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書 第一卷 青青河邊草 第五章 變成人的方法

作者 ︰ 風存

吃完晚飯,把一切收拾妥當就沒什麼事兒干了,柳青青像平時一樣把兩只小烏龜放在木頭盒子里,從被褥底下拿出她偷偷收藏的醫術坐在桌上看了起來。

以前娘親在世時總是喜歡教她認字念書,但是現在二娘不讓她念書,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在她的誘導下柳大夫現在也不讓她看書了,這本醫術還是好幾年前偷偷藏的,長年累月的閱讀,書頁已經泛黃,書邊都有些微微卷起了。

小烏龜不像下午在河邊時那樣聒噪了,靜靜的趴在盒子里也不說話,柳青青給他拿了一條小魚兒也不吃。

懶得管他了,她繼續看書。

蠟燭的光有些微弱,半開的窗戶隱隱吹來一絲涼風,蠟燭的光在風中左搖右晃,刺得她眼楮生疼。她起身關窗,回到椅子上重新準備坐下時右手卻不小心踫倒了水杯,清澈的茶水在桌子上漾開一圈圈水漬,還好她手快,在杯子即將要掉下桌子前接住了它,可是茶水卻四濺得厲害,些許茶水濺到了裝烏龜的盒子里面。

就在一眨眼的功夫,桌子上瞬間出現了一個人!就是下午在河邊出現的那位公子,也就是烏龜變成的那個人!

「咦,你怎麼突然又變成人了!」柳青青很好奇。

他卻半天沒有動靜,坐在桌子上似乎在沉思著什麼。柳青青看他的衣服左邊袖子被茶水透濕,現在夜里天涼,濕衣服穿在身上很容易著涼。于是好意的提醒他︰「喂,瘋子!你衣袖濕了呢,要不我給你去找件我爹的衣服給你換上?」

他還是沒動靜。

就在我柳青青正準備出門去她爹房里偷偷拿一件衣服的時候,他猛地從桌子上跳下來,飛快的將自己的上衣月兌下來,露出他健碩的身軀。

柳青青趕緊捂住眼楮,心底卻在不停的埋怨︰天哪,他居然就在我面前把衣服月兌了!他怎麼能這樣做呢?要是被別人知道他大晚上的赤著上身出現在我房里,肯定會被別人誤會的,到時候我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柳青青的臉羞得通紅的,把頭低得低低的,臉都快貼到自己的胸口了,「我雖然說了……要給你拿衣服換……也沒叫你現在就在我面前把衣服月兌了啊!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啊,你叫我怎麼見人啊!」不過,他的身材真的很結實,柳青青以前只偶爾看過農夫夏天光著膀子在地里干活,可是那些都是髒兮兮滿是塵土的身軀,像這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這麼年輕和健碩的身軀還是第一次。

他似乎沒注意到柳青青的羞澀,自顧自的在她房里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著社麼麼。「你趕快給我找一條毛巾!」他發話。

柳青青還是不好意思抬頭,「你是在叫我嗎?」。

「不是你還是誰?難道這個屋子里還有其他人嗎?」。他的語氣听起來似乎很著急。柳青青只好悻悻的去找毛巾。

她轉身走到屏風後面,拿到了毛巾卻不好意思出去,「那個……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啊!……我」

她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好了,我穿上了,你可以出來了!」

「哪里這麼快啊?」柳青青不相信。

「真的,你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她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一看,他依然光著上身,天哪,她又看到了那健碩的身材。她不好意思的從毛巾捂住雙眼。「你騙人,這不是還光著麼?」

他哈哈大笑︰「這有什麼啊,所有人不都長得一樣嗎?我被你看光了我都沒說什麼,你捂什麼眼?放心吧,我不會要你負責的。」

「你……」柳青青被他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難道不知道名節有多重要嗎?他不在乎自己的名節也得考慮她的名節啊,要是被別人知道她跟一個光著身子的大男人獨處一室還不定把她說成什麼樣呢!

柳青青遠遠的把毛巾往他那邊一扔,轉身又躲到屏風後面。

「你真有意思,」他接過毛巾說道,停了一小會又繼續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是不是古代的女孩子都是這樣啊,有意思。」

過了良久,屏風外面似乎沒有什麼動靜了,這有點奇怪︰「喂,瘋子……訾風……你還在嗎?」。

只有微微的嚷嚷聲回應她,但是說的什麼內容她也听不清楚。

柳青青好奇的伸出頭望向屏風外面,卻沒有看到瘋子的人影,只有一只小烏龜在地上爬啊爬,旁邊的地上躺著瘋子身上那件白色的上衣和她扔給他的毛巾。

柳青青沖出去從地上撿起烏龜︰「瘋子,是你嗎?你又變成烏龜了嗎?」。

「我知道怎麼從烏龜變成人,又從人變成烏龜了!」烏龜的聲音听起來很興奮,邊說還邊得意的揮舞著他的四只小爪子。

柳青青嘴里說著「怎麼變的」心里卻在偷偷嘀咕︰這有什麼好驚奇的,你不是修煉成精的烏龜麼,兩種形態的轉換對你來說不是應該很簡單嗎?

「你把我放到地上,」訾風吩咐我,「然後弄點水在我身上。」

柳青青照做,在桌上拿起水壺倒了幾滴水在他背上的烏龜殼。

只是一瞬間,一個高大的身軀就出現在她的眼前。哇,這麼神奇,真的變成了人。只是,他依然光著上身。

訾風撿起地上的毛巾扔給她︰「你把我背上的水擦干淨。」

柳青青不動。

「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們倆都不說出去,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不會有人知道的。」他似乎是故意停頓了一下︰「沒人知道你看到了光身子的男人。」

听完他的話柳青青禁不住羞紅了臉,但想想也確實在理。于是她接過毛巾,看到他背上果然有幾滴水珠,跟她剛才滴在烏龜背上的一模一樣。她剛擦干淨他背上的水珠,那樣高大的身軀就在她面前奇跡般的消失,只有地上多出來一只小烏龜。

他很高興,得意的圍著桌子腿爬來爬去。柳青青捉起烏龜,看著他的小眼楮咕嚕嚕直轉,她知道他一定是在想什麼鬼主意,「你在想什麼?」

他很興奮︰「既然已經變成烏龜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我就只能以這樣的軀體生活下去,但是還好現在我找到了快速轉換形態的方法,我想了想,其實變成烏龜跟會隱身也差不離,以後……嘿嘿……做很多事情的時候應該是很方便的吧……」

她故意忽視他,將他放到干燥的地方,然後將地面和桌子清理整潔,把小盒子擦干,將他輕輕的放到盒子里,踩著椅子將裝烏龜的盒子放在高高的衣櫃頂上,不理睬他嚷嚷的抗議聲,「今天晚上先好好睡一覺,晚安。」

柳青青吹熄蠟燭,腦海里突然又冒出他光著上身結實的軀體的影像,臉上猛的又燥熱起來,還好屋里一片漆黑。

她覺得,他變成人的時候聲音還挺好听的。嘿嘿,不管了,累了一天,是該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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