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文心稞一直在發愣,她一直在質疑自己,剛剛是看花眼了嗎?可是,為什麼那份強烈的熟悉感又來自何處?
三年了,最初的那一年,她幾乎每分每秒都在強烈的思念著他,在那樣糟糕的情況下,她都不曾產生過如此強烈幻覺;三年過去了,她將那份強烈的思念深深埋藏在心底,怎麼會突然之間產生幻覺?
不!
也許根本不是幻覺,而是……他真的回來了!
想到這里,文心稞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她伸手拿過手機,撥通了孤狼的電話︰「孤狼,我看見了閣。茆」
「夫人,在哪兒?」
電話那頭,孤狼明顯一頓,緊接著低沉的嗓音再次傳來,一向沉穩的他,隱約可听見嗓音之中的顫抖。
「就在本市,你趕緊派人秘密尋找。蚊」
「好!」
掛斷電話,文心稞捧著手機來來回回的在辦公室里走著,白皙柔美的臉上,神情激動萬分,那雙水漾的眸子間,更是透著五彩光芒。
突然,走動的腳步停止,散發著五彩光芒的雙眼瞬間黯淡下來,舒展的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激動的表情轉為疑惑。
他既然回來了,為何不回家?不找她?
眉頭越皺越深,就在她想要尋求答案之際,總裁室的門被敲響,打斷了她的思緒,轉身回頭,開口道︰「請進。」
卜臻抱著文件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著她說道︰「文總,五分鐘後春天社成員會到達這里,我們是不是應該下樓迎接?」
卜臻的話,讓文心稞神情一愣,這一會兒光想著閣了,倒是差點忘了今天下午和春天社的簽約,文心稞連忙走回里間,伸手整了整套裝和頭發,然後走出房門道︰「走吧,通知各部分負責人去樓下等候。」
「是!」
卜臻隨即離去。
當文心稞到達樓下的時候,正巧看到倪茶的車穩穩停在一旁的停車場上,不等她過去打招呼,就看到一排商務車快速停在大樓前面,她知道這是春天社的人來了,于是,立馬揚起一抹柔和的笑容,邁步走了過去。
而此時此刻,倪茶打開車門,想要沖過來,卻發現已經晚了。文心稞已經走到車子旁,親自伸手打開車門,恭迎春天社的社長下車。
在眾人的矚目之下,首先從車里伸出來的一條修長有型的男人腿,緊接著是另外一條腿,當男人從車子完完全全走出來的時候,雷氏集團全體員工都聞到了一股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覺。
他們百分之百敢肯定,眼前這個男人,他們一定見過!
只是他戴著大大的墨鏡,看不見他的雙眼,但那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以及那好看的劍眉,挺拔修長以至完美的身形……
他……
而此時此刻,站在他身邊的文心稞,早已愣在那里,忘了早已被在自己心底熟練了無數次的禮節和該有的客套話。
她就那麼站著,怔怔的站著,在她的眼中,整個世界都已經靜止,成了黑白顏色,只有眼前這個男人,她的眼里只有眼前這個男人。
「浩斯,你等等我嘛。」
突然,一聲操著略顯生硬普通話的女子嗓音從車內傳來,讓眾人終于從復雜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緋麗,春天社前任社長最寶貝的掌上明珠,也是現任社長浩斯的未婚妻,現年二十歲,剛從韓國首爾大學畢業。
听說對中國有著很深的迷戀,只要一有時間就跑來中國游玩,所以漢語還是不錯。
被喚作浩斯的男人,並沒有回應她的話語,此刻,當文心稞看著他的時候,他也正透過黑色的墨鏡,靜靜的看著她。
舒緩的眉頭緩緩皺起,寂靜,是死一般的寂靜,就連一向活潑好動的緋麗也乖乖的站在他的身邊,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眼前詭異的一切。
「閣,你回來了!」
寂靜之中,文心稞緩緩抬起雙手,想要去撫模那張讓她思念了千遍萬遍的臉龐,可,就在她的手即將踫觸上男人臉時,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傳來︰「文總,你失禮了!」
文總?
