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書 第一卷 青青河邊草 第十章 公主的夢想

作者 ︰ 風存

民間的節日果然與宮中大為不同,遠遠的公主就听到了熱鬧的聲音,迫不及待的想下馬車親身逛逛。

欣樂將馬車安頓好,欲扶著公主下馬,沒想到公主自己就下了馬車,把欣樂嚇了一跳,幸好公主沒扭到腳。欣樂看著公主望向前方川流不息的人群那渴盼的雙眼,打心眼兒里替公主感到高興,慶幸自己這次總算做對了一件大事,能讓公主快樂就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動力,即使自己身上背負著巨大的風險,但只要看到公主那燦爛的微笑,即使讓自己上刀山下火海都值得。

慶安城作為龍庭王朝的都城,向來熱鬧非凡,再加上欣樂帶公主來的地方是慶安城最繁華的一條街,在上元這樣一個傳統佳節里,更是人聲鼎沸。

公主朝著人群中望過去,街邊的小店門頭都懸掛著紅紅的燈籠,將這個夜晚裝點得份外明亮。前方的人們都身穿著自己最漂亮和整齊的衣裳,手中提拎著剛采購的物什,滿臉掛著喜慶的色彩。

公主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隨性自由的人,當即興奮的拽著欣樂的胳膊往人群里鑽。

「欣樂,你看這個鐲子,上面雕的這朵花真美???」欣樂看著公主高興自己也附和,「是啊,太美了!」其實這鐲子哪及得上平日里皇上賞賜給公主的那些奇珍異寶的分毫。

「欣樂,這糖葫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你看,好多人都在吃呢!」欣樂看公主饞的不行,趕緊掏錢買了一串糖葫蘆。「欣樂,你也吃啊,」公主看欣樂只買了一串,轉身對著老板喊道︰「再來一串!」公主將糖葫蘆遞給欣樂,兩人邊吃邊看。

「欣樂,這個是面具吧,好漂亮啊!」公主興奮的翻弄著攤上的面具,攤主也熱情的招呼︰「這些都是新來的花樣,是今年最新的流行,二位官爺好好看看。」攤主說完便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公主小聲對著欣樂說︰「很久之前看宮里的藝人戴著面具表演過,可惜一直沒有機會真正擁有。今天總算能自己買一個了!」公主左手拿著一只蝴蝶翅膀圖樣的面具,右手拿著一只插著孔雀翎羽的面具,在兩副面具之間舉棋不定︰「欣樂,你說我應該買哪個啊?」欣樂低頭仔細的觀察著兩個不同紋樣卻同樣美麗的面具,忍不住感嘆︰「公主,這兩個面具都好美!欣樂覺得兩個您都一起買了吧!」

公主撫模著面具上的圖案,愛不釋手,自言自語道︰「孔雀雖美,但終究被束縛于牢籠中任人觀賞,而蝴蝶的美是自由的,她能隨心所欲的揮舞著美麗的翅膀自由飛翔,」公主放下插著孔雀翎羽的面具,「欣樂,我要這個蝴蝶面具。」欣樂付完錢,兩人繼續走向人群深處。

「砰!砰???」

「公主,你看!」欣樂激動的指著遠方的天空示意公主抬頭看。

是煙花!

宮中有重大節日的時候也會燃放煙花,但大家總是陪著皇帝一本正經的默默觀賞,萬萬不敢輕舉妄動。但此時此地此景,公主也忍不住隨著周圍眾人的聲響驚呼︰「太美了!」

一束束火光隨著巨大的「砰砰」聲直沖上天,在夜幕中綻開一朵朵色彩繽紛的花球,火光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地上人兒的臉,公主心中渴盼這一刻能永恆,如果能永遠平平凡凡的生活在宮外,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情。

公主緩緩將頭放下,望向周圍的人群,卻猛然停留在一雙眼楮上。那是一雙清澈的眼楮,看似凌厲的眼神底下卻掩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柔情,墨黑的眼珠正望向夜空璀璨的煙花。也許是眼楮的主人感受到了熾熱的目光正投射在他身上,他低頭鎖定遠方的那個人影,兩對眼楮就這樣怔怔的對望良久。

「公主,那邊有人在猜燈謎呢,我們過去看看吧!」直到欣樂拽住自己的手臂,公主才發現自己的失神,連忙低頭假裝整理衣袖。欣樂不知道公主怎麼了,「公主,您剛剛看什麼看得出神呢?」公主急忙拽著欣樂離開看煙花的人群,「在哪里猜燈謎呢?我們趕緊過去吧!」欣樂一听就忘了剛才自己說過的話,趕緊帶著公主過去猜燈謎。

慶安城中小亭子上掛著各式各樣的花燈,燈與燈之間的拉繩上懸掛著一張張小紙條,游人可以任意觀賞猜謎,猜中了的可以帶著紙條去領取小禮品。

欣樂打趣說︰「憑借公主的聰明才智,這些禮品豈不是都要被我們搬回家!欣樂還怕自己到時候會拿不動了呢!」公主抿嘴一笑︰「我們是私自出宮,還是低調為好,看看就行了。」公主低頭看了看自己與欣樂身上穿的小太監服後有些釋然︰「我們喬裝打扮了一番,一路上也沒人對我們有疑義,多猜幾個燈謎應也無妨。」

亭子中此刻擠滿了人群,大家都對著一張張小紙條冥思苦想,還有個人看著眼前的紙條抓耳撓腮半天猜不出答案,最終決定放棄的語氣對著身邊的同伴說道︰「我是沒這個聰明才智猜謎了,還好我這雙眼楮靈光,我還是好好的欣賞花燈算咯!」兩人相攜著去賞花燈。

公主走到剛才那人站著的地方,抬頭看看眼前的紙條,只見上面幾行小楷︰

此花自古無人栽,

每到隆冬他會開,

無根無葉真奇怪,

春風一吹回天外。

欣樂一看,立馬問公主︰「公主,是不是梅花啊?梅花不是在冬天盛開麼?」公主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卻不說話。

身後一個年輕的男子聲音傳來︰「是雪花吧!」

公主輕輕一轉身,想看看是誰猜對了這個謎語,卻把自己驚呆了,居然是剛才賞煙花時無意賞到的那個男子,此刻他就站在公主的身後,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兩尺。公主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自己與欣樂的對話,她望望自己與欣樂身穿的太監服,整理了一下情緒,平緩了一下自己內心的悸動,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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