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李世民早上在朝會中狠狠玩了把震撼之後,那個心情舒暢是不用說,總覺得是心中憋屈了好些年的一個小惡魔將壓在其身上那沉重如山的擔子稍微的給放了一下,中午隨便的用點午膳後,整個下午那是精神抖擻的批著奏章,一折接一折,中間基本沒停下來休息過,旁觀伺候的近身黃門就納悶了,陛下今天怎麼了?仿佛有混身用不完的勁似的?
秘書郎在將李世民批過的奏章分門別類好等下分到各部去的時候,也是驚奇,陛下今天心情大好啊,瞧瞧,這個原本該判秋決的滅門殺人犯被批上了一句︰「為父兄仇,手段雖殘忍,然其情可憫,情有可原,改徙千里,永不得赦。」那個被彈劾說是貪墨公款的縣令被批上了一句︰「其所得銀錢用于周濟平民,于法固然難容,但于情可嘉,著上官訓斥,罰其薪俸一月。」罰一月薪俸這不等于沒罰麼?完全不符合陛下往日的性子啊。某家是不是該把汪侍郎托的事情提上一提?別,還是別了,趕快去通知汪侍郎,還是讓他自己來罷,告訴他今天陛下心情大好,也算是不負所托了。
等到用晚膳的時候,李世民竟然一反常態的比平日多吃了不少,長孫皇後一旁看了很是欣喜︰「陛下今日胃口不錯,看似有喜事?」
「啊?哈哈,喜事是沒有,不過,舒暢事倒是有一樁。」于是便將早朝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通,雖然明知道自己的喜怒哀樂都會被宦官們稟報給關心自己的皇後知道,但其中的喜歡又不是那些宦官們所能知道的。
「這個王二郎,倒還真是走運了,正踫上陛下要泄泄心中邪火。不過說來,那蒲熙亮竟也撿了個便宜,一小塊的黃玉就換的大功一件,看起來王二郎雖然是從白身一躍成了宣德郎,但卻是吃虧了點。」長孫皇後笑眯眯的,「說起來,妾身還要感激王二郎呢,若不是他的法子,恐怕妾身如今也就只能躺在榻上看陛下用膳了,陛下賜給的夜光杯也不要,算是個不錯的孩子了。」
「瞧觀音裨說的,倒是朕虧待了王二郎了?放心吧,朕不會虧待他的,不是給他許了個封王的願麼?還有倆條件呢。嗯,倒是那個建安縣令林明和建州刺史黃良,有識人之明,得找個機會提上一提。」說到了王況,李世民就想起了林明和黃良獻上的將軍櫃,後來又是番薯,又是暗暗的推薦王況,這功勞也是不可沒的。
對于李世民胡亂給王況許了個封王的願,長孫皇後雖然心中反對,但也沒說出來,作為皇後,干預朝政是最忌諱的,自己只要幫陛下管好後宮,教育好幾個皇子,讓陛下沒後顧之憂就可以了。而且她也以為李世民只不過是那麼隨口一說,真想封異姓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想封王,你得讓天下歸心,全天下百姓豪門都感于你的不世功勛才行,想做到這點可不是說說就能成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人隨著地位的上升,那心中的私欲難免會膨脹起來,等到了一定的地位,恐怕這個王二郎就不會再似如今的心性了。
可以說,這簡直就是個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活月兌月兌局面,因為一個王況,連帶著多少人都被納入了上層的視線,牽一發而動全身,這點即便是王況也是所料不及的。
