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頂上幾人各有心思,而季荊得了楚昀的命令,便專心思索如何來完成這項較為艱巨的任務。
突然間,他靈機一動,嘴角微微一扯,朝身後之人招了招手。
而房間里,雖然洛歆巧妙地與圖耐國王周旋著,但他明顯抱著雖然不能一口吃掉她,但多多少少也要佔點便宜的想法,一直在找機會靠近她,但她就像一條滑溜的魚鰍,讓他總是無法得逞,卻把他心逗弄得更加癢了。
這一來,也更想把這個與他後宮所有女人完全不同的她納入,心里像有貓兒在抓一般,這般抓著抓著,身子竟也開始癢起來。
他停下追逐她的步伐,伸手撓了一下脖子,這一撓,渾身仿佛燒了起來,伴隨著瘙癢難耐的感覺,初始只輕輕的撓動,雖然癢,卻也很爽,可不到片刻,那瘙癢越來越厲害,他的勁力也越來越大,似乎扒下一層皮都不能止住一般。
洛歆看著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訝地站在了原地,此時的圖耐國王已經絲毫沒有一國之君的氣度風儀,他臉色漲成茄子皮色,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胸,張牙舞爪地刨動,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在做什麼,也忘記了洛歆的存在。
這一來,洛歆也發現了不妥,圖耐國王這舉動來得太突然……
驀地,她微微一笑,只是這笑容並沒讓狂躁中的圖耐國王發覺。
在洛歆看來,鐘離一直沒出現,原以為是遇上了什麼情況,看現在的樣子,多半就是他無法進來,所以才想了這麼個辦法讓圖耐國王無法傷害她,也得到相應的懲罰。
想到此,她趕緊收了笑容,假作驚訝地靠近圖耐國王幾步,「王上,你怎麼了?」
圖耐國王張大了嘴,喘著粗氣,可是說出的話卻無法連成完整的一句,「癢……喊……快……」
洛歆忍住笑意,假作慌張又關切地道︰「民女馬上出去喊公公進來。」
說著就要往後殿鑽,圖耐國王卻喘著氣叫道︰「等……」
洛歆腳步未停,卻見一塊金黃色的令牌丟到了自己腳下,她這才彎身拾起來,原來沒有他的令牌也出不去,心里更加厭惡這貪色的混賬國王。
彎身拾起令牌的剎那,她再看了看圖耐國王,見他已經沒有精力來管自己,只是不停地扭動身軀撓啊撓。
她嘴角向上一提,然後放緩了步子慢慢朝外走去。
圖耐國王居心不良,就讓他好好體會下這難耐的滋味兒。
她頗得意地走出大殿,卻沒注意到頭頂上那個年輕帝王臉上不自覺地露出兩分溫柔的笑容來。
在後殿里溜達了一圈,直到听到大殿里傳來圖耐國王壓抑不住有些痛苦的申吟聲,她才往外走去。
之所以放心地拖延時間,是因為在她看來,鐘離是個有分寸的,頂多小懲大誡一番,不過听到圖耐國王痛苦的申吟聲真的很解恨
走出後殿,果不其然被兩個太監攔住了,面色還很不善,「王上有旨,洛姑娘不能離開這里。」
「哦,是嗎?」。說話間,她亮出圖耐國王給她的令牌,假作怯弱地道︰「可是王上似乎犯了病,此刻正在大殿里痛苦地叫喊,這個令牌是他讓我拿給你們的。」
話未說完,那兩個太監見到她手中的令牌,臉色大變,再顧不得洛歆,匆匆朝門里走去。
洛歆嘴角一彎,把令牌收入自己袖子里,然後大步朝自己所住的地方走去。
回到居所,小桃很是擔憂地問了一遍情況,洛歆夸張地把鐘離修理圖耐國王的事講述了一遍,小桃興奮地連連拍手叫好。
可是兩人一直聊到夜里,宮里沒有其他消息走漏,可是也沒有見到鐘離回來。
一時間,兩人越說話越少,到得後來,只枯坐在凳子上,兩兩相望。
小桃此時已經沒有剛剛听到洛歆說道圖耐國王那模樣時的興奮,反倒眉頭緊鎖,「小姐,你說鐘大哥會不會……」
洛歆臉色也不太好,可是斷然否定道︰「不會……」也不知道是在安小桃的心還是在安自己的心。
見小桃還沒放心,又說道︰「下午明明還整治了那狗皇帝,你別擔心,興許是遇上什麼事情耽擱了。」
話雖如此說,可是說到下午整治皇帝時,她的心也不由提起了兩分,剛剛一直是她潛意識里的感覺,可並沒有肯定是鐘離做的。
他為什麼還沒回來?要是下午根本不是他,圖耐國王是被其他人下的毒……
她猛地吸了一口氣,若是那樣的話,圖耐國王現在會不會……
小桃發現她臉色不正常,擔憂地喊了一聲︰「小姐……」