他怎麼會叫她文總?
他不是一直叫她稞兒嗎?
情急之中的文心稞,雖然疑惑重重,但是依舊沒有抵過心底不斷翻涌的思念,徑直撲進了男人的懷里,用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身,喜悅的淚水夾雜著激動滾滾流出︰「閣,你終于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被她突然抱住的浩斯,雙手微僵,高高舉起,視線落在撲進他懷里的文心稞身上,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黑眸一閃,伸手毫不猶豫的將懷里的女人甩至一旁,然後伸手取下墨鏡,幽深的黑眸不顧四周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冷冷的看著倒落一旁的文心稞道︰「文總,你就是用這種禮儀來接待你的客戶?就算你再缺男人,也總要有個限度,我是來淡合作的,請你自重!」
話音落下,便轉身回到車子內,就在眾人以為他要離去之際,車里卻傳來他低沉的嗓音︰「我文總調節好情緒之後,咱們再談合作!」
他乘坐的車子快速離去,而一旁還站著呆愣的緋麗,她郁悶的嘟起小嘴,跺了跺腳,嘟囔道︰「浩斯,我想休了你!」
她轉身,看著呆愣的眾人,以及倒落在地的文心稞時,立馬走了過去,在她身邊蹲下,用生硬的漢語說道︰「小姐,你沒事吧?我代他對你說句‘對不起’,他的脾氣很臭,我也很怕他,所以剛剛我沒有幫助你,請你別生氣!」
誹麗一說漢語,她的思維就會混亂,所以,一般人是听不懂她在說什麼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文心稞的視線落在他離開的方向,雙眸之間透著濃濃的心痛和憂傷,嗓音嘶啞,輕喃著,無盡的心痛在人群之間蔓延。
大家想上前,將她扶起,可,腳步猶如千斤重,如何也挪不開腳步。
她不明白,那明明就是他!
他熟悉的一切,就連他握著她手的溫度,都是那麼的讓她熟悉;還有他身上那股子即使他化成灰,她都能辨別出來的熟悉味道……只是,有一樣是她不曾見過的,他對她的陌生。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在面對她的時候,就像在面對著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一樣,那雙看著她的雙眼,沒有以前的讓她熟悉的情緒,只有陌生疏離。
呵……
苦苦等了三年,等來的竟是這個結果。
三年來,她設想了無數次重逢的畫面,都是溫馨甜蜜幸福快樂的;卻從沒想過,會有一種結果,會是這般讓人絕望。
疲憊,前所未有的疲憊猶如排山倒海之勢朝涌來,只覺得眼前一黑,她便不醒了人事,在昏迷的前一瞬間,她听到倪茶焦急的呼喚︰「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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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最高級的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內,一個三歲的小男娃趴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里播放的動畫片,听見門響,連忙扭動小腦袋看去,當看到走進來的男人時,立馬咧開小嘴女乃聲女乃氣道︰「爹地。」
「嗯,爹地去洗個澡,一會兒再來陪小斯。」
浩斯月兌掉身上的衣服,僅著一條短褲,精壯的身軀,小麥色的肌膚,完美的男人,性、感的誘、惑。
「小斯也要洗!」
小人兒從沙發上跳下來,就開始伸手月兌衣服,男人無奈一笑,大步走過去,將他抱起,重新放回沙發上,低沉的嗓音中透著罕見的溫柔憐愛︰「你今天早上不是剛洗過嗎?」
「可是爹地早上也剛洗過呀。」
小人兒歪著小腦袋,眨巴著明亮的大眼楮,女乃聲女乃氣反問道。
「爹地剛從外面回來,你出去了嗎?」
「沒有。」
小人兒搖搖小腦袋。
「乖乖看電視,爹地五分鐘就出來陪小斯好不好?」
「那好吧,五分鐘哦,我數著呢。」
小人兒終于放棄了堅持,大眼楮看著掛鐘,在心底默默的數著。
男人無奈一笑,起身大步走進浴室,快速沖洗起來。
他從來不曾讓任何女人如此靠近過自己,今天,那個女人打破了他的極限,如果換做平常,敢如此放肆的女人早已落下淒慘下場;只是今天……
那莫名的不忍從何而來?
