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茶站在床邊,看了她半響之後,重重嘆息一聲︰「唉,你們到底怎麼了?我只不過剛出去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茶,給我辦出院吧,我想回家。」
沒有回答倪茶的話,文心稞緩緩睜開眼楮,淚水就如開了閘的洪水般,順著蒼白的臉頰滾滾而落。
「好!」
她的憂傷和酸楚全部看進倪茶的眼里,心底隨即跟著難過起來,沒有再問原因,倪茶重重點頭,拿起包包走出了病房郡。
病房內,至始至終,文心稞的淚水不曾間斷過,一直不停的流著流著。
人家都說,當你傷心難過的時候,就大哭一場,所有的憂傷都會隨著淚水盡數流出,然後又是一個艷陽天。
可是,為何她流的淚越多,心卻越痛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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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工作了一天的人們勞頓已經進入夢鄉之際,屬于A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傾城’,A市最大的夜總會內的二層豪華包房內,雷閣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手里拎著一個酒瓶子,一口接著一口使勁的朝自己嘴里灌去,那架勢,似乎喝的不是度數極高的酒,而是毫無度數的白水。
他那雙透著幽深光芒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右手上,就是這只手,剛剛又幾乎要了她的命;想到這里,他厲眸一閃,快速滑過一道濃濃的自責和心痛,他又一次傷了她。
「該死!」
甩掉手里的酒瓶,拳頭揚起,狠狠的砸向大理石桌面,‘咚’的一聲震天響,讓坐在另外一端的三人嚇了一跳,都微微蒼白了臉色。
守在外面听在里面聲響的孤狼,快速沖了進來,當他的視線落在雷閣那只鮮血涌流不止的手上時,立馬掏出手機,剛想撥通灰狼的電話,卻听到一抹嘶啞的嗓音緩緩響起︰「你出去!」
「是!」
停下動作,孤狼無聲退了出去。
「老大,就算你不心疼自己的拳頭,你也要心疼一下自己家里的大理石桌面吧,這可是很貴的。」
池韌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將那只流著血的手掌緊緊包扎住,然後伸手模了模已經裂痕的桌面,無比心疼的說道。
忘了介紹,這家‘傾城’屬于雷氏產業旗下一小小部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黎杞將身子靠近,一臉認真的問道。
他見過雷老大憤怒的樣子,可不是這個樣子,而是渾身上下透著駭人的冷意,猶如寒冬臘月之間的刺骨寒冰;而現在的他,不是真正的憤怒,里面更多的夾雜著另外一種不明情緒,他看不懂,愈發不解了。
「是不是和小嫂子吵架了?」
烙天逸試探性的猜測道。
「應該不會,他倆關系都沒有過緩和的時候,怎麼可能吵架?小嫂子只會和他冷戰!」
黎杞接著話道。
「那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他這個樣子到底是怎麼了?」
池韌頭痛的撫額嘆息。
「我怎麼知道?」
黎杞白了他一眼。
就在眾人熱烈的猜測之際,雷閣一下子從位置上站起,然後在三人的目光注視之下大步走出了包房。
身後,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無語的搖搖頭,然後坐下,繼續喝著他們的酒。
寂靜的夜,寬闊的街道上,一輛豪華的勞斯萊斯疾速的奔駛著,駕駛座上的男人,深邃的目光之中帶著一抹憂傷,此刻,他的頭腦中一遍又一遍的閃現著一張蒼白無色透著絕望的小臉……
稞兒,他的稞兒,他又讓她受傷了。
他真該死,真的該死!
車子很快挺在倪茶的小公寓前,隱身在一旁的土狼迅速閃了過來,雷閣下車,他便恭敬開口道︰「主子,小夫人一直沒有回過這里,倪小姐回來過一趟,拿走了小夫人全部的東西。」
「去哪兒了?」
雷閣抬頭,迅速掃了一眼沒有亮燈的那間公寓,薄唇輕啟,沉聲問道。
「怡華小區E棟A座302。」
土狼如實稟報。
「嗯,撤了吧。」
「怡華小區那邊……」
土狼猶豫著問道。
「暫時不需要,你先回去!」
「是!」
土狼隱身退去,雷閣迅速轉身,打開車門,快速離去。
凌晨的夜空,猶如潑了一層厚厚的墨汁,漆黑一片,寥寥幾顆星子眨眨疲憊的雙眼,星光漸漸微弱,它們也困了,慢慢隱去。
A棟樓下的花壇一側,一個男人靜靜的坐在花壇上,頭一直微仰著,黑眸靜靜的注視著B座302室的窗戶,那里漆黑一片,看不見絲毫的人影,可,不知為何,先前撕扯著的心房,在這一刻緩緩平靜下來,只剩下淡淡的憂傷。
那里面,住著他最心愛的女子,可是,為什麼越愛卻越要傷害?
