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媽的出現,讓文心稞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她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要做什麼.
但,她能明顯的感覺到,梅茹雅和她二人來者不善,為了肚子里孩子的安全,她連忙用眼神示意唐媽去報警。
唐媽意會,連忙轉身朝屋內跑去,但,很快,被陳文靜攔住了去路。
「老婆子,你想做什麼?報警?我呸,你也不看看這里的一切都是誰的?都是我女婿的,你再敢維護這個賤女人,我就讓他立馬辭了你!」
此刻的陳文靜,高高的揚起下巴,一副‘雷閣’就是他女婿,這里就是她家的地盤似的囂張的模樣,惹得唐媽都看不下去了,她也說著她的模樣,雙手叉手,朝地上狠呸了一口,反擊道︰「我呸,你這個老不要臉的,你女兒的?你女兒算哪根蔥啊,我的夫人才是真正的雷家夫人,受法律保護的,你的女兒充其量是個不要臉的小/三/賤/貨!刻」
話說,唐媽年輕時,那也是個嘴巴厲害的主兒,一般人都不敢惹她,雖然現在年紀大了,不願大吵大鬧了,但是,也是沒遇到找茬的主。
今天,被她遇上了,那不客氣,她要十倍還回來。
「你……你……噱」
打死陳文靜,她都沒有想到,這個老佣人竟是個不怕事的主,竟然敢反罵起她來,于是,當下便被氣哽住了。
「你什麼你?我看你就是老烏鴉想學孔雀開屏,毛都掉光了,還不忘光著身子炫耀自己的自作多情。」
「你……你……我和你拼了!」
氣急敗壞的陳文靜,一張老臉被氣得通紅,她甩起手里的包包直朝唐媽撲了過去,瞬間,兩人便扭打到一塊。
文心稞站在那里,有些發急,但是,她又不敢上前,只能朝唐媽打著‘你要小心’的手勢。
「夫人,你先上樓,這個女人我收拾她輕而易舉,千萬別傷著你和孩子了。」
唐媽一把搶過陳文靜砸向她的包,一邊扭頭朝驚慌焦急的文心稞叫道。
文心稞想唐媽說得對,于是,轉身快步走進屋內,當她扶著大肚子走上樓梯,剛要上到二樓,一抹人影死死的攔住了她的去路。
「怎麼?自個人進來,難道不想請我喝杯茶麼?」
梅茹雅的嗓音緩緩傳來,文心稞心底大驚,連忙抬頭看去,這一看,讓她大驚失色。
她……她不是雙腿殘疾麼?怎麼會好好的站在這里?
難道,她之前都是裝的?
梅茹雅看出文心稞心底的疑惑不解,挑挑精致的柳葉眉,勾勾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來。
「老天保佑我,讓我的腿突然之間就好了,真是好人有好報,這件大喜事,你是不是先應該恭喜我?」
梅茹雅說著,就抬腿朝站在樓梯上的文心稞走了過來。
文心稞一看,連忙用手護著肚子,然後抬腳,想要返回樓下,不料,剛走一步,胳膊便被梅茹雅緊緊拽住。
大驚失色的文心稞松開捂著肚子的那只手,緊緊拽住樓梯扶手,然後回頭,雙眼憤怒的看著笑得一臉陰險的梅茹雅,無聲的質問︰「你想做什麼?」
「原本,你這肚子里的種是要管我叫媽的,所以,我才忍了你這麼久;但是,現在,怎麼辦呢,我的雙腿突然好了,也能生育了,你們的存在,讓我覺得好礙眼。」
涂著妖艷血紅色的手指,冷冷的指向文心稞隆起的月復部,梅茹雅說得一臉風輕雲淡,只是那如杏的雙眼之中,慢慢的凝結了一層陰森之氣。
她看著文心稞的月復部,緩緩的收緊了拽著她的胳膊。
文心稞突然意識到她想要做什麼,張嘴,想喊在院子里的唐媽,可是,無論她怎樣用力,依舊是無聲;無奈而又絕望之下,她只能開始死命掙扎,很慶幸,她很快便掙月兌了梅茹雅緊拽的那只手,轉身,沒命的朝樓下跑去。
梅茹雅沒有想到一個孕婦的力氣會那麼大,她緊拽著她的手,竟然會被她掙月兌掉;看著她朝樓下跑去的身影,這段時間以來隱藏在心底所有的幽怨和憤怒就在這一刻迸發出來,她立馬緊跟而上,在文心稞下到一半樓梯的時候,一掌推下去,文心稞無聲無息的從樓梯上一節節滾落,猶如沒有生命的布女圭女圭。
當梅茹雅推向她的那一瞬間,文心稞下意識的將雙手緊緊的護在了月復部。
一天翻天覆地之後,文心稞重重的摔落在地毯上,那一刻,她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隨即,劇痛從月復部傳來,恐懼將她身心包裹,想要掙扎著起身,便感覺下、體處,突然涌出一股溫熱的洪流。