洛歆擺了擺手,正當她憂心且惶恐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兩人互看一眼,皆沒有說話,因為鐘離通常都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他們是他來了。而此時,門被敲響了三次,門外都沒有聲音。
三次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響起,洛歆對著小桃擺了擺手,示意她退後,而自己則朝門邊走去。
伸手搭上門閂,這一瞬間,她腦中胡思亂想無數可能,終于鼓足勇氣拉開房門,抬眼一看,四下卻空空蕩蕩,疏無人影。
詫異之下,邁出房門,卻有一聲輕微的聲音在腳下響起,低頭一看,發現腳底踩住了一封信。
拾起打開,竟是鐘離寫的,信的內容只有幾個字「別擔心,我無事,過兩天就回來。」
鐘離有消息傳來,本應該是高興的,小桃見了鐘離的親筆信,立馬放了心,臉上浮上一抹笑容,「小姐,不用擔心了,鐘大哥果然是做事去了。」
可是她話說完,發現小姐神色非但未松,反倒比剛剛更沉了兩分,「小姐,鐘大哥……」小桃不解地抬頭看她。
洛歆搖了搖頭,「這不像鐘離的行事風格,今日他隨我去大妃那里後還露過行跡給我看到,可是後來被圖耐國王傳去後,直到回來就沒有再看到他的身影,若是他真的有事要做,既然到了門口,為何不直接進來告訴我們,還得寫信說?」
听了洛歆一番解釋,小桃也明白了問題出在哪里,她急切地說道︰「這麼說,這信不是鐘大哥寫的?」
「信是他寫的,但卻不一定是他送來的。」寫了信為何讓其他人送來,他自己不能來說?而這封信只是為了安她的心,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不相信鐘離是有事要去做,之前離開西楚皇宮的時候,她就問過鐘離可還有親人,鐘離說他無親無故,也沒有什麼牽掛的,所以才跟著自己來到了圖耐,可是現在突然借口有事消失,之前一點跡象都沒有,所以她不相信鐘離刻意給他們營造的感覺。
或者說這一切根本不是鐘離營造的,他是被絆住了腳,無法離開,可是卻又有機會給她寫信免得她擔心……
若是如此,今天下午圖耐國王突然「發病」很大可能也不是鐘離做的,那麼是誰?
這麼一想,她突然睜大了眼楮,圖耐國王想要非禮她,結果落得那樣狼狽,現在細細想想,若是鐘離,他興許考慮不了那麼多,就會直接沖進去救自己,而他沒有出現,圖耐國王反倒像中了毒,也只有那個人能冷靜地分析利弊,既不暴露自己,又懲治了別人。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那人雖然夠冷靜,可是在見到其他男人對她意圖不軌的時候,也被憤怒沖昏了頭,幾欲沖出去,暴打那男人若不是一直跟隨著楚昀的季荊一直冷靜旁觀,又清楚自己主子向來喜歡怎麼處理事情,所以才如此行動,卻讓洛歆以為是冷靜的皇帝陛下自己做的決定。
他來了嗎?她呆呆地看著天空懸掛的月亮,原本計算著日子還有些天才到,沒想到這麼快就出現了,可是他抓了鐘離,潛伏在圖耐又是為了什麼?
抓著門沿的手漸漸收緊,為什麼逃到了圖耐他還不放過她?其實現在借助大妃的力量以及外面楚昕兒來分散楚昀的注意力,她並非不能逃離楚昀的視線,但是眼下鐘離在他手上,限制了她,難道讓她不顧鐘離的死活,自己逃走?
不行,她搖了搖頭,清麗的五官皺成一團,自己究竟要怎麼做?
小桃見自家小姐愁眉苦臉,也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麼,但看模樣並非是好事,聯系到鐘離,她的心也漸漸揪了起來。
這一夜,兩女相對而坐,直到月落日升,兩人眼楮下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眼圈。
淡淡的光線從菱花窗外照入,她深吸了一口氣,對小桃道︰「先睡一覺,起來再說。」
小桃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她比洛歆更煩憂,因為她不知道鐘離究竟怎麼了,可也不敢細問害怕小姐煩惱。
而洛歆不知道她的心思,也想著少一人擔憂也是好的,何況鐘離也並非是有危險,而是她……
楚昀扣下鐘離是防著自己再逃,同時也是讓她做出抉擇麼?
是要救回鐘離,還是主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