面對她的冷漠她的嫌棄她的厭惡,他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在慢慢靠近她,試著用自己的愛一點點打動她的時候,她卻依舊冷漠,那份冷漠較之之前更甚,而且還帶著濃濃的厭惡,他不知道那份厭惡到了哪種強烈的程度,強烈到她看到他的時候會讓她禁不住嘔吐。
想到這里,男人心底的焦躁再一次顯現,他重重嘆息一聲,收回投放在那扇窗戶上的視線,無力的垂下頭去,然後將修長的手指緩緩的插、進黑而密的頭發內,俊美如斯的臉上帶著酸痛和無力。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剛剛緩和起來的感情,又再一次迅速惡化?
這種突如起來的變化,讓他措手不及,挫敗難受之中帶著深深的疑惑。
肯定是哪里出現了問題,難道是……
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他想起了今天早晨,他莫名奇妙的睡在了米莎的套房內,醒來時,野狼告訴他米莎小姐一大早便離開回了澳門,並囑咐他說︰夜帝昨夜喝醉在她房間睡下!
他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皺起眉頭剛想好好整理思緒之際,灰狼的電話打了進來,說稞兒出了事情,那時那刻,他再也沒有心思顧及其他,直奔醫院;可,到了醫院,又被嘟嘟那小惡魔攪得頭昏腦脹,繼而又被稞兒氣得腦袋發懵,血直沖腦門。
當一切都發生之後,在這樣一個寂靜無聲的夜間,他才猛然想起那些被忽略的細節︰他被米莎暗算了。該死的,他最後喝的那杯酒肯定有問題!.
想到這里,迅速起身,打開車門拿出手機,快速撥了一個電話︰「孤狼,去酒店找出我昨晚喝過酒的酒杯!」
掛斷電話,他便倚在車門上,拿出香煙掏出打火機點上,深深吸了一大口,然後緩緩吐出一圈又一圈。
深邃的眼眸之中,煩躁盡除,閃現幾分明朗。
稞兒,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好的交代!
孤狼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可帶來的消息卻讓男人有些失望,酒杯早已被酒店服務員清洗干淨,上面找不出任何其它痕跡。
「該死!」
黑眸一閃,透著凌厲駭人的光芒,將手里吸到一半的煙蒂狠狠地摔到地上,然後抬腳,使勁的將其碾碎。
「半個小時後,我趕到機場,給我準備最早一班飛往澳門的機票。」
轉身上車,快速的啟動車子,雷閣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將車子開出了怡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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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茶的小公寓賣掉了,她將文心稞接到了她新買的公寓內,在她上班的公司附近,比之前那套稍大,兩室一廳,剛好適合兩個人住。
今天是倪梵的生日,早些時候,文心稞就打電話給顧一墨,說要在今天夜晚要接嘟嘟出來吃頓飯,顧一墨允許了,傍晚的時候,開車將嘟嘟送了過來,隨即離去。
「媽咪,這是我要送給爸爸的生日禮物,你說他會喜歡嗎?」
進門之後,嘟嘟便將手里抱著的紙盒輕輕放在茶幾上,小心翼翼打開,取出里面用陶泥捏出的一個泥人,眨巴著大眼楮問道。
「真像,爸爸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泥人捏得很像,活月兌月兌就是倪梵的樣子。
文心稞伸手刮了刮嘟嘟小巧可愛的鼻子,寵溺之情溢于言表。
她的閨女真能干,喜歡什麼東西一學就會,比如說這個泥人,顧一墨說,他只不過教了她一遍,她捏得比他這個師傅還好。
顧一墨說這句話的時候,俊美的臉上帶著忿忿不平的表情;而文心稞的心底卻像喝了蜂蜜一般,別提有多甜蜜了。
這個她的女兒,讓她驕傲的女兒。
「咯咯,你看,我還捏了一個媽媽呢,漂不漂亮?」
嘟嘟趁文心稞不注意,小手一伸,又從盒子里掏出一個泥人來,那是一個活靈活現笑得一臉溫柔的泥人。
一抹驚喜染上文心稞的雙眼,伸手輕輕接過,放在眼前左右端詳,文心稞驚喜的發現,這個泥人捏得真美,就連那笑都笑得那麼逼真迷人。
這是她嗎?
她真的有這麼美嗎?