為什麼他看到她眼淚的那一剎那,一向堅硬如鐵的心房會有一絲窒息感?
而且,更然他煩躁的是,為什麼當她撲進他懷里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種想要將她緊緊擁住的沖動?
莫名奇妙,今天發生一切都讓他感覺迷惑不解。
「爹地,五分鐘到了哦,你想說話不算數麼?」
就在男人思緒紛繁不清之際,浴室外,傳來小斯稚女敕的嗓音,男人狠狠搖搖頭,拋棄腦海之中莫名的想法,伸手擰掉開關,拿過毛巾隨意擦過之後,便拿起一旁干淨的浴袍穿上走了出去。
「爹地,為什麼只有你自己回來?緋麗呢?她還說給我帶蛋糕呢,是不是又溜走自己一個人玩去了?」
小人兒不滿的嘟著小嘴。
「你應該叫她阿姨。」
男人頭疼撫額,順勢坐到小型吧台上,替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一口一口的飲著。
「她不過才比我大十七歲而已嘛。」
小人兒不以為然的反駁。
「好吧,隨你。」
男人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著。
小男娃似乎看出男人的心思,從沙發上跳了下去,然後爬上男人的腿,穩穩坐在上面,眨巴著如蝶翼般的睫毛,小聲問道︰「爹地,你怎麼了?」
「乖,去玩玩具,爹地有事要忙。」
男人一手抱起腿上的小人兒,放在地上,放下手里的酒杯,然後朝書房走去。
今天的他莫名感覺很煩躁。
他迫切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
「好吧。」
小人兒繼續回到沙發上,看起了動畫片。
走進書房的男人,將房門緊閉,他將身子輕輕倚在落地窗前,掏出煙來,緩緩點上,沒有抽,而是任由它緩緩燃燒著。
A市的一切都讓他有著很熟悉的感覺,就連這家酒店,他似乎曾經來過;難道,這就是他失憶之前待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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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分,文心稞緩緩醒來,當看到滿眼的白色時,神情一愣,緊接著,淚水毫無征兆的緩緩涌出,瞬間掛滿她的臉頰。
「稞,你醒了。」
守在床邊的倪茶,看到她睜開雙眼,連忙出聲問道。
文心稞看著倪茶,淚水流得更凶了,那憂傷的眼神看在倪茶的眼里,然她的心都跟著痛起來,一邊替她擦著淚水,一邊柔聲勸道︰「別哭了,一會兒嘟嘟和小六就來了,看見你這樣,豈不是更傷心。」
「茶,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沙啞的嗓音,透著幾分不解幾分憂傷幾分心痛。
「他……」
倪茶想開口說點什麼,病房門在這時被推開,罌粟牽著小六的手走了進來,「因為他失憶了!」
罌粟的話,讓倪茶和文心稞神情一愣,緊接著大驚。
特別是文心稞,驚異之下,直接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好在胳膊上沒有打點滴,不然非鼓針不可。
「你說什麼?」
嗓音之中帶著顫抖。
「他失憶了,這是我目前查出來的唯一結果。」
罌粟大大咧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腿翹起,悠悠說道。
「失憶?他怎麼會失憶?」
文心稞情緒有些激動。
「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你應該慶幸他只是失憶而已。」停頓了一下,罌粟緊接著道︰「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說完,故意停頓住,眨了眨眼楮,透著神秘的光芒。
