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書 第二卷 仗劍走天涯 第四章 小米的家事

作者 ︰ 風存

那名叫小米的小男孩來到飯桌邊坐定之後,還懂事的招呼訾風與柳青青二人,他給兩人各夾了些菜在碗中,說道︰「哥哥、姐姐,你們快吃飯吧!我們家飯菜不好,希望你們不要介意!」說完還靦腆的一笑,接著低頭連扒了好幾口飯,看起來像是餓極了一般。

道謝之後,訾風問道︰「你叫小米是吧?」看到小米略顯髒兮兮的小臉羞澀的笑著點頭確認之後,訾風接著詢問︰「小米,你娘怎麼去小屋里干嘛?怎麼不在桌邊吃飯呢?」

柳青青也充滿疑惑的望著小米,很顯然她對這個問題也相當的好奇。

小米望著眼前帶著疑惑的兩位哥哥和姐姐,他覺得兩位不像是壞人,看起來也很親切和隨和,便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原委道來。

小米一家三口一直在這個名為大營村的山谷小村莊中生活,村莊中人口不多,一共也就那麼十來戶人家,小米姓賴,村中的其他人家姓氏幾乎都不相同,至于從什麼時候起這些不同姓氏、不同宗族的人匯集在這個幽深山谷的小村子里的,小米也弄不清楚,但村子里的人們過得一向安寧祥和。大家過著自給自足的日子,吃的都是自家種的青菜和稻米,小院子里還可以養些家禽,有些人家甚至還自己挖了池塘養魚。如果還想吃點野味的話也不難,村子後面就有一座大山,山高物博,不僅有些天然的野果子、野蘑菇,還有不少的山珍野味,只要有本事,想吃什麼都能吃到。但山上猛獸不少,真的想吃到山上的野味也不是一件易事,只偶爾有些運氣好的人家能偶然間打到一些小野味,盡管不多,但也能解不少饞。

有一次,村里另一戶人家的孩子小虎拿出一個烤兔子腿來饞小米,說是他爹昨個兒上山打到的,那烤得焦黃油亮的兔子腿可把小米饞到了,他光看著就流口水。可是小虎不分給他吃,還故意在他面前咬下一塊兔肉大嚼起來,小虎砸吧砸吧嘴的聲音,還有兔子腿那誘人的香味,惹得小米口水直流。在小虎面前只能看不能吃,小米實在是忍不住受不了了,于是他一路跑回了家,拽著爹的衣角就說自己想吃烤兔子腿。

一听小米這麼說,賴大娘十分反對,她不想讓自己的相公出去冒這個險,雖然山上野味很多,大家都想吃,但是山上的猛獸更多,一個不留神就可能遭遇不測。但小米不依不饒,腦子里只想著剛才小虎手中拿著的兔子腿散發出的誘人香味,他不知道什麼危險不危險的,他只知道自己想吃兔子腿。

賴大叔看小米這麼想吃,便也想上山一趟,他倒也沒想那麼多,只是打一只小小的兔子而已,應該不是那麼艱難的事情,他倒是覺得自己的娘子是多慮了。最主要的是,他看到小米拽著他的衣角一臉苦苦哀求的模樣,心中十分的不忍,他覺得孩子想吃什麼他這個當爹的就應該盡量去滿足。況且平時家中一向粗茶淡飯,最好的菜肴也就是家中宰上一只雞炖個雞湯而已,當然這種情況極少,一兩個月也就能喝上一次雞湯。小米現在正是在長身體的時候,長期吃這些粗茶淡飯不利于他的身體成長,他捧著小米瘦削的臉頰十分難受,小米比村里年紀差不多的孩子要矮了一截,是他這個當爹的沒有本事,連讓自家的孩子吃上一頓想吃的飯菜的能力都沒有。既然現在小米想吃烤兔子,那他就上山去打個兔子下來,讓小米能夠一飽口福,不用光看著鄰家孩子吃著的時候流口水。

賴大娘還是不同意,她操起地上的掃帚就開始打小米,小米不躲也不逃,只拽著賴大叔的衣角跪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打在兒身痛在娘心,賴大娘舍不得打小米,但是她也不想因為兒子的嘴饞而讓自己的相公上山去冒險。她看著小米被打痛了卻也不放棄,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她只好用其它的美食來轉移小米的注意力。此時家中剛好還有一只雞,本來賴大娘是打算留著這只雞下蛋的,但是既然小米嘴饞了,她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于是她便跟小米說明天炖雞湯喝,烤兔子就先不吃了。但即使是炖雞湯的誘惑,小米也不為所動,他就是想吃烤兔子,他還想拿烤兔子腿去饞小虎,他其它什麼東西都不想吃,只要烤兔子!

禁不住小米的苦苦哀求,賴大娘只好同意讓賴大叔上山去打兔子,上山之前,賴大娘反復的提醒賴大叔一定要小心,一再的檢查看他將工具都帶齊了才忐忑不安的看著自己的相公上了山。而一旁的小米看到爹終于肯為自己上山捉兔子吃了,布滿淚痕的小臉蛋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想著自己過不了多久就能像小虎一般的吃到好吃的烤兔子了就開心得不得了,他暗暗覺得爹打下來的兔子肯定比小虎的爹打的兔子要大,到時候他一定要舉著大大的兔子腿饞死小虎。

令大家沒有想到的是,悲劇還是發生了。賴大叔打獵的時候踫到了一只凶狠的狼,因為他打的兔子也是那只狼的獵物,看到自己的獵物被人搶走了,狼不肯服輸,長著滿口獠牙的大嘴向賴大叔撲了過去。賴大叔遠遠不是狼的對手,嚎叫的狼將獠牙深深刺進了賴大叔的雙腿,尖銳的腳掌也在賴大叔身上留下了許多傷痕。最後,賴大叔忍住了全身的劇痛,使出了最後一點力氣將手中的鋤頭砸在了狼的頭上,噴血受傷的狼身上疼痛不已,它只得松開緊咬著賴大叔的嘴,前爪抱頭在山坡上左右翻滾哀嚎。而身負重傷血流不止的賴大叔,則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就不見相公回來的賴大娘越來越擔心,不詳的預感也越來越強烈,趁夜還沒黑,賴大娘趕緊跑出去尋找自己的相公。呼喚、尋找,她終于在山谷最底下的深潭旁邊看到了血流成河的賴大叔。他全身幾乎都被血糊成了紅色,身旁水潭中原本清澈透明的水也因為賴大叔流血的緣故染成了鮮紅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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