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的太累太辛苦,這十幾年來是怎樣度過被自己親生父親睥睨厭惡的日子?難怪養成了那樣的性格,或許這也是衛盛天自己一手照成的禍害,給他自己的江山造就了這只猛虎!.
但他終究也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本該意氣風發談笑風生的少年,卻要沉寂在宮廷的爾虞我詐之中。
還記得她曾問過他,是否也想要那九五之位,當時他的回答不是想要,而是必需要,她現在能理解為何是必需,那是他孤注一擲了的,沒有回頭的路。
「又怎麼了?」衛翎錯轉身見雲弱愣怔在原地,晶亮中是她從未見過的神色,忍不住想要擁抱安慰的沖動,問話的口氣也不免柔和了些許。
雲弱走近他的身旁,彼此僅僅隔著一點點距離,她甚至能看清楚他深眸上的睫毛,濃密的遮擋了他真實的性情。
雲弱的音色很輕,很輕,幾乎是漂浮的,似陷在回憶中的呢喃,「低些。刻」
略有些嘈雜的街道淹沒了她的聲音,衛翎錯卻是听的清晰,深眸越發幽深,不知她突如其來的想要作何?
也就是這一低頭,讓他們以後不眠不休的糾纏。
直到後來,彼此遍體鱗傷之後,他問她,若知道有這樣的結果,當初會不會在街道上擁抱他?
她的回答是……
就這句話,成了衛翎錯一直解不開的心結,一直舍不掉的***,獨佔她的***。
衛翎錯稍稍彎下上半身,讓他的深眸到達與她對視的弧度,他能看清她美麗的雙眸里有點點氤氳噱。
雲弱有些驚訝他真的願意低,她腳尖踮起,修長白女敕的柔荑圈上他的脖頸,嘴唇附在他的耳瓣,溫溫吐氣道︰「對不起。」
衛翎錯有些不明白雲弱這一下子是怎麼的?還有這句對不起,是為的哪件事情道歉?原來她也會服軟,面具下涼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只听雲弱又接著道︰「不該獨留你一人。」
高大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黑濯的眸色越發幽深,不是冰冷而是帶有溫溺,寬厚如玉的大手回應她,擁抱她,讓彼此更加靠近,貪婪她的溫度。
她溫香的體溫讓他不自覺想要獨佔,也不管是否是在大街上,不在乎別人的指指點點,這就這樣讓世界只有他們兩個,對,這次是兩個,而不是他一個。
這女人怎麼可以這麼感性的對他說這種話,衛翎錯心中暗罵,眸色卻是從未有過的柔和。
自從母妃過世之後,從來沒有人在乎過他的感受,他一直是一個人,一個人過了這麼十幾年,沒有人在乎他是一個人!
雲弱見他也有回應,嘴角揚起一抹釋然的淺笑,看來他是接受她的道歉了。
這次確實是她失了承諾,讓他跟皇帝攤了牌,打亂了他本來的計劃,處在一個危難的處境!
街道上,雖然人不多,但只要是經過的都對他們指指點點,在他們的思想里,該是多不要臉才在大街上摟摟抱抱,這就是古人的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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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府門口,衛翎錯牽著雲弱的手邁進,氣氛從未有過的融洽,侯在門口的何伯用曖昧的眼神流連在雲弱和衛翎錯身上。
「我回房去換身衣裳。」雲弱有些尷尬的撇開衛翎錯緊握的手道。
衛翎錯掌心突的空蕩,深眸黯然,雲弱則頭也不回的往自己居住的院落而去,也剛好與蓮步而來的蓮玉擦肩而過。
「表哥。」
她身後傳來能酥柔掉一層皮的叫聲,雲弱翻了個白眼,頭也不回的回房間,她要去看看小玉那丫頭回來了沒。
「小玉」「小玉」
一進門,雲弱就喚了小玉幾聲,也未有任何回應,心下一個著急,想要趕回前院問衛翎錯,綠衣進了來。
「娘娘,您要去哪里?」綠衣見雲弱一副焦急模樣問道。
「有沒有看到小玉?她是不是還沒有回來?」雲弱問。
綠衣以為她著急的什麼,「娘娘,小玉剛剛被管家叫去廚房給您熬藥,現在應該在廚房。」
雲弱知她是真的回來了,也就放心了許多,放下心給自己倒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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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雲弱在自個院內看書,才坐下一會,就來了個不速之客,而且還是氣勢洶洶而來。
「表小姐,娘娘在房內休息,容奴婢通稟一聲。」
屋外傳來小玉的聲音,雲弱合上手中的書籍,臉上盡是無奈之色。
小玉進屋來,雲弱朝她點點頭,于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表小姐毫不客氣的進了來。
「喲,嫂嫂,怎如此好雅興在看書呢?」蓮玉話中帶著嘲弄,看來此行又不是什麼好事。
雲弱朝她微微一笑,離開書案前,吩咐小玉道︰「去廚房讓綠衣泡壺菜過來。」
雲弱未避免蓮玉又找茬,讓小玉去喚來綠衣伺候,綠衣比小玉機靈許多,而且綠衣在府中還是有些分量的,她是管家的遠房親戚,府中的人對她也多是客氣的。
「是,娘娘。」小玉恭敬的退出門,雲弱才看向蓮玉道︰「蓮玉表妹今日前來可有何事?」
「玉兒听表哥說近日很忙,知他定是忽略了嫂嫂,所以前來看望,嫂嫂一人在這院落中定是十分寂寞的。」蓮玉話中滿是嘲弄,跟她那副楚楚動人的模樣還真是不符,虛假了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