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走下樓梯,轉角後消失不見。露利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姐。」特比擔心的小聲喊道。
露利搖了搖頭,示意沒事。然後她推開擋在前面的杜卡,向上走去。
妮雪與特比對視一眼,急忙跟上去。
柯娜在第三個廳里,杜卡通告一聲後,推開房門,帶著露利幾人走了進去。
柯娜身穿一襲深藍色的長裙站在黑色的窗前,背在腰間不斷繞動的手指暴露了她的不安與焦慮。
荷露與科卡拉兩姐妹坐在沙發上,眉宇之間微微緊皺。科卡拉低著頭,不敢看露利。
「一來就惹起騷動,似乎有點太招搖了一點吧。」卡娜看著窗外說。
露利走上前去,與柯娜站在一起,看著窗外人潮涌動的廣場,道︰「有嗎?我怎麼不覺得。反正我們已經夠招搖了,也不在乎這一星半點了。」
「是嗎?也許吧。」卡娜的聲音有些悲涼的味道在里面。
是啊,她們已經夠招搖了。如今她們倆處在風口浪尖,成為了繼查理之後最招搖的女人。可是,誰又願意這麼招搖呢?風口浪尖,並不是那麼好處的。如果有選擇,露利不會去翻開人販子,卡娜不會出生在皇室。
「奧斯的節目是什麼時候?」露利看著廣場正對面坐在金色龍椅上,老態龍鐘的羅蘭七世。
「下午時分。」
「形勢如何?」
「守備軍基本上全是奧斯的人,皇城門下的近衛軍也是。」
「那你的人呢?」
「混跡在老百姓和商人中。」
露利點了點頭,轉過身,向沙發走去。邊走邊說道︰「老站著那也看不出花來,坐下來吧,好好休息休息。」
露利還未落座,卡娜還未回答,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和侍衛的聲音︰「柯娜公主,打擾了。四皇子想請露利.卡多娜小姐,過房一聚。」
柯娜轉過身,不解的看著露利。
露利聳了聳肩膀,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告訴四皇子,露利隨後就到。」柯娜喊道。
「是」
露利打了個哈欠,看著卡娜道︰「看來我還是滿搶手的。」
「去吧。」卡娜又轉過身,看著窗外,
露利繞過沙發,帶著妮雪與特比,推開門走了出去。
四皇子在第二個廳里,露利走到房門前,侍衛急忙推開門,大喊道︰「露利.卡多娜小姐到。」
露利不理會侍衛,帶著妮雪他們直徑走了進去。
四皇子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放在兩杯紅茶,看來一開始就打算叫露利來。
露利走到四皇子面前,施禮道︰「殿下找我來所謂何事?」
四皇子向對面的沙發伸出手,道︰「坐在說。」
露利點了點頭,落座在對面的沙發上,妮雪與特比站在身後。
「卡多娜小姐真是聰明的人啊,當初我還以為你死心塌地跟著奧斯,沒想到,你早已和柯娜聯盟了。真是看不出啊,卡多娜小姐這般會看人。」四皇子看著露利,眼神之中沒有什麼好意。
露利輕聲一笑,看著四皇子,道︰「殿下有什麼話就只說,何必拐著彎罵人呢?」
「天吶,卡多娜小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這是夸你啊。當初你不願意和我合作,是正確的。我也不怕說出來讓人笑話,我這個人吧,的確是沒什麼好的才能。和奧斯斗,完全就是以卵擊石。
可是卡娜不同,這孩子是個藏得深的人,與奧斯還是有一拼的,至少她平安的活到了現在,不是嗎?」。
「殿下,您到底想說什麼?」露利有些不安,不明白這家伙要干什麼。
「既然卡多娜小姐這麼急,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如今是敗軍之將,只想明哲保身而已。戰事在即,我無心爭斗。所以,我找你來。如果我直接去找奧斯的話,柯娜肯定以為我投靠奧斯。同樣,如果我去找柯娜的話,奧斯會覺得我投靠柯娜。找你來就最好,讓奧斯知道我無心再斗,你又可以轉告柯娜,兩全其美。」
「殿下,你何時變得如此這般了?」露利看著四皇子,不明白,昔日的他也算是一頭野心勃勃的小豹子,如今卻變得如此窩囊了,連表明立場都要借助他人。
四皇子自嘲一笑,道︰「力不足者,若死了,再多的抱負也是空談。再說了,這王位,豈是那麼好做的。何不如待他們其中一個上位,我安心坐一方親王,逍遙自在。」
