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一旁的小桃和鐘離也同時轉頭看向她。
「我被仇人追殺,只能暫時留在這里,否則,下一次,你見到我,說不定就是……」
而羅伊也知道他們本來也是要回西楚的,只是自己去不了了,也希望他們能在圖耐留一段時日,「既然你們被仇人追殺,不如暫時別離開,隨我回京吧」
洛歆猶豫了一會兒,不得不說,這是她目前期望看到的結果,西楚不能回,圖耐也有人盯上了,不止是楚昕兒,楚昀的人恐怕也在附近,若是自己想離開,必須得避開這些人的視線。
當下朝羅伊微微一笑,「那就叨擾你了。」
羅伊見她肯留下,臉上也露出兩分笑容來,「那你先養著,我派人去給你找一輛舒適的大車。」說著,就起身離開了房間。
羅伊一走,鐘離和小桃同時露出異色,小桃最先忍不住開頭,「小姐,我們真的要跟著羅伊去圖耐的京都?」
洛歆點了點頭,「你也看到了,楚昕兒現在也出現在圖耐,我們的處境很尷尬,若不跟著羅伊走,要麼被楚昕兒殺掉,要麼被楚昀抓回去,這樣的結果我不想要。」
「可是有鐘大哥啊……」小桃低聲看著鐘離說道。
鐘離也盯著洛歆,在他看來她一向有主見,此時的疑問,她肯定會有妥當的解釋。
「但是目前我身子不便,你也不會武功,鐘大哥雖然武功不弱,但跟他們車輪戰耗下來,還是我們吃虧。」
小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這時鐘離說話了,「你是不是知道羅伊的身份了?」
洛歆沒有隱瞞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有七八分肯定了,如果沒錯,我們興許可以通過他甩掉跟蹤我們的人,到時候吸取教訓,改頭換面地離開,他們再想找到就不容易了。」
「還是你想得周到,如我只有一身蠻力,半點也幫不了你。」鐘離有些自責地說道。
洛歆搖了搖頭,「上次楚昕兒刺殺我,若不是你及時出現,我怎麼還會安穩地坐在這里。」
听完她這番話,鐘離臉色才稍霽,並決定要更加小心翼翼地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傷害,否則像這次一樣躺在床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才真是讓他難受
羅伊的辦事速度還是很有效率,他很快給洛歆置辦好一輛舒適寬敞的馬車。
而當他從卓魯帶來的消息知道自己的姐夫不是老頭子過後,也稍稍放了些心,雖然暗著不能逃到西楚去了,可是明著他還可以請求父皇讓他帶人去西楚看姐姐。
這麼一想,他心情就完全放松了下來,臉也不再緊繃,稍微有點少年人的朝氣。
而洛歆被小桃和鐘離照顧著上了羅伊準備的馬車往圖耐王都行進的時候,西楚皇宮永慶宮內,楚昀正捏著黑白的棋子,一人分飾兩角下著五子棋,他的眼神盯著棋盤,幽光明滅不定,似在思索著什麼……
正在這時,他身邊的小福子來到身邊輕聲說道︰「柔貴妃在外面求見。」
楚昀右手放下一顆黑子,五顆子串連成一線,這時,他仿佛看到對面坐著她,眨著清澈的眼珠,雙手一攤,向他要銀子的模樣。
再一晃眼,眼前之人便化作了空氣,他輕嘆一聲,收回視線,轉向小福子,「讓她進來吧。」
柔嘉進來的時候,捏緊了汗濕的手,「臣妾給陛下請安。」
「起來吧。」楚昀淡淡的說道,雖然面前之人也是他的女人,可是他從未招幸過她,也從未仔細看過她的樣子,此時亦然,他的目光依舊在棋盤之上,「你來做什麼?」
柔嘉看著他一個人在永慶宮下著棋,分明是有些留戀陸妃舞的,是以,她深吸了口氣,壯大了膽子,「陛下……臣妾想問問皇貴妃的身子可好了,臣妾想看看她。」
她是懷疑了,這些天來,陛下一直守在永慶宮里,卻突然傳說皇貴妃身染惡疾,在宮中養病,至于在什麼地方養,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陸妃舞的身子一向很好,不會莫名其妙染疾,等了一段時間,發現宮里仍沒有任何消息,陛下依舊日日來永慶宮。
听了她的話,楚昀才放下棋子,轉過頭來,像是第一次見她一般打量起她來,「你是前朝的公主?」
柔嘉一听這話,有些哭笑不得,她都進宮這麼久了,先不說連陛下的面都很難見到,結果現在見到了,他竟然不確定她就是丘離的公主。
但她面上沒有表露情緒,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回稟陛下,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臣妾現在是陛下的妃子。」