夫妻二人正有說有笑的,就听有宦官來報,說是長安有異動,許多的官員都匆匆忙忙的騎了馬離家,即便是文官也是棄轎騎馬,全都往一個地方趕。這話可把李世民嚇得不輕,玄武門之變才過去沒幾年,往日情形還歷歷在目,怎麼,難道有人想學了朕當年的做法不成?趕緊再差人去查,等到回報回來,原來是因了兩個國公爺嫌在自家辦宴麻煩,拉了人馬去和新任宣德郎湊熱鬧去了。他們這一去不要緊,連帶著許多老臣也不得不跟著走,就造成了好像是都是去給宣德郎祝賀的假象,結果那些原本沒想去林府道賀的官員們是雞飛狗跳的急急忙忙也趕去,所以才有了這個局面。
說來這些個急急忙忙趕去的官員也夠悲催了,本來麼,國公爺辦宴,那是一定要去的,但要命的是,倆國公爺同時辦宴,你說去哪一家好呢?這還沒完呢,林府那也辦宴,而且還有三個小公爺壓陣,那也得去啊。干脆,某就都不去,就不會顯得厚此薄彼,而且,還可以趁了這個機會先跑去建林酒樓大快朵頤一番。誰會料到兩個國公爺一時興起,三家酒宴臨時合做一家,自然是個個手忙腳亂了。去建林酒樓沒吃成,這下倒好,還要落了個擺架子的名頭,杯具啊杯具。
接連來報讓李世民越听越是覺得有趣,白天的暢快勁還沒消去呢,一時興起,得,既然白天玩震撼玩得痛快,不妨再玩一把,要玩就徹底的玩一天次,放縱一天,等到明天就不能再這麼玩了,否則鐵面魏老兒又該緊盯朕至少一個月不放。干脆,朕也去湊湊熱鬧,于是就著人通知了長孫無忌,攜了幾個護衛及宦官,一路悄沒聲息的來到了升平坊。坊兵們沒見過皇上,但這些坊兵都是在整個長安城的各坊輪班著守衛的,而且幾乎都是老兵油子,卻是見過無數次的長孫相公,再一瞧,連長孫相公都要畢恭畢敬的,那還能跑?肯定是皇上微服出來了。因此嚇得連忙喊萬歲,這才有了前面升平坊里一干吃得正盡興的賀客們听到的一聲喧嘩。
一眾賀客還在面面相覷,有那麼一兩個膽小的又想歪了的,差點就鑽桌底下去了。程知節他們以及王況等人都是在林家的正廳中,當然不知道外面來人了,只有王況听到那聲喧嘩後是心頭一跳︰不會吧?我這真的是主角運開始旺起來了?這個橋段簡直就是無數穿越男心中最熟悉不過的了,辦家宴,然後突然皇帝來了,然後是給一眾官員造成大震撼?然後就是自己從此聲名大振?然後就是飛黃騰達?賊老天,不帶這麼玩人的吧?我還想安安靜靜的先過個幾年再說呢。
不怪王況第一個就想到是李老二來了,實在是第一,這個橋段熟悉不用說,第二,貞觀開始以來,長安並沒出過什麼大變故,要出也是要過很多年以後的承乾太子之亂,具體什麼時候不知道,但肯定不會是現在,也不會是接下來的幾年里,李老二還年輕著呢。所以這麼一分析,八成就是李老二白天沒玩夠,想著晚上繼續玩一次沒跑。想著不由可憐起李老二來,瞧著坐在皇位上風光無限,可要想做個明君,就要處處受制于臣子們,這也要顧忌,那也要小心,偶爾玩一把心跳吧,還不能盡興。
此時天早已經黑了下來,升平坊難得踫到一次大喜慶的日子,早在天沒擦黑時見來的客人越來越多,家家戶戶都派了人將附近店鋪里的燈籠燭火搶購了一空,天才剛開始黑,就有幾戶人家迫不及待的將燈籠打了出來,這些都是精明的,知道先打出燈籠的就肯定是引人注目的,如此一來不就有越來越多的官員坐到自家院里的席面上了麼?他們這一打,旁邊的也不是省油的燈,一瞧,怎麼官員全跑他家去了?哦,原來是打了燈籠,那趕緊的,咱也打上,還要多打幾盞,就這麼地,到天還沒全黑的時候,家家戶戶燈火通明,整個升平坊已經是火光沖天,比起白天來也毫不遜色。搞得幾先後幾隊巡街的還以為走水了,見到坊兵們卻是在那有說有笑的吃著東西,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升平坊大宴,國公相公都來了,坊兵們吃的就是林府給他們送來的鹵水和點心,還有一壺酒,本來坊兵在崗上是不敢吃酒的,恰恰是推辭的時候,李尚書和掌管著御史台卻又是任秘書監的魏相公前後趕到,見狀就說了一句︰「大喜之日,一壺酒可飲,但須得盡忠盡職。」他們這才放心大膽的就著一壺輪流喝的酒吃了起來,巡街的兵將是個個眼紅紅的,但沒辦法,他們的職責就是不停在各大街道間巡游,不同與守坊的坊兵,不能停歇。