不安,濃濃的不安瞬間將她淹沒,她蒼白著臉,瞪著雙眼,將視線緩緩偏移過去,當看到那紅色慢慢順著她的雙腿蜿蜒流出……她的世界,在這一刻,瞬間轟然倒塌。
而站在樓梯之上的梅茹雅,也同樣看到了這一幕,先是一愣,繼而瘋狂的喜悅將她包圍,她笑了,囂張而無聲的笑了。
「文心稞,這一掌,就是給你作為雷少夫人最後的禮物!」
話音落下,她便快速轉身,邁步走上樓梯,隨即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直到梅茹雅消失的那一刻,文心稞才從滿心的恐懼之中回過神來,她伸出顫抖的雙手,緩緩的、輕輕的撫上月復部,想要感受里面傳來的動靜,可是,一切是那麼的安靜,安靜得讓她再也忍受不了,合著淚水和額頭上因為踫撞而流出的血水,仰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聲。
「啊!」
這一次,不再是無聲,嘶啞之中帶著濃濃的傷痛,就像一頭失去幼獅的母獅,發出讓人驚梀的長嘯。
此刻,唐媽已經將陳文靜給趕出了別墅,正朝屋內走來的她,突然听到一聲怪異的吼叫,嚇得她神情一愣,緊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立馬小跑起來,當她沖進客廳,看到倒在血泊之中、渾身上下傷痕累累的文心稞時,嚇得大叫一聲,連忙跑過來,語無倫次的道︰「夫人……你……你…….」
「快……梵哥哥……」伸出染滿鮮血的手,文心稞指向不遠處的電話機,顫抖著吩咐.
「啊,好好。」
唐媽立即明白了文心稞的意思,撐著嚇得疲軟的雙腿,沖到電話機旁,撥下了寫在一旁的電話號碼。
當倪梵匆匆趕來的時候,文心稞已經昏迷在血泊之中,一旁,唐媽嚇得臉色蒼白,只知道不停的哭。
「丫頭!」
低吼一聲,倪梵忍住流淚的沖動,將文心稞輕輕抱起,然後沒命的沖進車里。
「到軍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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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澳門,霓紅燈閃,一片繁華之景。
而此時此刻,最熱鬧的地方,要數那一片底下賭場區域,人聲鼎沸,進去的不是有錢之人就是有膽之人。
不過,不管你是有錢的還是有膽的,都屬于一群好賭之徒。
位于賭場最里面的一間包房內,顧一墨突然接到助手打來的電話,掛了電話之後,他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
包房里,安置了一張鐵床,上面躺著胸前貼著白紗布的雷閣。
雖然依舊英俊如斯,可,臉上明顯蒼白了許多。
他出聲,嗓音有些暗啞。
「她……」
顧一墨不知如何開口,一向果斷的他,卻在此刻猶豫起來。
「說!」
眉頭微動,暗啞的嗓音之中明顯透出一絲不悅。
「她流產了。」
「怎麼回事?」
躺在床上的雷閣,因為他的這句話,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不顧胸前已經滲出的血跡,低吼著問道。
「不清楚,好像是從樓梯上滾了下來……老大你的傷……」
顧一墨的話還未說完,便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轉身看去,發現雷閣已經拿起一旁的衣服,邊穿邊大步走出了包房。
「死不了,準備直升機,回國!」
冷冷的命令傳來,他人已經消失在顧一墨的視線之中。
快速收拾了藥箱,顧一墨動作迅速的緊跟其後,一邊走一邊打電話︰「看住唐媽,我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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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區醫院的高級病房內,文心稞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干枯雙眼一潭死寂,她就那麼直直的看著某一處,如果不是那輕輕起伏著的胸口讓人感覺她還有氣息在,都會認為她是個已經離世之人。
