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秀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商王妃求見

作者 ︰ 西琳兒

「份兒,姿蘭既是這麼說了,那你今日就不要看了吧?」

姿蘭的話剛說完,坐在一旁的趙光義和李皇後又在彼此交換了一下眼色之後開口了︰「姿蘭說得沒有錯,這麼完整圓滿的一幅畫卷,在其背面題上詩文,那豈不是太煞風景了?」

份兒?听了趙光義的話,姿蘭心中暗自思忖著,搜腸刮肚的把他的幾個兒子的名字,一一在心頭做了一遍過濾,最後,才終于是想明白了,原來,眼前這個正出言像是向她挑釁的人,竟是四皇子商王趙元份。

據史書記載,趙元份應是一個性情寬厚之人,可是,看眼前他的這份架勢,姿蘭覺著,至少他也是一個性情倔傲,肅容不羈的人。

仿若真的是為了應證,姿蘭的心頭所想一般?趙光義的話音剛落,趙元份就轉而又說道︰「是,本來,既是父皇您發話了,那兒臣就該要遵命,只是,眼下也並非是在朝堂之上,所以,兒臣斗膽,想要再多說一句,父皇,兒臣想求父皇恩準,現就命人前去取些紙筆來,請姿蘭姑娘就把《落shen賦》全文就寫在上好的白紙上,如何?」

「四哥,你又何必強人所難?」

趙光義聞言沒有立時就答話,這時,從旁又走過一位皇子來,看著趙元份語氣很是溫婉的說︰「既然姿蘭姑娘此刻沒有這樣的興致,依我看,也就算了吧。」

「六弟,你就知道整日里息事寧人,到處打圓場,對于姿蘭姑娘的書畫,你不是也在我的面前提到過好多次了嗎?難道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想看一看?」

趙元份輕輕擺了擺手︰「我這不算是強人所難,只是對姿蘭姑娘的才名,仰慕已久,想借此機會一睹為快罷了,你要知道,你四哥我,今日此時要是不看,恐怕以後是真的很難會有機會的了。」

六弟?那就是說,這位出面來給她解圍的皇子,他便是趙光義的第六個兒子,鎮王趙元偓了,姿蘭這麼想著,眼角的余光便瞟向了站在一邊,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另一位皇子,他就是那個看著有些面熟的皇子,如今想來,他該就是曾經與她有過一次交集的周王趙元儼了。

說實話,趙光義的這幾個皇子,長得倒是都很不錯的,最起碼可以說得上是眉清目秀,氣宇軒昂的,特別是那個趙元偓,看著他的身形輪廓,就會讓人難免生出柔和的感覺來,不過,雖說如此,但和趙元僖比一比,卻還是有些遜色的。

趙元偓,姿蘭想起他來了,他是趙光義的第六個兒子,和趙元僖是一個母親生的,他們的親娘是李賢妃,只是,他們這兩個同母兄弟的性格好似很不一樣,至于這其中有什麼糾葛彎繞,此刻的她是不知道的。

「份兒說得也確有道理。」

听完趙元份的這些話,趙光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繼而轉變了先前的態度︰「姿蘭,份兒既然已是這麼說了,那你就勉為其難,寫上一些吧,正好,其實我和皇後也是很想看一看你的墨寶的。」

「是,姿蘭遵旨。」

姿蘭乖巧的點頭應聲,腦際就此飛快的轉開了思緒,《落shen賦》是曹植所作,通篇用的都是古字文言,雖說不算是很長,也並非晦澀難懂,她早在來此之前就已經可以熟記于心,但是,畢竟不是平時一直都用得上的文章,一下子就很完整,一字不錯的寫出來,那倒也不是一件很容易辦到的事情。

可是,面對著眼下這樣的場面,姿蘭知道,她不能提出去取本書過來,讓她照著抄寫的要求,要知道,此刻眼前的這幾位,嘴里雖只是說想看看她的字寫得如何,而實際上,也包含著想要考一考她的意思在里面。

因此,姿蘭必須在落筆之前,心在自己的心間,把那篇《落shen賦》給好好的默念幾遍,盡量可以做到落筆之後,中間不會因為突然卡殼而停頓。

「姿蘭姑娘,請您移步。」

既然是皇上發了話,一旁的宮女太監自然是馬上就把事情給辦妥了,不一會兒功夫,姿蘭就被請到了一張長條形的書桌前,一個身著藍灰色長衣的小太監恭敬的失禮︰「小的已將墨都磨勻了,姿蘭姑娘如若還有別的需要,只管吩咐小的不辦就是。」

「多謝公公關照,姿蘭眼下暫時沒有什麼需要勞煩公公的。」

姿蘭嘴角邊,淺淺的笑靨在那里蕩開,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就穩步走到書桌前,深深吸了一口氣,要說不緊張,那倒真的是瞎掰,哪有在這麼幾位皇宮貴冑的灼目注視之下,心里會一點都不忐忑的人呢?

