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黑幕上撒著零星點點的星辰,深夜的卡爾斯多依舊熱鬧,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露利與希特此時正在一個小酒館內休息。
露利緩緩睜開眼楮,看著有些發黃的天花板,用微軟的聲音問︰「這是哪?」
「你醒了啊。」希特的聲音听上去有些急切。
露利搖晃了一下腦袋,坐起身來,看著希特問︰「那男人死了?」
希特皺著眉,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怎麼辦?法杖呢?他有沒有說在哪?」露利激動的問。
「他只說了銀發兩字,然後就斷氣了。」
「銀發?」露利想了想,驚呼道︰「難道是被拜克搶了?」
希特搖了搖頭,否決道︰「那是不可能的,拜克正和一群魔法師在研究那些怪物,以他的性格不會在未完成研究之前走開的。」
「如果他早研究好呢?」
「那更不可能,這些怪物很奇怪,光是抽取他們的魔力進行試驗都要花很長一段時間,拜克根本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完成。」
露利模了模下巴,呼了口氣道︰「不是拜克那是誰呢?這個世界上銀發的人那麼多,上哪去找啊?」
「不必找了。」希特閉著眼說,然後他站起身,在露利不解的眼神注視下慢慢的走到窗前,看著外面那零星的星辰說︰「也許這就是查理口中說的命吧,她曾說過,人總逃不過命,不管你怎麼保護,怎麼逃避,終究是逃不過的。我想也許她早就知道這藏寶圖會丟失。
你想想,這個世界上知道藏寶圖的就我,你,拜克三人,知道藏寶圖在哪的,就你我兩人。突然間沖出來個銀發搶走了法杖,不是我,不是拜克。人海茫茫,又如何尋得回。無須太多在意,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管轉幾道手。不是你的,就算費盡心思也得不到,何必自尋煩惱呢。」
「你是在安慰我吧。」露利低著頭,自責的說。
「這是正話。搶走法杖的那人如果能解開那藏寶圖的話,那麼證明這東西是查理留給他的,如果這些神器注定要現世的話,那也是命。」希特幽幽的說著。
露利不說話,低著頭。
希特走來,模了模露利的頭說︰「丫頭,莫多自責了。事若能挽回便努力挽回,若不能挽回的話,那就說明這事,這物,不該你管。」希特呼了口氣,頓了頓說︰「好了,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們還得趕路呢。我想玄科那事,注定歸你管。」
說完,希特轉過身,將雙手背在身後,慢步走了出去。
這一夜,露利一夜無眠。
清晨,薄霧如碎雲般彌漫在卡爾斯多鎮,天際邊泛起了一抹魚肚白。這時的卡爾斯多鎮是最安靜的時候,所有人基本上都睡了,那些守備軍也回到了崗位上。街道上沒有一個人,一陣冷風過,吹起一縷塵埃。
露利站在窗前,看著眼前的光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她還是很在意昨天的事。她心里不安,她毀掉了一個承諾,一個守了300多年的承諾。從希特的話語中听得出,他與查理之間有著深深地情感,或者牽絆。
昨天希特站在窗前時,說那些話,是寬露利的心,也是寬自己的心,可是最終誰的心也沒有寬到。他當時的表情出賣了自己,他的表情表面看上去是很平靜,無謂,但是,露利看得出,他心里很悲傷。
「露利,準備一下,我們得走了。」門外傳來希特的聲音。
「好,馬上來。」露利大喊道。
她想彌補她的過錯,而辦法就是趕緊與希特趕到那個叫玄科的地方,解決掉那些怪物。
半響過後,露利與希特來到黑森林邊緣,雙雙從背包里拿出大鳥與紅龍,將其召喚出來。
露利輕撫紅龍的頭,看著坐在大鳥身上的希特問︰「師傅,那個叫玄科的地方在哪里?用飛來回還得一個月?」
希特看著遠方,漸漸升起來的旭陽說︰「穿過西路亞海就到。」
「穿過西路亞海?那不遠啊,用飛的話,不用兩天就能到了啊。」西路亞海就在樓蘭西邊大陸處,海的對岸有著另外一個大陸,那里充滿奇幻,陰陽師盛行。
「這麼說著的確不遠,但是,西路亞海東側是個奇怪的海域,在那里魔法無法使用。不是那里出生的飛禽根本無法在那片海域上飛翔,所以我們必須乘船。」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飛去西路亞海岸邊,從那里乘船去西路亞海東側,然後達到那個叫玄科的奇怪地方?」露利說著手一按紅龍的脖子,縱身一躍,穩穩的坐在紅龍背脊上。