她的臉上、額頭上、手肘上膝蓋上都貼滿了白色的紗布,看得出來,從樓梯上滾下來,讓她承受的不止是心里的傷痛。
倪茶一邊用溫水輕輕替她擦拭著膝蓋上沾染的血跡,一邊低聲咬牙切齒的怒罵著︰「那個該死的女人,總有一天我會將她碎死萬段!」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男人疾速走了進來,當視線落在病床上好似奄奄一息的文心稞身上時,黑眸微微一閃,劃過一道不易覺察的憐惜。
听到門響,倪茶快速回頭,當看到已經走到她眼前的男人時,立馬甩掉手里的帕子,怒瞪著雙眼,伸出雙手死死的攔在文心稞的床邊,不讓他靠近。
「陳世美,這里不歡迎你,你趕緊滾吧!」
倪茶的辱罵,並沒有讓雷閣皺半下眉頭,他伸手,將擋在他眼前的倪茶拂開,無視她的憤怒,徑直走到床邊,看著依然動也不動、似乎連眼楮都不曾眨過的女人。
他身後的倪茶已經被緊跟進來的孤狼輕輕拎走,房間內,恢復了一片寧靜。
片刻後,男人的嗓音低低的在室內響起,「怎麼回事?」
他的問話,依舊沒有讓文心稞有絲毫的反應,她依舊直愣著視線,盯著那某一個角落,好似沉浸在自己的黑暗深淵之中不可自拔。
她毫無反應的反應,讓雷閣鎖緊了眉頭,冷冷凝視了她半響之後,突然轉身,大步朝房門走去。
「我的話你可信?」
嘶啞難听的嗓音緩緩在他身後響起,大步邁出的腳步一下子頓住,繼而轉身,重新看向病床上的女人。
「嗓子什麼時候好的?」
不久前,灰狼才告訴他,她的嗓子再需要一劑藥便可恢復。
「是梅茹雅將我從樓梯上推下來的,這話,你……信嗎?」
好似沒有听見他的問話一般,文心稞終于移開一直投放在某處的視線,緩緩對上他漆黑的雙眼。
嗓音緩而慢,卻透著異常的平靜。
沒有大悲大落,只有死水般的沉寂。
她的話音剛落,她便清楚的看見,那一雙黑眸之中迅速閃過一絲懷疑光芒。
呵,沒有讓她失望,他真的不會相信!
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可,她還是不死心想要去做無力掙扎。
「你很清楚,她雙腿殘疾,如何上得了樓梯?」
「站在我面前的梅茹雅,是個比我還要健康百倍的女人,如若不信,可以親自驗證。」
說完這句話,文心稞便不想看他,隨即偏轉視線,然後輕輕閉上了雙眼。
她知道,他依舊不會相信!
雷閣靜靜站在床邊片刻後,收回落在她貼滿了紗布的身上,轉身,大步離去,在他的手握上門把手的那一刻,身後再次傳來輕得有些虛無縹緲的聲音︰「孩子……沒了,你……可會心痛?」
腳步一滯,黑眸閃動,但瞬間便又邁開大步,開門,大步離去。
身後,孤狼看著倒在牆角的小女人,略一沉思,便將她打橫抱起,走進文心稞的病房,在她詫異的視線當中,低低解釋道︰「她只是昏迷。」
將倪茶放在另外一張病床上後,便快速轉身,迅速消失在病房內。
病房內,死一般的冷寂,在這個無人的時刻,文心稞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傷痛,用手拉起被角,用牙齒將它緊緊咬住,淚水滾滾而落,哭得渾身痙、攣,那一行行淚水劃過臉頰,留下一片刺骨的冰涼。
她的孩子……
-----------------------------唐媽從未見過雷閣,只是听說過他是這棟別墅的男主人,也是文心稞的丈夫,沒想到第一次相見,就是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後,而此時此刻,她看著渾身散發著冷意的雷閣,心底緊張得要命,說話也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唐媽,你別緊張,將自己看到的都說出來。」
一下飛機,顧一墨就直奔別墅而來,此刻的他已經了解了全部的事情經過,不過還是有很多的疑點沒有解開,比如︰文心稞是怎麼從樓梯上摔下來的?