「快說!」
倪茶最先沉不住氣,開口急道。
「你的另外一個兒子也回來了,跟著雷老大一起,十分健康平安,這是孤狼帶回來的照片,你瞅瞅,比雷小六長得帥多了。」說著,罌粟便從口袋里掏出一沓照片來,遞給了一旁的倪茶。
「快,給我看看。」文心稞伸手一把搶過倪茶手里的照片,低頭,慌張而灼熱的視線落在照片上,那一個小人兒,長得和小六一模一樣的
小人兒,就這樣闖入文心稞的視線。
之前所有的心痛憂傷全部在看到照片上的小人兒那一刻起,化為了濃濃的思念和母愛,她伸出顫抖的手指,輕輕撫上照片中小人兒粉女敕的小臉,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更多的涌現出來,一顆滴落在照片上,她神情一慌,連忙伸手擦去,然後將她貼在自己的臉頰,喃喃喚道︰「小七,你回來了,回來了,小七……」
「小七?」
倪茶不解出聲。
「這是她老人家給那個小家伙取的名字,雷小七,活生生讓雷小六佔了便宜。」
罌粟無語道。
「我本來就是哥哥。」
站在一旁的雷小六不服氣的反駁道。
「好吧好吧,這個問題咱暫時不討論了,你能不能讓咱親娘別哭了,再哭就見不到她的小七了。」
雷罌粟指了指哭得一塌糊涂的文心稞,示意雷小六出謀劃策,將她搞定。
「為什麼見不到了?」
倪茶再次不解出聲。
好吧,她承認,雷罌粟說話的水平越來越緊接外星人的水平了。
她總是听不懂呢。
「老姨,你真好笨耶,她再哭眼楮就瞎了,瞎了怎麼能見到雷小七?」
罌粟無語的白了倪茶一眼。
「我……雷罌粟,你不僅不孝還大逆不道!」
「嘿嘿,開玩笑嘛,人家只是擔心她老人家身體健康問題嘛,她一哭我就不能淡定,作為堂堂黑夜帝國掌舵之人,我的責任重大,怎麼能出現不能淡定的時候呢?老姨,你說呢。」
「什麼亂七八糟的,听得我頭暈!」
倪茶十分不給面子的白了她一眼,然後看了一眼站在床邊,委屈得嘟著小嘴,眼淚汪汪的小六,疑惑問道︰「六兒,你又怎麼了?」
「嗚嗚……媽咪哭得好傷心,我也想哭。」
「哎喲,我的親娘耶,一家人都是極品,這里,我發現只有我一個人是正常的!」
倪茶無語的抱起雷小六,伸手奪過文心稞手里的照片,道︰「哭哭啼啼做什麼?本來是喜事,被你搞得悲戚戚的,趕緊起來,咱們吃飯去,忙了一上午,餓死我了。」
「嗯,老姨的這句話還像句人話,來,趕緊換衣服,咱們立馬出發,我也餓了,早上還沒來得及吃飯,就忙活調查雷老大去了。」
罌粟一邊揉著肚子,一邊將文心稞的衣服遞了過去,隨後,結了住院費,就離開了。
住院部樓下,孤狼的車子早就停在那里,當他的視線落在牽著小六的那抹身影上,黑眸一閃,繼而垂下目光,打開車門。
「稞,我去開車,你們先走,我隨後就來!」
不想去看他,倪茶松開牽著小六的手,轉身朝她的車子走去。
「這兩人,唉,都三年了,真是太矯情!」
這是雷罌粟的評價。
文心稞看著倪茶倉皇遠去的背影,有些無奈搖搖頭,暫時就這樣吧,等她把她的事情搞定之後,再次撮合這一對‘矯情’的男女。
小六想吃韓國菜,于是,孤狼便將車子開到A市最著名的韓國餐廳,然後就離開了,當倪茶到了之後,眾人剛找到位置坐下,餐廳入口處便傳來一聲女乃聲女乃氣的小嗓音︰「爹地,你快點呀,小斯的肚肚好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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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小七哦,我的小六七哦。
小虐怡情,大虐傷身,我選擇小虐一把之後,就開始瘋狂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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