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訾風一邊緊勒韁繩一邊大聲的指揮馬兒,可那馬兒依然不听訾風的使喚,一直拼了命的往前跑,完全沒有了理智。
沒有辦法了,訾風雖然不知道前面那片黑暗是什麼,但那副仿佛要將人吞噬的模樣著實嚇人,在不能調轉馬車也無法將馬車停下來的時候,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或許就是跳下馬車離開了想到這里,訾風什麼也顧不上了,他將手中的馬鞭和韁繩全都扔下不管了,順著馬車爬到了馬車里頭。
「訾風,我們跳車吧」柳青青在黑暗中感覺到訾風進來了,她沙啞的聲音說道。雖然跳車非常危險,但這或許是他們此刻唯一的生機了。
訾風點了點頭,「我們趕緊收拾東西吧」柳青青的想法同他一樣,「你將這包裹背到背上,我背著青木」
馬兒越跑越快,視線中的黑暗越來越強烈,伸手不見五指,如果不是听著動作和說話的聲音,幾乎都看不見人影了。
訾風模索著將行囊背到了柳青青的背上,用帶子系緊。繼續在黑暗中模索著,柳青青扶著青木背到訾風的背上,做好了這一切準備之後,兩個人的手緊緊的牽到了一起。
柳青青感覺到訾風手心滲出的細密汗珠,暖暖的有些濕潤,但卻有一種令她心安的魔力。透過馬車的窗子看去,整片天空全是黑漆漆的一片,她什麼也看不到,只有兩個人互相牽著的手證明著他們此刻的存在。
「青青,一會兒我喊一二三,我們一起跳下去,別害怕,盡管跳就是了」訾風的聲音有些急促,雖然他想竭力的保持鎮定,但依然難免有緊張。
兩個人爬到了馬車前頭,風兒呼呼的從他們耳邊刮過,雖然什麼也看不見,眼前只有一陣高過一陣的黑暗,但從風速不難判斷,現在馬車的速度非常快,馬兒早就失去了理智,如瘋了一般直直的往前沖,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攔得了了。
訾風伸出腳去朝前試探著,一直模索著站到了馬車的邊上,他順勢牽著柳青青一起走了過來,兩個人站到了一起,隨時準備往下跳。
柳青青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應不應該使用法術,從馬車上跳下來對于她來說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但是,她不想暴露自己,她不想讓訾風看到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柳青青了,所以,她暗暗下定了決心,即使摔到地上磕破了腦袋,她也要陪他一起往下跳,直直的往下跳,什麼法術也不用。
「青青,你準備好了嗎?」。訾風顫抖的聲音隨風飄了過來。
柳青青點了點頭,「我準備好了……」她抬眼往前方看去,那片濃重的黑暗已經近在眼前了,險境就在眼前,他們必須馬上跳了,「我相信你」
訾風笑了笑,但那笑容里卻閃過一絲苦澀,黑暗隱去了他眼底的苦澀。「一、二……」簡單的幾個數字,此刻數起來卻顯得有些艱難。「三……」話音剛落,訾風猛的將眼楮閉上,牽著柳青青一起跳下了馬車
馬兒連帶著車子直直的沖向了那片黑暗之中,突然,前方的黑暗中升騰起一陣白色的煙霧,馬車消失在煙霧里,再也不見了蹤影。
由于馬車速度很快,兩個人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被一塊大石擋住停了下來,訾風趴在地上,下巴、手肘還有膝蓋都隱隱作痛,甚至他能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從傷口中流淌了出來,他讓青木趴在他的背上,而他自己卻痛得喘著粗氣。
值得慶幸的是,柳青青滾落的地方都是野草,沒有什麼尖銳的石頭,所以她身上只有一些輕微的磕傷而已,並沒有什麼大礙。
夜空突然之間變得寧靜了起來,柳青青與訾風的手始終緊緊的牽在了一起,柳青青隱隱听到了訾風疼痛的申吟,她輕輕拽了拽訾風的手,「訾風,你沒事吧?」他的手心比先前更加的濕潤了,細密的汗珠還在不斷的滲透出來。
訾風「嗯」了一聲,即使是這樣簡單的一個字,都讓訾風說得有些費力,「我沒事……」他將疼痛吞入了肚中,盡量平靜的說著話。他一只手用力的將身子支撐了起來,猛的爬起了身子,坐到了地上,將背上的青木也安然的放平在地上,緊接著,他將柳青青也拽了起來,「我沒什麼事,只是一些皮外傷,不礙事的……」坐起了身子之後,訾風感覺比先前好受了一些,只是傷口還是隱隱作痛。
柳青青在訾風身上模索著,仿佛是想看看訾風說的是真還是假,之前訾風那疼痛的申吟騙不了人,只可惜現在天色太過于昏暗,她什麼都看不清楚,但她又無法將聖目打開,她恐怕訾風會被嚇到的。她雙手觸踫到訾風的肩膀,「你真的沒事嗎?」。
訾風不經意的將柳青青的手拿了下來,緊緊的握住,「我真的沒事,我身子骨硬得很,你看你都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呢?」怕柳青青擔心,訾風還故意笑出了聲,「我們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吧,休息好了之後我們再自己走回去。」
柳青青點了點頭,眼楮不自覺的又望向四周無邊的黑暗。他們此刻已經失去了馬車,要自己走出去的話不知道要走多久。短短一天的功夫,他們居然已經走到了晝界和暗界的邊緣之處,難道這僅僅是一個巧合嗎?或是,刻意有人安排了這些?
「訾風,那馬兒你是在哪兒買的?」柳青青不經意的問出一句。
「就在慶安城東的驛站買的,時間太晚了,驛站的大叔都睡著了,我硬生生把他叫起來才買到的馬車。」
「那大叔長什麼模樣你還記得嗎?」。
訾風搖了搖頭,「就是一個普通大叔的樣子,沒什麼特別的,穿得也挺簡單的,」訾風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了?」
柳青青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或許只是我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