「好。」唐媽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今天中午,吃過午飯,夫人在院子里散步,我在廚房給夫人熬魚湯,突然,
我听見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我一想,夫人嗓子未好,不可能是她,于是,便快速走了出來;我出來一看,一個老女人正伸手要推夫人,而且嘴里還說著很難听的話;于是,我連忙跑了過去,開始時,我們只是對罵,到了最後她突然動起手來,我們倆很快就打了起來,我怕傷著夫人,便讓她先回屋;可是,等我將那個老女人趕跑之後,卻听到屋內傳來一聲嚇人的吼叫,待我跑進來一看,夫人已經倒在了地上,渾身都是血……」
「那女人是誰?」
唐媽的話,讓雷閣的眉頭越皺越緊。
「不認識,從來沒有見過,不過,她好像認識您,還說您……」
說道一半,唐媽便沒再往下說去,她怕接下來的話惹得雷閣不高興。
「說!」
「她說您是她的女婿……」
果然,她的話,讓雷閣原本皺起的眉頭愈發緊皺起來,不悅的光芒在漆黑的眼眸之中閃過。
「老大,應該是梅小姐和她母親來過。」
顧一墨突然開口說道。
「她繼母何時回來的?我怎麼一點不知道。」
她不是在他面前說過,要和她的繼父母恩斷義絕,再也不來往?怎麼會一起出現?
「我會去查。」
一旁的孤狼出聲回道。
「唐媽,你是否親眼看見梅小姐將夫人推下了樓梯?」
顧一墨再次提出心底的疑惑。
「我進來的時候,夫人已經倒在地上,屋內,除了夫人沒有任何人。」
「那你為什麼肯定就是梅小姐推的?」
「當時我和她媽媽在外面打架,這別墅里,除了她之外,別無旁人啊。」
「你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可曾見她是否坐著輪椅?」
「好像是坐在輪椅上……」
「既然這樣,她雙腿殘疾,沒有外人的幫助,是不可能自己滑著輪椅上樓梯,這點常識,你應該懂。」
「這個這個……」
唐媽的確沒有想到這一點,她陷入了迷茫之中。
顧一墨問完話後,將視線看向暗沉著臉的雷閣,說道︰「有可能是夫人不小心滑倒,從樓梯上滾落下來所致。」
他的話剛落下,便听見唐媽大聲反駁道︰「不可能,顧醫生,你是夫人的家庭醫生,怎麼可能這樣說夫人?她是那麼的愛惜肚子里的孩子,平時因為害怕不小心會跌倒,走路總是萬分小心,腳上的鞋子都是防滑的平底鞋;而且,你自己看,這樓梯上都鋪上了地毯,怎麼可能會滑倒?」
「唐媽,發生這樣的事,我作為她的私人醫生,心里自然也不好過,現在只是在分析事實。」
「哼!我看八成就是那個梅小姐故意裝殘疾!」
唐媽的話,讓雷閣黑眸一閃,隨即沉聲問道︰「原因?」
「我突然想到,當我將她媽媽攆出別墅後,回到院子的時候並沒有看見她;而且,在我和她媽媽打架的時候她去哪兒了?這段時間恰好就是夫人出事的時間,所以,我認定就是她推的。」
唐媽話剛說完,雷閣便迅速起身,狂卷了一身肆虐,大步朝外而去,孤狼依舊緊隨其後。
「唐媽,高,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顧一墨在離去之前,朝唐媽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夸獎著。
唐媽莫名的皺皺眉頭,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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