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掛著天空正中央,散發著溫熱的光芒,讓人感覺很舒服。
車輪滾滾,將露利等人帶回了別院。
露利在格的攙扶下走下馬車,看著還未關緊的大門,微微提了提嘴角,心想︰他來了。
露利伸出雙手,不等僕人拉開大門,就自己推開了,然後帶著格與波貝爾大搖大擺的走進別院。
還未走到城堡前,遠遠的就看見,妮雪低著頭站在門前。
走上前去,露利停住腳步,輕問︰「來了?」
妮雪點了點頭,沉著聲音道︰「恩,在茶廳。」
露利閉上眼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拍了拍妮雪的肩膀,說︰「辛苦了,現在麻煩你去特比那里一下,趕緊把那邊的事給完成了。」
妮雪什麼也沒說就推開格與波貝爾走掉了。
看著眼前的棕漆大門,露利提起嘴角,猛然推開,跨開步子,大步像茶廳走去。
推開茶廳的大門,只見奧斯身穿一襲灰絲質宮廷服,儒雅的坐在藤椅上,手捧茶杯,微微淺酌品嘗。
露利關上茶廳的門,繞過奧斯,來到放在茶具的立櫃前。拉開玻璃門,從里面取出一款畫著紅色彼岸花的茶具,放在泡茶桌上,輕聲而平靜的說︰「喝紅茶嗎?」。
奧斯又淺酌了一口手中的茶,享受的說︰「你泡的茶,我都喝。」
露利笑了笑,從茶葉盒里舀出了一瓢紅茶放進茶壺里,一邊加熱水一邊說︰「下了毒,你喝嗎?」。
奧斯微微笑了笑,道︰「你不會的。」
露利沒有說話,只是一笑。
泡好茶後,露利將茶壺與茶杯放在托盤里,端了過來,輕輕的放在玻璃桌上。然後露利拉開奧斯對面的藤椅,優雅的坐了下來。拿起一杯茶,淺酌了一口,輕描淡寫的說︰「我會的,只是你還不相信而已。」
奧斯看著露利,眼神如利劍,但是只停留了一秒。他拿起那紋畫著彼岸花的茶杯,聞了聞紅茶的香味,閉著眼楮問︰「你真的會下毒?」
「你害怕了嗎?」。露利眼神里滿是戲謔。
「害怕?你?」奧斯嘲笑的說,然後酌了一口紅茶。
「在你的眼里,我就那麼的不值一提,不能成為你的對手嗎?難道你不覺得,你太自負了嗎?」。
「並不是你不值一提,而是在我的認知里,你不會離開我,也不會背叛我。」
露利輕哼一聲,將頭轉向一邊,看著窗外的彼岸花,幽幽的說︰「你這是在騙你自己,我想那些事昨天晚上就傳到你耳朵里了,只是你不願意承認。所以,你今日來找我,想問一個究竟。你在心里告訴你自己,我是絕對不敢反抗,背叛你的,因為我惜命。」說道這里,露利微微一笑,轉過頭來,看著奧斯,認真的說︰「不過,你想錯了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就是要反抗了」
奧斯看著露利,眼神如劍,沉著聲音道︰「你,確定?」
「我確定肯定」露利回答得斬釘截鐵。
「你要知道,我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露利一點也沒有被奧斯的威脅嚇到,她拿起茶杯,酌了一口,慢悠悠的說︰「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你現在絕對不會弄死我。」
「你就那麼自信?認為我現在不會殺了你?」奧斯的語氣里帶有稍稍怒火。
他從來沒想過露利會反抗,背叛他。在他看來,露利雖然有時很不听話,常常做出一些奇怪而且行為詭異的事,但是她絕對不會過分的去得罪奧斯,因為她心里清楚那是以卵擊石,即使她和柯娜聯手。
可是,即使這樣,這樣危險,她居然真的反抗。當听到露利大張旗鼓去柯娜別院,和那少許對話的時候,他楞了來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不敢相信,露利,露利,她,她居然反了,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反了到底她是受了什麼刺激,還是因為……
「不是我自信,而是信你,你不會這樣做,不是嗎?」。露利依舊自信著。
「是嗎?」。語音還未落,奧斯騰然起身,伸出手抓起露利的脖子,將她舉起來,向前推進,推翻玻璃桌,藤椅,茶具摔在地上,破碎開來,砰然脆響。
露利被他掐得有些喘不過去,一雙白皙的小手死死抓住奧斯那手,反抗著。她的眼楮直直的盯著奧斯,仿佛在告訴奧斯,你阻止不了的。
看著露利那逐漸變青的臉,和那雙堅毅的眼楮,奧斯恨得牙齒都癢了。
「最後問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作對?」奧斯沉著眼楮,忍著熊熊怒火,咬著牙問。
露利艱難的扯開一抹邪笑,堅定的說︰「我的……回答…不…變」