結果是第二天,許多巡街的兵士紛紛請調要去待遇差了他們一絲的坊兵營,他們都打听清楚了,不管是誰,只要站在升平坊值守,宵禁前一刻,林家都會送些吃食來給坊兵們,那可是如今聲名大起的建林酒家的主家林家送出的吃食啊,誰個不垂涎欲滴?最後還是他們的上司和李業嗣有點私交,央了李業嗣出面和林家交涉,許了以後建林酒樓會一直營業到宵禁前才打烊,最後一個時辰專門針對巡街兵士開放,巡街的都可在宵禁前去建林酒樓取點吃食,建林酒樓請客。前提是以後如是從建林酒樓出來的醉客,巡街的兵士得幫著送回家去。這是個雙贏的法子,巡街兵丁也不用去觸犯律法,送個醉客而已,順路巡邏到了也就送到了,舉手之勞,丟馬背上一馱就是,又不費自家力氣;那些醉客呢,哦,吃醉了還有兵丁送回家,嗯,也是安全,以後還是來建林酒樓吃酒。如是一來,後來的長安就漸漸形成一個不成文規矩,但凡是酒樓食肆,只要巡街兵丁上門,都奉送一些吃食,而若是有醉客或是鬧事的,往巡街隊一丟就了事。巡街兵和坊兵一下就從最被人瞧不起的兵營成了炙手可熱的香餑餑。自然,當這些兵丁及他們上官最後听說這是宣德郎出的點子,自此後對林家和建林酒樓那是看顧上也多了一分力氣,這是後話了。
呃,扯遠了,回轉到升平坊這來,眾官見燈火通明中,從坊街口緩緩而來的人,前面一個步履堅穩,不是當今皇上又是誰?側後面一個略顯謙恭的不是長孫相公又是誰?再後面的就是幾個護衛和宦官,全都是便裝打扮。
這下真真是雷倒眾人了,一個小小宣德郎家的賀宴,值當得皇上親來麼?就是隨便使了個小黃門來,那已經是極大的恩德。
升平坊內的街坊鄰居大多是沒見過皇上的,但也是有例外,每年的春耕日和秋狩日,皇上都要經由朱雀大街御駕前往皇莊禱天告地,有少雨的年頭,皇上也會經朱雀大街出了明德門後,沿灞河一路向北去到渭水邊祈雨,因此有曾經夾道迎送皇上的就認了出來,驚得那一下張大了的嘴巴竟然合不上了,稍微好些的震驚過後就趕快的提醒身邊的鄰里,那是當今皇上,等下莫要失了禮數。
相比于那些品級較高的官員來,品級低的卻是實在不堪,有的筷子上還夾著菜,就這麼定在了那里,尤如被仙家施了定身法般;有的是嘴里正叼著一根雞腿,油淋淋的湯汁順著嘴角往下一直流到了脖頸里也不知;有的是正要伸出筷子的,那筷子叭噠一聲就掉了,可手還是那麼伸著;有的正舉著酒甌往嘴里灌的把酒甌都舉到鼻子了也不知道,就那麼機械的灌了進去……
見眾官如此丑態百出,李世民身後的長孫無忌臉一冷就要喝叱,李世民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一樣,及時的伸出手背在後面擺了擺,長孫無忌這才沒喊出來。
長孫無忌被李世民叫了出來,心里是極度的郁悶的,某今天可算是站在了王二郎身邊,為你說盡了好話,還特地幫你王二郎把陛下今後可能對你的動作給將死了,日後你王二郎只要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不再和某作對,那基本上是坦途萬里了,而且,某回家後還徹底的將那不成器的小輩趕出了長孫家,某圖的什麼?還不是圖的你有才,日後若是乾承太子繼位,好幫新帝干出一番大事業來?
