來吧!」書房里傳來雷特低沉的聲音。
听見雷特的聲音,露利緊握雙拳,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推開書房的紅漆大門。
雷特坐在梨木做的椅子上,手中拿著一本書,頭也不抬的說︰「來的挺早啊。」
露利無視了雷特的話,直接走到書桌前,雙手撐在桌子上,低頭看著雷特說︰「你知道我要來,也知道我為什麼來吧?」
「當然,不過你的理由很無聊。」雷特依舊沒有抬頭。
理由很無聊?他說理由很無聊?
露利拍案怒吼道︰「你到底有沒有拿我當女兒看待?」
她心里的悲涼不已,她重生在這陌生的地方,離開了父母,朋友,那個世界。她口上不說,但心里早把雷特放在父親的位置上了。即使他對自己不好,但至少養育了自己十多年。血濃于水,她只想得到一點點父愛,讓自己知道身後有人可以讓自己依靠,有一個安全的港灣,有一個可以包容自己的父親。
可是……可是……他吝嗇到一點點也不願給她,即使是一個微笑,一個關乎的眼神,一句帶點疼愛的話……
露利覺得自己要求的不多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世界,是,女人沒有多少地位。可是…可是…別人的父親對自己的女兒也還是疼愛的啊。如安潔麗,她也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蠢得離譜的女人,可是她的父親是疼她的。可是,為什麼他就一點點也不給我,難道對我就如此的厭煩?
雷特慢慢揚起頭,不耐煩的看著露利,輕聲說︰「工具!家族的工具!」
露利突然低下了頭,緊緊閉著雙眼,她不想讓自己的淚水落下來。
雷特站起身,將雙手背在腰間,慢慢的走到露利身旁,冷漠的看著她說︰「我原本以為你明白,可是你還是如此的愚蠢。我告訴你,在這個世界里,在貴族的世界里,女人,也就是你,就是家族用來聯姻,加強聯系的工具。
在我們家族,女人就是純粹的工具。所以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沒有人會去對疼愛自己的工具。你是艾斯特家族的女人,你就得告訴你自己,你就是工具,不應該去奢望什麼!你只要做好出嫁的準備就好。」
露利不說話,深深低著頭。她全身在顫抖,淚滴最後還是沒忍下來,一滴滴落在書桌上……碎了!
雷特看著露利的淚水,嘲弄一笑道︰「我原本以為你是個啞巴,對家族聯姻一點幫助也沒有,所以我把你趕去莊園。可如今你能說話了,又得到了三皇子的喜愛,對家族來說是最好不過。」
「好,我一切都忍!可是,建國祭,我生死徘徊,你連看都不來看我一眼。我是工具,是艾斯特家族的工具,就沖著艾斯特這個名字,你也應該來看我一眼吧?」露利的聲音嘶啞著,悲傷的低吼。
「你的生死與我無關,大不了不要這個工具就是了。」雷特無所謂的說。
露利緊握雙拳,指甲插進掌心,鮮血淋淋。她咬著牙,說︰「我是艾斯特家族的工具,我那天如果弄砸了,我們可得一起死。」
雷特輕蔑一笑道︰「你想得也太天真了,如果你真的搞砸了,我會立馬和你月兌離父女關系,這根本就不會影響我艾斯特家族,死的只是你一個人而已!」
露利突然一轉身,手指著雷特,滿是淚水的雙眼直直的盯著雷特,大喊︰「不是你要和我月兌離父女關系,是我要和你月兌離關系。我不再是艾斯特家族的人,我不再是你雷特.艾斯特的女兒,現在起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了!」
「我如果不同意呢?」
露利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道︰「那我會想盡辦法。」
雷特想了想,笑道︰「你現在有三皇子撐腰,我自然無法不同意。對于你這種看不清家族的工具,不要也罷。好!從現在起,你不再是艾斯特家族的人,你不再有艾斯特這個姓氏。不過呢,你好歹也曾是我艾斯特家族的工具,艾斯特莊園就歸你所有。」說著雷特從書桌的盒子里拿出一張地契說︰「這是地契。」
露利本想直接走,但是如果走了,自己的一切都要被收回。莊園里面的寶石還未搬出來,魔法門還沒打開,不知道里面有什麼寶貝。不拿白布拿,就當是他補償自己的。
露利拿過地契,咬著牙說︰「謝謝艾斯特子爵大人。」
說完露利一轉身,淚水奪眶而出,她咬著唇,大步邁向門外。現在,此時,她是孤兒!她現在叫露利,不叫露利.艾斯特。她是個平民,不再是貴族。她和這個‘家’月兌離了所有關系,什麼都沒留下。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只是想要得到一點點的父愛,一點點的關懷,一點點的疼愛……可是,如今,父親的這個角色越來越遠,消失不見。她想抓,卻無能為力,一切走到了一個無法挽回的地步。
露利不知道自己是失去了,還是得到了?她的人生就此轉向了另一條路,一條不知是福是禍的路………
[3500+字奉上。今天是最後的公眾章節了,一直以來謝謝各位親親的支持,在此諳啞深表感謝。我會將露利寫得更好,她的人生才正式起步,希望各位親親繼續支持。最後,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