奧斯氣得直呼粗氣,氣急敗壞的他重重的將露利扔了出去。露利重重的摔在地上,還滑行了一段距離,整個人撞到了對面的牆上,嘴角淌出鮮血。
露利捂著脖子,用力的喘了幾口氣,坐了起來,用手擦去嘴角的血,笑著說︰「我就說你是不會現在就殺了我的,你對螞蟻沒興趣。」
奧斯轉過頭,死死的盯著露利,沉著聲音說︰「你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是不是活夠了?」
露利笑哼一聲道︰「人,會有活夠的時候嗎?我這是在為我自己找活路啊,我想多活一段時間。」
「露利,我是心里有你,這才忍你,你不要逼我。」奧斯的體內滿是熊熊怒火。
露利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在意的說︰「我並不希望你心里有我。」
這句話再次激怒了奧斯,他大步一跨,直逼露利。他手放在牆上,將露利困在其中,俯視著她說︰「露利.卡多娜,我最後容忍你一次。現在你只要說,你不在反抗了,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露利昂起頭,笑道︰「我不在反抗了……那是不可能的」
听了這話,奧斯雙目都氣圓了,他揚起右手……
巴掌還未落下,一把錚亮的長劍就架在了奧斯的脖子上。
奧斯的身後,格滿目怒火,手持長劍,一副要殺了奧斯的樣子。
奧斯回頭看了格一眼,轉過頭,看著露利戲笑道︰「就是為了這個小情人,所以才下這麼大的決心,反抗我的,對吧?」
露利低下頭,說︰「我一直都想反抗你,與他沒什麼關系。」
「低頭了?哼,露利,沒想到你這麼聰明的一個女人,也難過美男關啊。」奧斯的話語里盡是嘲笑,嘲笑露利,也嘲笑自己。
「殿下,沒有根據的話,可不要亂說。」露利依舊低著頭,她心里不安,她沒想到格會沖進來。如果,如果,奧斯把矛頭指向他的話……
「哼,根據,需要根據嗎?這很明顯了,難道不是嗎?若不是為了心愛的女人,他會這麼大膽的拿劍比著我?」
露利不語,的確,很明顯了。
奧斯笑著轉過頭,看了一眼格,道︰「小子,我記住你了。」
這話,說得露利心里打顫,以前對卡丹的說的話,也類似這樣。
格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看著奧斯,道︰「我也記住你了」
奧斯的臉部抽搐了一下,然後轉過頭來,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露利說︰「露利,你還真是找了一個不得了的情人啊,挺有氣魄的啊。」頓了頓,奧斯又道︰「今天,該問的也問了,該知道的也知道了。正如你所說,我對捏死螞蟻沒興趣。我會給你一段時間讓去發展,你最好能成長起來,不要死在這暗涌之中。」
露利昂起頭,看著奧斯那赤紅色的眼,邪笑道︰「放心,殿下,我會成長起來。」
「但願如此,到時我殺起來才有樂趣。」說完奧斯表情不屑的用手指推開那架在脖子的長劍,轉身推開格走了出去。
奧斯走出門,腳步聲漸漸消失不見。
這時,露利突然倒進了格的懷里,她的腳摔傷了。剛剛她一直忍著疼痛,強站著。骨痛鑽心,最終她倒了下來。
「沒事吧?我叫人請醫生來。」格焦急的說。
露利雙手死死抓著格的衣服,責怪的大吼道︰「你剛剛為什麼要沖進來,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讓我看看你的腳好不好,已經漫出血來了。」格看著露利那染上血的長裙,擔心的說。
露利突然推開格,整個人猛的撞在牆上。她看著格,憤怒的大吼︰「你知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還沖進來?你不要命了嗎?你明明知道他不會放過你的,為什麼?為什麼要沖進來?難道這樣明顯的事還需要我告訴你嗎?你是豬嗎?」。
格看著露利,沒有說話。他無奈的蹲去,撩起露利的長裙,查看她的傷口。
露利伸出手,推了格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格爬起身來,依舊什麼也沒說,又一次撩起露利的長裙,拿出身上的手絹為她輕輕擦拭傷口。
露利看著他的樣子,氣極了,她氣他沖動,氣他不顧自己的性命,氣他破壞了計劃……
「露利。」格擦著傷口輕呼。
「干什麼。」露利的口氣並不好。
「在你眼里,我是什麼?」格的語氣平靜,但是卻……
露利沉默了一會,道︰「問這個干什麼?」
「你從來沒把我當男人看待,對吧?」
什麼?
露利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