可捧人沒帶這麼捧的罷?某家連程知節和尉遲老黑的面子都不賣,只各派了個管事前去道賀,這倒好,被陛下拉到升平坊來了,這樣一來被百官看了,還不知道怎麼琢磨某心胸狹窄呢?但是皇帝有命,他又是不能不來,所以說,今天算是長孫無忌最為郁悶的一天了,一大早被仨老頭堵在紫宸殿外,接著是被皇帝暗中敲打,然後是仨老頭的子弟都得了賞被仨老頭挑釁,現在呢,又要被人看做是自己不願意來被皇帝拉來的,能不郁悶麼?
見到百官看到自己的來到後的丑態百出,李世民心里是越發的舒坦︰叫你們在朕面前裝君子;叫你們在朕面前說這個不行那個不合禮制。這回看看,哈哈,個個丑態百出了罷?爽快啊,實在是爽快,自登基來,多少年沒這麼舒暢過了?
因此,他很是享受這個過程,而且心知肚明,這樣放縱的機會估計以後很難再有,還是抓緊享受享受罷,過得今晚,以後又要開始高處不勝寒的生活了。知道長孫無忌肯定會出言喝叱,這才及時的制止了長孫無忌的動作。嗯,是不是可以考慮過段時間就來玩上這麼一出呢?如果間隔時間長而且控制好火侯的話,只要說朕需要發泄發泄胸中的火氣,想來魏老兒不會太多為難朕罷?
這會兒早有幾個機靈的國公府家人飛奔進去稟報了,程知節他們這才知道原來是陛下來了,連忙放下酒甌碗筷,迎了出來。程知節還是那種毛糙的樣子,迎上去哈哈大笑︰「陛下怎地也來了?俺老臣就說麼,陛下該多出來走動走動,常年悶在宮里可不大好。」王況听了癟了癟嘴,程老魔王你也太會裝了,幸好後世的人早就將你研究個透,知道你這家伙會裝,成天的裝個大老粗,否則我也要被你騙了。
李世民被迎到了林家正廳,在上首坐下,這個時候自然就輪不到林家人來伺候了,好在小六子和徐國緒都還在,不等吩咐就飛快的給李世民上了新碗筷,然後立在一旁听候吩咐。王況使了一個眼色給黃大,黃大會意,跑到了後堂,叫上林翰,將林老太爺給攙扶了出來,這可是難得的機會,讓林老太爺見見李老二,雖然沒有什麼實物的好處,但暗中的好處那是跑不掉的,這可是與皇上同過席的林老太爺,誰見了那也要敬三分不是?