「黃初三年,余朝京師,還濟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f )妃。感宋玉對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賦,其辭曰︰

……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遺情想像,顧望懷愁。冀靈體之復形,御輕舟而上溯。浮長川而忘反,思綿綿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僕夫而就駕,吾將歸乎東路。攬騑轡以抗策,悵盤桓而不能去。」

站在那張不算很高的小長條書桌前面,姿蘭手中握著筆,在平鋪在那上面的白紙上,行筆自如的開始書寫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姿蘭心里由于難免有些緊張,使得行筆之時有些少許的遲疑。

不過,沒有過多久,由于姿蘭寫字作畫的時候,總是很容易進入狀態,很容易投入其中,漸漸的,便越寫越快起來。

就只見,那一只羊毫筆,在姿蘭縴縴玉指的掌握之中不停的左突右閃,前後挪移,于是乎,一個個圓潤而又不失蒼勁的字跡,便在那張白紙上呈現了出來,看得一旁的那幾位宮女太監,一個個都微翕唇瓣,瞪大了眼楮,一眨都不敢眨動的盯著,仿若是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把最美妙的瞬間給忽視了。

「真可謂是,彩筆勝芳,墨香含素」

「真可謂是,彩筆勝芳,墨香含素」

李皇後此刻也沒有能夠按捺得住,她悄悄的湊近趙光義,在他的耳邊輕輕的嘟噥了幾句,只有他們兩個才能夠听得清楚的話︰「皇上,臣妾這心里,真的有些嫉妒了,只可惜,我的佐兒和侃兒都已經定了王妃了,高懷德那老小子,他早就發過話的,她的女兒,絕對不給別人做妾室,你瞧瞧,三妹妹的那個親閨女,不就是因為這個,婚事都還沒有定下來麼?哎,皇上,臣妾與您打個商量行不?您看姿蘭她年紀還小,等一等再說,好不好?說不準,您有這份心意,有些人還不願意領情呢?可是,臣妾這心里,卻是真的很喜愛姿蘭,若果臣妾還有第三個皇兒,那臣妾就不會說這些話了。」

「皇後,你自己說說吧,你剛才所說的這些個話,是不是身為後宮之主,身為皇後的你,應該說的話?」

趙光義再次眯起了眼楮,看著李皇後搖頭嘆息︰「看見好的就想著往你自己的身邊劃拉,那你倒是說說看,你這皇後以後還靠什麼服眾?你這不是,吵著要我廢了你這個皇後嗎?」。

「皇上,您看看,臣妾這不只是說說,痛快痛快嘴皮子嗎?」。

李皇後輕聲嗔了一句︰「皇上,您就當臣妾剛才什麼也沒有說,臣妾這就把那些話全都收回,讓那些話就此攔在臣妾的肚子里,這總行了吧?」

「嗯,這麼說還差不多,反正也沒有別人听見,那我就饒了你這一回。」

趙光義再次輕輕搖頭︰「你還真別說,我還真是想不明白,你說,這高懷德他一個武夫胚子,怎麼就能生出這麼一個書畫技藝雙絕的女兒來的?」

「皇上要是真的想知道,那還不簡單。」

李皇後听了不禁莞爾︰「那天,皇上見著三妹妹的時候,問問她不就行了?」

「嗯,你說的沒錯,我是要問問。」趙光義這回是點頭,沒有再搖頭。

當然,趙光義和李皇後的這段對話,姿蘭是一句都沒有听見的,別說是她了,就算是站在一旁的那幾位皇子,也是一個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視線,此刻已全都被,不遠處的那張書桌前的小小身影給吸引了。

就在趙光義和李皇後所說的話,剛告一段落之時,姿蘭這邊,她手中的筆,也在最後的一筆上面,落下了那濃淡相宜的一點墨汁。

「啟奏皇上,商王妃李夫人在宮外候見。」

姿蘭手中的剛擱回筆架,還沒等她轉身,一個小太監突然尖著嗓子,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進宮門,就像是有緊急的軍情需要稟奏一般,一下子跪倒在趙光義的腳前︰「三公主正在門口,好說歹說,終于是攔下了想要沖進來的李夫人,不過,李夫人還是說了,她一定要立時三刻就見到皇上,見到皇後娘娘,見到鎮王殿下,還有,小,不,是見到姿蘭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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