楚昀點了點頭,「坐吧」
听他突然緩和的聲音,她反倒不安起來,「臣妾只是想看看皇貴妃,請陛下恩準。」
「你似乎跟季大人走得很近?」楚昀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柔嘉臉色大變,立馬屈膝跪地,點頭如搗蒜,「臣妾與季大人並不相熟。」
「起來吧,不用緊張,」楚昀似乎並不在意,「朕當初讓你進宮,委屈你了。」
楚昀的話先是讓她膽戰心驚,這會兒又讓她呆愣發懵,她尚未回答,又听楚昀說道︰「朕把你指給季荊如何?」
在西楚,皇帝把自己的女人指給大臣是很平常得事,但楚昀從未做過,柔嘉也沒想過自己身為前朝公主,竟然會被皇帝指給別人。
她依舊處在震驚中,無法回答。
良久之後,上面之人又道︰「你給朕說說皇貴妃曾經的事情。」
這一下午,楚昀一直傾听著柔嘉的話,初始,柔嘉有些膽怯,只挑不痛不癢的事情來說,可是在楚昀偶然詢問,實則帶動話題下,柔嘉越來越放松,從最初和陸妃舞不打不相識,兩人見面就吵架,還有兩人一起被人封為京都的惡霸,都說了出來,一面說還一面忍不住笑,當她發覺自己說了什麼時,臉色一變,想要住口,卻發現楚昀也帶著淡淡笑意听著她講,並示意她繼續。
膽子越來越大,她慢慢地講述兩人一起的事情,最初的時候陸妃舞不聰明,老是被她用權勢欺壓,有苦也說不出,可是在那一次大鬧醉鄉樓,陸妃舞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不怕她的身份和威脅,反倒吃得她死死的,似乎人也變聰明了,說到這里的時候,她沒看到楚昀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
漸漸的,兩個時辰過去,柔嘉挑著兩人一起無關緊要的說了一遍,最後楚昀才說︰「謝謝你告訴朕這些事。」
柔嘉有些受寵若驚,她沒想到楚昀會給她道謝,如此看來她是為陸妃舞白擔心了,看樣子陛下心中是很在乎她的。
而自己說了幾次想見她,都被陛下繞了過去,雖然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但看陛下的樣子,陸妃舞應該不會有事。
她對著楚昀道了安正準備退下,楚昀又說︰「慢」頓了頓他又道︰「朕剛剛說的不是玩笑話,季荊是個好人,你回去準備準備,朕擇日把你指給他」
說道這里,柔嘉也知道不是玩笑話了,臉色一下子爆紅起來,可她不敢說什麼,只諾諾地退出了永慶宮。
出了宮門,她臉還紅彤彤的,心也七上八下的,原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這麼耗死深宮了,可沒想……沒想到……
她喜歡季荊,自從在牢獄里第一次見到他,他為自己解圍起,她就喜歡上了,可是她的身份尷尬,她不敢想,更不敢奢望有結果,所以她把這份秘密隱藏得極深,只是沒想到,老天竟然垂憐她,給了她這樣一個好消息。
正埋著頭走路,卻突然在拐角處撞到了一個人,抬眼一看,正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臉色頓時更紅了,甚至連話都不敢說,又喜又羞地繞過她,離開了。
季荊有些模不著頭腦,看了看走遠的柔嘉,才收回視線,朝永慶宮走去。
走進殿門,季荊躬身行了一禮,「陛下……」
「起吧,可有消息了?」
「找到皇貴妃了,可是……」
「可是什麼?」楚昀轉過身來,隱約間,他預感到了不好的消息。
「可是她被圖耐王子帶走了。」
「什麼?」楚昀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還有楚昕兒曾經刺殺過皇貴妃,幸好被人救下了,據醫館的大夫說,皇貴妃懷了三個月的身孕,若沒有萬年人參和雪蓮,恐怕性命不保」季荊一口氣說完,見楚昀的臉色已是鐵青,當下垂了眸,看著地板。
「你說……她懷孕了?」楚昀的聲音跟平常有些不同,似帶著一絲不查的細微顫抖,「還差點性命不保?」
季荊點了點頭,假裝沒發現主子的異樣。
楚昀的怒氣驟然翻涌,但也很快被他壓制下去,他說道︰「朕還是低估了楚昕兒,竟然能月兌離這麼多高手的圍捕。她就算是有圖耐王子的保護,又怎會安全?」良久,他嘆了一口氣,「你準備一下,朕親自去圖耐要人」
季荊驚訝地抬頭,「陛下要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