見黃大將林老太爺攙了出來,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閃,嘴角一翹,看了王況一眼,王況心中的小九九早已被他看透,不過他今天高興,就賞林家人一個臉又如何呢?王況見李世民看向自己,知道自己的小算盤被看穿了,也就沖李世民嘿嘿一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這嘿嘿一笑,李世民來了興趣,這個王二郎,怎麼從第一次見他,就從沒見他畏懼過朕的?難道真如李家小子所說,他有個高僧大德的師傅?(說到這里要解釋下,有書友說李家尊李耳為祖,李唐不應該是佛法大興的時代。但是,李家起兵時,卻是得了僧人的相助,因此,作為回報,佛門從此才真正的開始在中華大地上興旺起來,灰雀認為,也正是李家尊李耳為祖,同時又給佛門大開方便之門,所以,佛道二教也就是從這時候起才開始漸漸的相互滲透融合,從而形成後世與境外有很大差異的佛門來。)
這一聯想,就對王況得的田黃來了興趣,因為李業嗣回報說的是王況因為蒲熙亮送的黃玉與救過他命的大德(什麼救命大德,那分明就是你王二郎的師傅,朕不傻,不過你師傅不願意為人所知,朕也就不想拆穿你罷了)身上佩戴的差不多,想著看看能不能從那黃玉上猜測出那個所謂大德的來歷。就開口說道︰「王二郎,你那黃玉呢?拿來朕瞧瞧,到底有多稀罕,能讓你如此爽快的答應蒲熙亮?朕可是听說,蒲熙亮原來還有些小動作的哦。」這話一出來,兩個人登時就變了臉色。
一個是蒲熙亮,他因為送了田黃給王況的緣故,王況就特地將他安排在林家前院里坐席,加上他又常出沒于各大豪門間,那些個高官要打個什麼家什之類的還是要有求于他,所以也就對王況的安排視而不見,不去楸住品級不同而不放,這會他正侯在廳門呢,一听陛下竟然知道了自己先前的小動作,冷汗就下來了,壞了壞了,這可如何是好麼?
另一個當然就是王況,他一听李老二要看田黃,心就哇涼哇涼的,老天爺玩人也太狠了些吧?才丟給我一個超級大餡餅,眼看著這餡餅就要落我頭上了,我伸手就能夠著了,你卻又突然的將餡餅使了個乾坤大挪移,挪到李老二頭上去了?我的墊桌腿的田黃啊,我的富可敵國的泡沫啊,沒了,這下全沒了。王況心知肚明得很,這田黃落到不懂書畫篆刻的人手中的話,那就是塊還不錯的好看石頭而已,但要是落到了李老二手上,以李老二對書畫的痴迷程度,連王羲之後人手中保管著的《蘭亭序》都敢不顧皇帝之尊用騙的不光彩手段佔為己有的性子,能認不出田黃的好來?以李老二的皇帝之尊,一個號令,恐怕全天下都會去找田黃,到時候,還能有自己的份?別說壽山村的那塊地了,就連自己手中這塊能不能保住都難說。
這心那個痛啊,這個糾結啊,王況一下就恍惚了起來,想想看,幾十幾百幾千億眼看到手的財富,就這麼沒了,誰受得了?
李老二哪里知道王況這會心中那飛快旋轉著的命運轉盤?他更不知道的是,王況在這一刻甚至動起了輔佐乾承太子將他趕下皇位的念頭。他只以為自己這麼一提,勾起了王二郎對其師傅的想念之情,就沒再催著,而是等著王況恢復過來,他可是知道的,這個王二郎很是重情義,一個重情重義之人的些微失態容忍一下又能怎樣呢?
沒繼續管王況,李世民眼楮一轉就看到了蒲熙亮那慘不忍睹的臉,黃豆大的汗珠子如瀑布般的滾滾而下,嘴角一抽一抽的,看那兩條腿,如果不是夾在人群中,旁邊有人攙扶,恐怕已經攤倒在地了罷?
嗯,朕今天心情好,念在你及時造出水車的情況下,而且如今造大水車還離不開你,朕就放你一馬,如若不然,哼哼!
「蒲卿莫不是身子不適?那就坐下罷。」這話一出來,蒲熙亮這才緩過勁來,還好還好,陛下沒有追究的意思,不然也不會叫自己為「蒲卿」了,也不會叫自己坐下了。還有,王二郎看起來也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還是人家心胸開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