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沈芮溪的聲音在他耳邊幽幽的響起。
「沈芮溪我想你!」司徒炎碩發泄似的大喊。
「……」
「你沒有話跟我說嗎?」。
「沒有。」她的聲音低低的。
司徒炎碩自嘲的笑了笑,他掛掉電話,用力踹了一腳牆面。
沈芮溪舉著電話有點失神,她不能否認,那個聲音她是有些想念的,她嘆了口氣,收起電話。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高聲喊︰「李獸醫!李獸醫!我家的棗紅馬要生了,你快去呀!」聲音听起來非常焦急。
沈芮溪沒听見獸醫大叔的回應,她在房里找了找,他不在家。
沈芮溪走到房外,門口有個大嬸,她以為獸醫出來了,滿臉高興,看見不是李獸醫,笑容馬上垮了下來。
「小伙子,李獸醫呢?」大嬸急切的問。
「不知道,可能出去了吧。」
「哎呀,這可怎麼辦?」那大嬸急的走來走去。
看她著急的樣子沈芮溪有點不忍,想起自己曾經給家里的大黃狗接生過,于是自告奮勇的說︰「我去吧!」
那大嬸看看沈芮溪,有點信不過的問︰「你是?你行嗎?」。
「行!當然行!這位是李獸醫的大徒弟!」戴郁天從房里冒出來,他惟恐天下不亂。
大嬸樂壞了,一拍大腿,「太好了,小伙子,快!快跟我走吧!」
沈芮溪回過頭瞪了戴郁天一眼,這要是搞砸了,不是砸獸醫大叔的招牌麼!
戴郁天對沈芮溪擠了擠眼,在一邊偷笑。
沈芮溪對大嬸說︰「大嬸等一下,我拿點東西。」
說著一把推開戴郁天,她走到獸醫大叔的房間,看見電視上面有個盒子,里面有剪子,手術用的手套、酒精、針線、還有一個大針管,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拿了出來。
她剛要走,戴郁天忙喊︰「沈大,等等我,帶我一起去!」
有這樣一個看熱鬧的好時機,怎麼能少得了他戴郁天呢。
沈芮溪回過頭,用非常嫌棄的眼神看了看他,「你行動這麼不方便,別添亂了!」
戴郁天一臉委屈的說︰「你想把我這個殘疾人一個人留在這自生自滅嗎?」。
沈芮溪無奈的說︰「隨便你了,你自己在後面慢慢走吧,我先走了。」
說完沈芮溪跟著大嬸走了。戴郁天拍拍腋下的單拐,心想,多虧獸醫大叔給我做了個拐杖,行動起來方便多了。
沈芮溪來到大嬸家,那匹大棗紅馬倒在地上,鬃毛被汗水浸透了貼在身上,無力的哀鳴著,尾部露出一只小蹄子。
「只露出一個蹄子,胎位不正,可能是難產!」沈芮溪自言自語。
大嬸焦急的問︰「那怎麼辦啊?」
「是啊!那怎麼辦?」剛趕過來的戴郁天也一臉關心的附和著。
沈芮溪一臉凝重,她走到棗紅馬近前,把袖子高高地挽起來,將手伸到馬的體內,直到沒入胳膊肘。
戴郁天看傻了,他沒想到沈芮溪這麼果敢。
沒過一會,小馬生出來了,沈芮溪的胳膊也粘滿了馬的糞便和血,髒極了。
戴郁天見狀,臉扭到一邊狂吐起來。
大嬸樂得合不攏嘴,拍著沈芮溪的肩膀說︰「小伙子,真是太謝謝你了!快洗洗。」
沈芮溪也歡快的笑著,然後用剛從井里打上來的水洗了洗胳膊,水很涼,她打了個噴嚏。就在這時,一件外套伸到她眼前,沈芮溪抬起頭,戴郁天正在漱口,腮幫子鼓鼓的,他把手里的外套向她伸了伸,並用眼神告訴她快點把衣服穿上。
沈芮溪沒想到戴郁天也會關心人,她接過衣服穿上,沖他感激的笑笑。戴郁天看著陽光下那張天使般燦爛的笑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漱完口也不由自主的咧開嘴笑了。
沈芮溪和戴郁天漫步在田間的小路上,剛出生的小馬跟在後面。在山半腰能看到整個山村,絢爛的陽光灑在這片土地上,像畫一樣。
「沈大,這里真美呀!」戴郁天感嘆道。
「是啊!」
「即使一直呆在這里,也很不錯呢。」
「嗯?」沈芮溪轉過臉看向戴郁天,他正陶醉的看著眼前的景色,眼楮彎的像月牙。
她戲謔道︰「學長舍得外面的花花世界嗎?那麼多情人還等著學長呢!」
戴郁天勾了勾唇角,他為什麼會變成今天的公子?他的目光落在遠處,思緒隨著裊裊升起的催煙飄回到很久以前……
都是8年前那個戴著桃木牌吊墜的小女孩的一句話,「你怎麼跟個女孩子似的,那小子是你男朋友吧?」
從來不欺負女孩的司徒炎碩把小女孩推了個跟頭,她這句話讓戴郁天幼小的心靈倍受打擊,之後他問一些中學的學長怎麼樣才男人?那些家伙笑嘻嘻的逗他說跟女人上床就男人啦!
在他第一次認為自己是男人了的時候,他要找她去理論,卻再也找不到那個只見過一面的長辮子女孩。
「學長,你發什麼呆呢?」沈芮溪的一句話把戴郁天拉回現實。
戴郁天馬上又恢復平時的樣子,笑著說︰「哎呀,我的腳疼起來了,我要騎小馬!」
他躍躍欲試的比劃著。
「不行!學長,它太小了!」沈芮溪忙去阻攔。
「我就騎,哈哈……」
「不行!」
兩人的嬉笑打鬧聲回蕩在山谷間。
晚上,戴郁天一直咳嗽。
「學長,你感冒了?」沈芮溪抬頭問。
「嗯……好像是,很冷,咳咳……」戴郁天的聲音有點抖。
沈芮溪從地上爬起來,她模了模戴郁天的額頭,很燙。這個少爺身體太弱了!早知道這樣,白天還不如她把衣服月兌給他呢。
沈芮溪向獸醫大叔要了幾片退燒藥,給戴郁天喝了下去。
「沈大,你上來睡吧,我一個人很冷。」戴郁天哆哆嗦嗦的說。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戴郁天對她從來沒有什麼出格的行為,更何況他都病成這樣了,更不可能對她怎麼樣。想到這,沈芮溪抱著被褥上了床,把自己的被褥都蓋在戴郁天身上,然後自己蓋了件衣服躺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