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書 第二卷 仗劍走天涯 第十八章心事

作者 ︰ 風存

「所有人都只看到了我身上公主的美麗光環,卻沒有一個人靜下心來真正的了解我,」公主的聲音在暗夜中微微顫抖著,眼眶中的淚花在黑暗中閃爍,「我一個朋友都沒有,青青,你做我朋友好不好,我一直以來都想嘗一嘗身邊有個能夠互相訴說心事的姐妹是什麼感覺,可是我卻從來沒有機會去感受。」

柳青青伸手將明月公主環住,她輕輕點頭,「你以後有什麼心事都跟我說好了,我會靜靜的听你訴說,也會替你保密的」

突然之間,柳青青感覺到肩頭有東西滴落下來,濕濕的、冷冷的。「縴語,你哭啦?」柳青青趕緊伸出手去替她將臉頰的淚水拭去,「傻瓜,哭什麼,有什麼話不能說出來呢?」

「沒有,我只是太開心了,以前從來沒有听過有人這樣真誠的與自己說話,現在還有一些不可思議,」公主抬起袖子隨意的在臉上胡亂擦著。

柳青青沒有說話,只是將明月公主摟得更緊了,她很明白公主的心情,正如娘親當年想方設法要從皇宮中逃出來一般,公主一定也有許多的苦衷。那座皇宮不過是一座大的牢籠,即使每天錦衣玉食,但身上始終有許多的束縛,大家臉上都帶著面具,即使臉上笑著,也並不是真正的快樂。

公主靠在柳青青的肩頭上,輕聲的問她︰「青青,你一定很喜歡訾風吧」

柳青青愣了一下,夜色遮掩了她臉上的紅潤,她只輕輕點了點頭。

「我覺得好愧疚,因為當時……當時是我自己去請求父皇為我……指婚的,我錯了,明明知道他喜歡的不是我,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把他綁在我身邊……」公主的聲音里都是歉意,「沒想到他會用那麼激烈的方式來反抗,你知道嗎,從天牢越獄是要殺頭的,你知道父皇當時有多生氣嗎?如果被父皇抓到的話,他一定會……一定會……」

「其實你沒有錯,喜歡一個人哪里有錯呢?」柳青青感受到了公主那顆炙熱的心,她只不過是想像普通女孩子那樣渴求一份簡單的愛而已,卻沒有想到會那樣的艱難。這一刻,柳青青甚至有了一個想法,雖然自己會有些舍不得,但事實又逼得她不得不這樣做。柳青青輕聲的詢問,「縴語,你也喜歡他嗎?」。

公主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回答她︰「他是你的,我會讓自己不再喜歡他的……」

這時,柳青青卻咧開了一絲微笑,「你不用這麼想的,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的話,那就請你一直堅定自己的感情吧,或許,他終究會是你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公主感到奇怪,她突然覺得此刻的柳青青有些不太對勁,「你怎麼了?我是認真的,我以後不會再喜歡他的,我知道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是什麼滋味,或許我會按照父皇的意思,嫁給他賜婚的那個人,雖然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或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

柳青青輕輕笑了笑,大大的眼楮望向無邊的夜色。夜越來越深了,她的心早已經淪陷在這個無邊的黑夜之中。她知道過不了多久訾風就會過來叫她離開了,可是她舍不得龍縴語,她知道她自己一定不會將她拋下,盡管訾風會生氣,她還是會這麼做。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或許在自己離開之前,是該龍縴語和訾風多一些相處的時間,這樣的話,即使有一天她離開了,訾風也不會那麼難過的吧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之後,幾聲輕微的貓叫聲就在房間門口處響起,那是早就說好的訊號,按照計劃的話,應該是柳青青悄悄的從床上爬起來,再悄悄背起行囊打開門跟隨訾風和白發爺爺一起離開客棧、離開慶安城。但是現在,柳青青一點也不想這麼做。

門外的貓叫聲再次響起,那是訾風在催促,但他又不能叫得太大聲,他以為會將明月公主吵醒,所以極力的壓低著自己的聲音。

柳青青輕輕推了推公主的胳膊,「縴語,你睡著了嗎?」。

「還沒呢我剛才只是在想一些過去的事情」公主看到柳青青從床上爬了起來,感覺有些奇怪,趕忙問她︰「青青,發生什麼事了,你起來做什麼?」

「我想去茅房,你也一起去吧夜里太黑,我一個人去有些害怕」柳青青已經在心內打定了主意,不管待會兒訾風如何責備她,她都不會將公主一個人拋下,她于心不忍。

「好啊」公主也沒有懷疑什麼,起身拿起衣服往身上披。柳青青早已經下了床,她模索著拿起桌上的火折子,將桌上的蠟燭點燃。突來的光亮晃到了眼楮,整個屋子恢復了光亮。

看到門縫中透出的光亮,門外的貓叫聲起了變化,似乎在焦急的詢問︰怎麼回事?為何要把蠟燭點亮,這樣會被公主發現的

公主也听到了「喵」的聲音,她覺得有些奇怪,「這客棧里怎麼會有貓呢?而且叫聲還如此的淒涼,會吵到人休息的吧我們待會兒下去順便跟店家說說吧」

柳青青點了點頭,故意將音量提高一些,「縴語,我們走吧」

不出所料,門外的訾風听到了柳青青與公主的話語,門外的貓叫聲變成了「咚咚」的敲門聲

柳青青先走過去開門,門外站得當然是訾風,他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她,那眼神有些憤怒,也有些不可思議。

柳青青故意假裝不懂,笑著問他,「怎麼,你也要和我們一起去上茅房嗎?正好,我們兩個姑娘家有些害怕,你帶我們去好了」

訾風自然明白了柳青青的意思,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們自己去吧,我剛才只是听見外面有奇怪的貓叫,怕你們受驚了所以過來看看,既然你們沒事的話那我也就放心了。夜黑,你們要小心一些」訾風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而一旁的白發爺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也轉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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