「寶貝兒,你把媽咪捏得好美!」
文心稞情不自禁發出贊嘆。
「哎呀,其實媽咪比它還要美上不止千倍哦,要不是灰狼教得太差,我也許還能將媽咪再美上幾分。」
某小娃十分的大言不慚,她原本就是一個天才,只是如果師傅不行,再聰明的天才也發不出金子般耀眼光芒。
「謝謝寶貝兒夸獎!」
文心稞捧著手里的泥人,俯身上前,甜甜的親了親小人兒粉女敕小臉頰。
「不客氣!」
小人兒同樣回給媽咪一個大大的吻。
正當母女二人幸福之際,門被敲響,文嘟嘟連忙跑了過去,脆生生的問道︰「誰在敲門?」
那稚女敕的嗓音讓門外的男人唇角微揚,心情十分愉悅︰「是爸爸!」
倪梵的嗓音傳了進來,文嘟嘟歡呼一聲,隨即打開了大門,看著外面站著的男人,大叫一聲︰「爸爸!」便毫不猶豫撲了上去。
「嘟嘟好久都不見有沒有想爸爸?」
倪梵將撲上來的小人兒一把抱起,然後進了公寓,順手關上公寓門。
「當然想,而且我做夢還夢見了爸爸呢。」
嘟嘟用胖乎乎的小胳膊圈住倪梵的脖子,甜甜的說道。
「哦?那爸爸是不是應該特別榮幸能進入你的夢中?」
倪梵將她抱在沙發上坐下,文心稞微笑著從廚房里走出來,手里端著一杯茶。
「那當然,媽咪都沒進過呢。」
文嘟嘟將小嘴湊到倪梵的耳邊,輕輕的說著悄悄話,文心稞將茶杯放在倪梵的跟前,無語的睨了小屁孩一樣,無聲的笑了。
古靈精怪的小調皮!
「哈哈……」
她可愛的小模樣惹得倪梵忍不住開心大笑起來,當倪茶開門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副很美很幸福的‘一家三口’。
如果這真的是一家三口,那該有多好!
生日晚餐倪茶已經在溫倫酒店的中餐廳預定了位置,倪爸媽去了泰國旅游,倪家老爺子此刻正在馬爾代夫享受歡樂釣魚好時光,所以,倪梵一向行事低調,生日也沒用請其他人,只有他們幾個。
「梵哥哥,給,生日禮物!」
吃飯到一半的時候,文心稞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禮物,遞給了倪梵。
「丫頭,謝謝。」
倪梵伸手接過,剛想放開一旁,卻被嘟嘟一把搶過去,然後一邊女乃聲女乃氣的叫著一邊不停的拆著包裝盒︰「哎呀媽咪,你好小氣,我給爸爸的禮物都給你看了,你怎麼不把禮物給我看看。」
「你又沒說要看。」
文心稞一邊喝著味美鮮香的魚湯,一邊回道。
「哎呀媽咪好狡猾!」
嘟嘟不悅的丟給文心稞一記白眼,然後拿出了盒子里的禮物,大眼楮眨啊眨,不解的問道︰「咦,這是什麼啊?」
倪茶停下狂吃不止的動作,扭過頭來,一看立馬驚呼起來︰「哇塞,稞,你竟然送我哥這個?」
「這個怎麼了?」
文心稞停下喝湯的動作,不解的問道。
「嘖嘖,瞧瞧你那疑惑的小眼神,不了解你的人還真以為你不懂呢,這可是領帶夾!」
倪茶鄙視了她一眼。
「我知道啊,是領帶夾,我挑選了好久呢。」
「可是,你知道送這個代表著什麼意思?」
「茶兒……」一旁的倪梵插嘴想要打斷倪茶的話,可是,倪茶白了他一眼,無視他阻攔的眼神,笑得雞賊的說道︰「領帶夾可是送情人呢,哎呦,原來你們兩個已經悄悄的暗度陳倉了?」.
「你倪茶你胡說什麼」
文心稞心底一驚,她用雙眼瞪著倪茶,一張白皙的小臉漸漸緋紅。
她買這個時候,根本沒有考慮太多,只是覺得這枚領帶夾很配倪梵,于是,便毫不猶豫買了下來。
此刻,听倪茶這麼一說,她立馬調轉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倪梵,此刻卻見他唇角含笑默默深情看著她,頓時心底一慌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梵哥哥……」
「丫頭,你什麼都別說,我懂!」
倪梵看著文心稞緋紅的臉頰,漆黑的眸間透出讓人抗拒不了的深情,還有一絲甜蜜和狂喜。
情人嗎?
他也願意!
「呃……」
他真的懂嗎?
她怎麼覺得他好像似乎是‘懂’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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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二更完畢,小娘子要記得留言哦,二十條加更的哈。
另︰其實哀家也挺喜歡月票和荷包的說,只是不敢奢求而已,好了,小娘子們,明天就是周末了,心情大好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