「對,因為海域每時每刻都在變化,東側的特殊海水範圍有時會擴寬,有時會縮小,難以預測。為了我們不在半途落水,最好是在海岸就乘船。」
露利點了點頭,說︰「好吧,就按你說的做。」
說著露利用手輕輕一拍紅龍,機靈的小紅龍高興的一聲龍吟,‘呼啦’一下張開翅膀,帶著露利沖上藍天。
希特一拍大鳥脖子,快速追上露利……
黃昏時分,露利與希特一前一後在西路亞海岸的聖比亞鎮邊緣著陸,這時夕陽剛剛將「小腳」探入海水中,「小臉」滿是害羞的橘紅色。
將大鳥與小紅龍召回後,露利與希特徒步走到海岸的碼頭邊。
此時正趕上貨船回來,碼頭上熱鬧非凡。一個個強壯的水手扛著一貨箱從船上走下來,這些皮膚黝黑的漢子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特別的有男人味。
「在這等著,我去與問問那些船長,有去東側海岸的沒。」希特說著拍了拍露利的肩膀,朝那些貨船走去。
露利站在碼頭邊上,看著那些水手,突然想起了人販子。那家伙老說水手才是真漢子,馳騁大海,不懼風浪,勇斗海盜……
露利好久都沒有听見人販子的聲音了,算算日子有幾月了,不知道人販子到底去哪了。露利曾去尋找他,可是無論露利怎麼去感應,也感應不到他。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很好,很安全,因為露利這幾個月來,沒有一點不適,也沒有一點那種莫名的不安。也許人販子在忙什麼事。
「丫頭,過來」希特站在貨船下揮著手喊道。
露利點了點頭,抬起腳正準備走,突然身後沖來一個人,這人如猛牛一般,將露利撞飛出去幾米。
見露利被撞飛去,希特急忙在露利身上下了一個飛行術,讓露利穩穩落地。
將露利撞飛出去的是一個皮膚黝黑的水手。這個水手大約有一米八七、八八左右,壯實得很,胸肌,月復肌,肱二頭肌……是一應俱全。
水手見撞了人,急忙跑上來道歉︰「對不起,小姐,您沒事吧?我急著上船,跑太快了,對不起啊。」
露利揉著被撞得生疼的後背,不滿的說︰「我這麼大個人站在路中央,你看不見啊?眼楮長著哪來出氣的嗎?」。
水手看上去是個老實人,被露利這麼一罵,低下頭愧疚的說︰「對不起啊,我沖太快了,一時剎不住腳。如果你有什麼事,請到我船上來,我船上有醫生。」
露利瞧這水手滿頭大汗,想必也是有急事,心想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算了,也沒撞著什麼,下次你小心點。」
水手听了露利的話,連連點頭道︰「是是,那麼我先走了。」
說完水手繞過露利,急急忙忙向貨船跑去。
露利揉著後背,憋了憋嘴,轉過身向貨船走去。
「沒撞著什麼吧?」希特關心的問。
露利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希特恩了一聲,然後轉過頭,看著身後的貨船說︰「這艘船馬上就起航了,剛剛撞你的那小子,好像也是這船上的。」
「他在這船上干活正好,他撞了我,因為愧疚肯定要多照顧我們一點。」露利說著揉著背踏上了連接碼頭與貨船的板子,向貨船走去。
露利與希特上船沒多久,船就收起矛,起航了。
「這船是去拉什麼貨的啊?這大晚上的起航。」露利不明白這船為什麼這個時候起航,一般貨船都是白天起航,晚上看不起航路,路很難行。
「去東側的船都是這個時候起航。」希特看著海平線上的晚霞說。
「為什麼?」
「因為一般行駛一夜後基本就會到達東側海域,東側很大,而且邊緣暗礁,漩渦重重,最重要的是海盜橫行。若白天起航,晚上東側的話,就無法行駛,只能原地休息。這樣的話容易成為海盜攻擊的對象。
在那片海域無法使用魔法,只能硬拼武力,很多海盜比這些水手要來的厲害。
明天一早到達東側,必須在白天穿過暗礁,漩渦區,這樣才能保證安全。如果在暗礁或漩渦處遇上海盜的話,那麼就麻煩了。」
「海盜?帝都不是頒布了廢除海盜令嗎?明明知道這里有海盜,為什麼不派軍隊來抓?」露利不明白了,帝都不是嚴打海盜的嗎?四處的海盜都被抓了,為什麼這不派人來抓呢?
「因為他們是西路亞東側的海盜。」希特眯著眼說,話語里有些異樣的意思。
西路亞東側的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