看著四皇子這樣,露利突然有些羨慕。他以戰敗者的身份遠離的硝煙,等戰爭結束,便可逍遙自在。也許這不是他最初的想法,但卻是最好的生存方式。如果可以,露利倒想和他換一下。畢竟,露利不管是贏是輸,都不會有這般逍遙。
若贏了,跟著柯娜,估計也就比現在要好一點,還談不上自由逍遙。若輸了,就算奧斯不殺她,也會變作籠中鳥,生不如死。
逍遙自在,對于露利來說,還遙遠。
「四皇子,您的目的達到了,我會回去轉告柯娜公主的。」說著露利站起身來,對四皇子施禮後,轉身走了出去。
剛剛走到門口,突然一聲鑼響,節目開始了。
回到第三廳後,露利將四皇子的話轉告給了柯娜。柯娜什麼也沒說,只是搖了搖頭,也許是在嘆息。
露利坐在沙發上,看著手中的魔法感應水晶,突然想起了從前。她帶著前世的回憶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做了幾年啞巴。好不容易日子逍遙了,卻被拉了回來,因為長相惹上了奧斯。一切的一切都從這里開始,漸漸的走了這條不歸路。
露利不知道雷特現在在干什麼,沒想到,有一天,兩父女竟然會兵戎相見。如果等下戰爭爆發開來,擋在露利面前的雷特的話,露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與雷特雖然已經沒有關系了,但是,終究血濃于水。
真不知等下會是如何。
節目一個接一個,時間過得十分慢,露利感覺完全是度日如年。
在緊張的心情下,終于到了倒數第二個節目,這個節目完畢之後,就到奧斯了,也就是馬上就要開始戰爭了。
「走吧,馬上要開始了。」柯娜說著轉過身,向門外走去。
露利呼了一口氣,站上身來,帶著妮雪與特比跟著柯娜走了出去。
荷露拍了拍科卡拉的肩膀,示意她留在這里,自己跟著露利他們走了出去。
柯娜帶領著露利等人,穿過貴賓台的走廊,來到羅蘭七世所在的中心台位。羅蘭七世坐在龍椅上,眯著眼楮,似乎睡著了一般。
柯娜等人走過去,施禮道︰「父皇。」「陛下」
羅蘭七世輕聲應了聲。
柯娜看了侍衛長布萊恩一眼後,帶著露利他們站到了羅蘭七世身後,看著台下。
倒數第二個節目是戲曲,時間比較長。但戲曲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百姓已經走了一半。這是奧斯的杰作,他的軍隊將百姓們驅趕了出去。理由是,最後一個結束是特意為羅蘭七世陛下賀壽,百姓們不得觀看。
戲曲結束,百姓們已一個不剩。
守備軍將整個廣場圍了起來,奧斯身穿一身銀白色盔甲,騎著白馬,帶著軍隊從廣場外走了進來。軍隊里基本上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他們身穿黑色鎧甲,腰間的劍鞘擦得錚亮。他們雙目有神,腳步一致,‘啪啪’的鐵靴落地聲如同沉重的金屬音樂。
看著奧斯走進廣場來,羅蘭七世的臉上頓時就黑了。坐在椅子上的他,如同一只被困住的老獅子,只能低鳴。
「父皇,今日兒臣為你準備了世上獨一無二的節目,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奧斯抬著頭,對著台上的羅蘭七世大喊道。
羅蘭七世憤怒的哼了一聲,道︰「真是養虎為患」
「父皇,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啊。何為養虎為患?你何時將我們當親生兒子養育過了,大家不過都是你的棋子而已,你只是想護住你的王位。」奧斯輕笑一聲,看著羅蘭七世身後的柯娜,接著說︰「你這樣自私的老家伙,是沒有人會真心待你的。你以為柯娜會保護你嗎?她不過是在保護她自己。她贏了,你覺得你有什麼好處嗎?到最後,不管誰輸誰贏,你的下場都是悲哀。」
羅蘭七世盯著奧斯,不說話。
「父王,我勸你還是老實點,把皇位讓出來。免得等下刀劍無眼,傷了你老人家可就不好了。」奧斯如同一匹卸去羊皮的狼,赤果的野心暴露無遺。
羅蘭七世眼楮一瞪,渾身雄氣勃發,怒吼道︰「小子,就憑你這點人還想動我?有本事你就放馬過來」
奧斯瞬間收起了笑容,從腰間抽出長劍,指著羅蘭七世大喊道︰「父皇,你既然這般不合作,就別怪兒臣無禮了」奧斯說完,長劍一揮。「殺」
身後的軍隊听令,紛紛抽出長劍,如黑色的浪潮般,向羅蘭七世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