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青木那張蒼白的臉,柳青青的心里也不好受。二十年前在雪山的時候青木就受了極重的傷,卻沒想到如今又再一次重蹈覆轍,身上再一次傷痕累累。
正在這時,屋外又傳來「咯 咯 」的聲音,那腳步聲柳青青一听便知道一定是訾風,她立馬轉過頭去望向門口,「這麼快就回來啦」
訾風幾乎是將那大夫連拉帶扯拽過來的,那大夫早已經是滿頭白發,跑了幾步便氣喘吁吁、腳底發軟,根本就跑不動了,一路上都是被訾風扯過來的。訾風趕緊指著床上的青木告訴大夫,「大夫,你趕緊看看我朋友傷勢如何,一定要好好救治他,報酬一定是很豐厚的,這個你絕對不用擔心」
那個老大夫還靠在牆邊喘著粗氣,「你讓……讓老朽先……喘一會兒啊……路上跑那麼快……我都快要不行了……還怎麼救你朋友啊……」老大夫翻著白眼,肩頭還緊緊的靠在牆上,背上背著他的藥箱。
訾風卻著急得很,他拽著大夫的衣角便將他床青木的床邊扯,「大夫你邊治我朋友邊喘氣吧我朋友現在身受重傷,命在旦夕,你再拖拖拉拉他就沒命了」
老大夫可管不了那麼多,反正也不是要他的命,他依然不急不緩,「我年紀大了……你不讓我好好歇息一會兒……我怕我會不好治啊……」
有錢能使鬼推磨,訾風趕緊從懷里掏出了一錠銀子遞給大夫,「我求求您了成嗎?趕緊過來看看我朋友吧他真的傷得很重,再不趕緊治的話肯定會沒命的」作為一個現代人,訾風深深明白時間就是生命的道理,青木都傷成那樣了,哪里還有時間再耽誤再繼續拖拖拉拉下去,即使原本還有希望治好的都會變成無能為力的
看到了銀子,大夫終于兩眼放光,這才慢悠悠的踱步到了青木的床邊,柳青青忍不住白了這個大夫一眼,這樣的大夫算什麼真的大夫,大夫不都是應該以病者為天的嗎?可如今這些大夫都變得荒唐得徹底,都以銀子為天了,沒有看到銀子之前,即使病人當場死在他們面前,他們都可以無動于衷
老大夫先是對著青木的臉上看看下看看,再掰開青木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眼楮,接著轉身對著訾風說道︰「他失血過多,傷口在哪兒啊,打開讓老朽看看」
訾風趕緊跑過去將青木的衣衫解開,將他肩頭和月復上嚇人的傷口坦露了出來
誰知那大夫眼楮才剛看到青木身上那巨大的兩個窟窿就嚇得「啊」的一聲驚叫了出口,還連連後退,捂著眼楮不敢再看,還忙不迭的支使訾風,「趕緊將傷口蓋上,蓋上」還不時透過指縫偷看訾風是否真的照他的吩咐將青木的傷口蓋上了沒有。
「你這朋友……」大夫慢悠悠的開口,還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你這朋友雙腳都已經邁進了鬼門關啦……我看你們還是趕緊給他準備後事吧……老朽無能為力啊……」說完還連連搖頭,「可惜啊……看樣子還挺年輕的……長得也像模像樣的……只可惜命不太好啊……」大夫說完便重新將他那藥箱背回了背上,轉身準備離去。
「大夫,你再看一看啊,我朋友還有氣息的,他還沒死呢,一定還有救的,你再看看啊」訾風的聲音已經近乎嘶吼,他還在哀求著老大夫。
老大夫卻依然無動于衷,只是看著床上的青木連連搖頭,還時不時的抬手捋捋胡子,那眼神根本就像是在看一個冷冰冰的陌生人,一點感情都不帶。
訾風垂下了頭,連聲嘆著氣。
柳青青一把從那老大夫手中將先前訾風給他的那錠銀子搶了回來,凶巴巴的朝著老大夫吼,「你救不了人還裝什麼大夫,你趕緊出去,這里不需要你這種只會圍觀的人,你給我出去」柳青青一邊說一邊推,硬生生將老大夫推出了門外,還順手將房門關得緊緊的。
大夫還在門外使勁兒敲打著,「開門啊,快開門啊,總得把出診錢給我吧喂快開門啊還沒給錢呢喂」老大夫這會兒說話倒是比之前利索了許多。
柳青青沖著門外繼續吼,「你快點走啦治不了人還要錢,你還是不是個大夫啊你干脆去大街上搶算了」
這柳青青這麼一吼,門外的聲音終于漸漸平息了下來,隨著「咯 咯 」的下樓聲,那大夫應該回去了。
柳青青將銀子塞回訾風手上,「這種人還能叫大夫嗎?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嘴臉,一看就是個庸醫,只是打著治病的旗號來騙錢而已,連看個傷口都嚇成那樣,真正的大夫能像他那樣嗎?」。柳青青還是余怒未消,眉頭還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第一次看到你這麼凶」訾風都差一點被柳青青這幅模樣嚇到了,但她也是為了青木好,如果不是因為關心青木的話,柳青青也不會發那麼大的火。訾風輕輕嘆了口氣,「現在大夫走了,你在這兒照顧青木,我再出去找個大夫,這一次我一定找一個好大夫」
柳青青點了點頭,訾風便再一次走出了客棧。
柳青青其實對找不著大夫都不報什麼希望了,或許她如今只能靠自己了。可是她不能再訾風面前表現出什麼,因為她必須裝作自己還是過去那個柳青青,她不能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她必須得偽裝自己,所以讓訾風出去找大夫也只是為了給自己拖延一些時間而已,訾風出門了之後,她可以一個人靜靜的想辦法救青木,即使要將自己身上的真氣耗盡她也在所不惜。
真氣沒了可以再聚,但青木沒了就是真的沒了。
將青木的衣衫再一次打開,那傷口又坦露了出來。其實經過她剛才的救治,青木肩上的傷口早已經不如先前那般嚇人了,但還是把那大夫嚇了半死,甚至都不敢睜大眼楮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