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緩緩的睜開了眼楮,他青紫的嘴唇哆哆嗦嗦的擠出幾個字,「我……沒事……」只說出了這麼簡單的幾個字,青木就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無力的闔上了雙眼,只有凍得僵硬的雙手偶爾在柳青青溫暖的手心中微微顫動幾下。
「怎麼可能沒事」柳青青一只手緊緊握住青木僵硬而又冰涼的雙手,另一只手撫上了他的額頭,發現他的額頭燙得厲害,但是他的臉頰卻同他的手一樣的冰涼。她有些自責,為何她沒早一些發現青木的異樣,他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在這冰天雪地里待了多久了,而且他身上還只穿著單薄的衣衫,寒風早已經將他全身都吹得冰涼麻木了。
事不宜遲,柳青青趕緊將身上的狐裘月兌了下來,緊緊的包裹在青木的身上,但他身材比她要高大上許多,她披著還顯寬松的狐裘根本無法穿在青木的身上,她只好將束帶綁得緊一些,將他瘦削的身子包住,好讓狐裘的溫暖能傳遞給他。
柳青青記不得自己是怎麼把青木從懸崖邊帶回來的了,她只知道自己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又拖又拽又背的,才終于將青木給帶了出來。其間,為了給自己多增加幾分鼓勵,柳青青不斷的回想之前是如何把受傷的訾風拖回崖底的小屋,當時她也是憑借自己一個人的氣力將比她高大上許多的訾風給帶到安全地方的,而這次,只是人物換成了青木而已,所以,她相信自己也一定可以。
原本冰雕玉琢的雪禾宮早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雖然那里是一塊平地,但也沒有辦法安生,天空還下著雪,看情勢是要越下越大了,或許很快就要演變成鵝毛大雪,他們必須尋找一個可以遮風避雪的地方。
柳青青又感知到了什麼,她憑著自己的直覺,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處岩壁旁邊,而岩壁的最里頭,居然有一個寬敞的山洞洞門外面被高聳的冰塊遮住了一些,所以不刻意留心的話很可能會將這山洞忽略掉,進到山洞里頭之後,里面很寬敞,他們三個人待在里面還綽綽有余。更令他們驚喜的是,這山洞不僅寬敞,而且洞門很小,風雪進不來,等同于四面都不透風,躲在里面溫暖得很。
「青青,你先把衣服披上」訾風將青木身上的白色狐裘月兌了下來,重新拿給柳青青。
「可是青木穿什麼?他都凍成那個樣子了,我怎麼能忍心看他凍著他已經發燒了、生病了,再不多穿一些的話,病情肯定會越來越嚴重的」柳青青接過狐裘重新給青木蓋上,還狠狠的瞪了訾風一眼,她在責怪訾風的不體貼,現在最重要的是青木的身體,他怎麼能只顧著自己不顧著青木呢她做不到
訾風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只得先將自己身上的裘衣月兌了下來,再撿起青木身上的狐裘「你穿上吧,青木蓋著我這件就行了你剛才背青木回來的時候穿得也很單薄,青木已經生病了,你可不能再生病了」敢情剛才柳青青還誤會他了,他怎麼可能會不顧青木的身體呢,他是那種人嗎?他暗暗無奈,這小丫頭有時候太執拗了,而且還不多用腦子想想,還是那麼笨。
「你不冷嗎?」。柳青青看訾風將他棕色的裘衣蓋在青木的身上,而他也只穿著單薄的長衫了,「我身體好得很,而且這山洞里挺暖和的,我一點都不冷,還是你穿著吧,青木蓋我這件就行了」她知道剛才是誤會訾風了,心里還是有些愧疚的,誰知她剛說完,「噗哧」一聲打了個噴嚏,噴嚏聲在這個隱秘的山洞里顯得特別的響亮。
訾風執意將她的白色狐裘扔給她,「你別給我 了啊,趕緊穿上明明打噴嚏了還要嘴硬我可先跟你說好了,待會兒你要是生病了我可沒那個閑工夫照顧你,我照顧青木就忙不過來了,所以你給我好好照顧自己」
訾風將狐裘扔給柳青青後,怕她還是嘴硬逞強,于是一直瞪著她,直到她乖乖的將狐裘重新披到身上,他才重新收回了視線。
在暖和的山洞里躺了一會兒之後,青木原本冰涼僵硬的身子終于漸漸恢復了過來,手心也有了熟悉的溫熱,只是,他的額頭還是燙得厲害,訾風模了模青木的額頭,估模著一時半會兒難以退燒。
訾風從行囊里找出一條毛巾,他將毛巾折成長條形,「青青,你先在這里照看著青木,我出去弄點冰塊進來」訾風說完便朝著洞門走去。
柳青青一把拽住了他,她從訾風手中搶過了毛巾,「還是我去吧,我穿得比較多,出去了也不冷」她沖著訾風笑笑,「你快告訴我要什麼樣的冰塊」
訾風愣了一下,剛才那一刻,他的雙眼不自覺的就陷入了柳青青黑眸之中,他突然發現自從上了雪山之後,柳青青好像比之前更美了。有雪花從山洞門口飄落,但他覺得她的肌膚比雪花還要潔白,她的眼楮中散發著一種奇特的神采,那是訾風以前從未見過的。有那麼一瞬間,訾風總覺得柳青青與以前不一樣了,但具體是哪里不一樣了,他卻又說不明了,或許,那就是一種感覺,一種直覺。
「怎麼?我臉上粘了什麼東西嗎?」。柳青青被訾風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山洞里好像又熱乎了許多,她一點也不覺得冷了,反而還有些熱燙,她的手不自覺的撫上臉頰,指尖感覺著臉頰的溫熱,但她除了撫觸到一片滑膩之外,並沒有找到別的東西。那訾風剛才為何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她,看得她都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回應了。
「你別看了,我臉上明明沒有粘什麼東西,你還是快些告訴我需要什麼樣的冰塊吧,青木還發燒呢」無奈之下,柳青青只好催促訾風。
訾風這才回過神來,「小一點的碎冰塊就可以了……」此刻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他不明白剛才自己是怎麼了,就好像突然之間陷入了一潭清泉中一樣,沉溺于其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