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請求,在我死後請你們能放過老大。」男貓人指的是老家伙。
「看在你這麼忠心的份上,我答應你。」雅婭很爽快的答應了男貓人的請求。她有自己的想法,老家伙的仇家不計其數,而現在他已經破產,兩個貓人是老家伙最後也是僅有的保護,一旦他們掛了,老家伙可以說生不如死。一槍打死他反倒便宜了他。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答應男貓人的請求,讓他死得安心。主要還是雅婭欣賞他的忠誠,本來也想過請他加入卓雅,可自己已經錯手殺死了他的「女朋友」,對方豈能善罷干休。
男貓人用感激的眼神看了雅婭一眼,馬上轉向阿莫。
「來吧讓我們決一死戰」男貓人沖向阿莫。
阿莫高高躍起,凌空翻到男貓人身後,一把抓住他的尾巴,像扔鏈球一樣旋轉起來,撞到大理石柱子上,撞得石塊橫飛,一直把幾個柱子撞成鏤空。最後又撞到頂牆,水泥塊大塊大塊的落下,至使中間巨大的水晶吊燈搖搖欲墜。
突然,男貓人橫飛出去,重重的摔到地上打了幾個滾,半天都沒站起來。阿莫手里卻多出一截尾巴。斷口處很平整,應該是被什麼利器削斷的。
男貓人實在承受不了這種猛烈的撞擊,用後爪切斷了自己的尾巴。
老家伙從服務台後面跑過去想抱起男貓人,剛到身邊時,男貓人突然爬起來一把推開老家伙。那頂巨大的吊燈,連同幾大片水泥塊一起砸下來,把男貓人埋了起來,只留一對腳在外面。那雙腳抖動了幾下,然後伸直。
「小二啊小二啊」老家伙叫著爬了過來,抓住男貓人的腳,費了很大力氣才把他從廢墟中拖出來。又費了很大的功夫把他拖到女貓人旁邊,然後坐在他們中間號啕大哭,那淒慘的場面就像白發人送黑發人。
「你放心,我答應過他不殺你就絕對不會殺你」雅婭受不了那種場面,動了惻隱之心。
「三十年前,我到歐洲旅游,從一個外國朋友那里高價買下了他們。這麼多年來,他們倆一直對我忠心耿耿,全心全意的保護我。我對他們如同最好的朋友,如同至親至愛的人一樣看待,因為他們也那樣待我。為了他們,我拋棄了原來的家庭和親人;為了他們,我寧願不要萬貫的家產和顯赫的地位;他們就是我的命根子」老家伙聲淚俱下。
「那麼,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他們都沒什麼變化,還是那麼小?」雅婭追問。
「他們不是正常的人類,那個外國朋友跟我講過,他們是融合了貓科動物基因的特殊人類,所以有非同一般的能力。那個朋友還告誡我,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能讓他們變身。」
「為什麼?」
「他們畢竟不是真正的人類,一旦變身就會暴露出貓科動物的本性,嗜殺成性,會殺死現場所有的人和動物,甚至有可能連主人都不放過。」老家伙的訴說解開了雅婭心中不少的疑問。
「我現在一無所有,連你們也離我而去,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老家伙抓起腳下的一把短刀正要自裁,那刀子突然凌空飛走,到了阿莫手里。阿莫再次啟用體內強大的磁力場。
「為什麼我連死的權力都沒有」老家伙萬念俱灰,就連最後一個小小的願望——死都無法實現。
「你想死也可以,至少不要在我面前死。我答應過你的小二不殺你,我也不允許你在我面前自殺。免得他在下面還以為是我逼死了你。」雅婭走到老家伙跟前。
突然,老家伙一把抓住雅婭的手腕。
「終于抓到你了,我要你跟我們陪葬。我殺不了阿莫,也要讓他嘗嘗失去至親至愛的痛苦。」老家伙猙獰的笑著,死死的抓住雅婭不放。另一只手按動身上一個類似手機的遙控器的按鈕。阿莫在服務台後面看到一個類似微波爐的定時炸彈,上面的時間已進入倒記時。
「10、9、8......」
阿莫迅速躍起,像一發炮彈射到雅婭身邊。他手里還拿著老家伙的短刀,手起刀落,老家伙抓住雅婭的那只手從手腕外切開,一分為二。阿莫一只手把雅婭夾在腑下,就像大人抓小孩一樣把她提起。老家伙還不死心,忍著劇痛,伸出另一只手又來抓雅婭。這回阿莫不能跟他講客氣,飛起一腳把他踢進牆壁,成了標本。
「4、3、2、1,」「微波爐」計時器顯示的數字停止了跳動。
阿莫單手提起雅婭往最近的一扇落地窗狂奔,身後留下一道道殘影。阿莫俯,用另一只手抱住雅婭的小腦袋,用身體護住雅婭。臨近窗戶時,一個側轉,側身撞在玻璃上。堅硬厚實的鋼化玻璃在阿莫面前如同薄冰一樣四分五裂。
外面是數十米的高空。
就在阿莫撞碎玻璃的那一瞬間,「轟」的一聲,大廳發生爆炸。一團火球以服務台為中心,迅速膨脹,狂暴的火焰像海嘯一樣往四面八方洶涌,把巨大的落地窗撕碎,整個金屬框橫飛出去。
在氣浪的推動和阿莫自身能量的驅動下,阿莫提著雅婭凌空躍出很遠一段距離。對面有座天台,還差幾十米阿莫就可以躍到上面。可惜阿莫的身體開始下墜,貌似他還差那麼半口氣。就在這時,阿莫腳下飛來一個金屬框架,他一腳踩在上面,有了著力點之後,再次躍起,縱身飛向前面的天台。他的動作很漂亮,就像蜻蜓點水一樣輕盈。
來到天台,雅婭驚魂未定,貌似還不想從阿莫腑下下來。
「著落了,還不想出倉啊」阿莫的手慢慢松開,雅婭輕輕的掉下來。
「啊——」看到自己的手腕處,雅婭嚇了一跳,那里多出半截手來,正是老家伙抓住雅婭不放的那只手。
「還你全尸,」阿莫幫雅婭取下那半截手,奮力的朝對面火海扔過去。
「開你的燒烤PARTY去吧」雅婭嘟嚕了一聲。
「我還想飛」雅婭抓住阿莫的胳膊不依不撓。
「不太好吧這可是大都市,你不怕嚇壞了地球人」
「我就是地球人,我代表他們的意願請你飛。假飛碟看多了,‘超人’也只會在屏幕上飛。所以,我偏要你飛,好給大家一個意外的驚喜。」雅婭耍賴皮的借口一套一套的。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阿莫背過身,雅婭很配合的跳到他背上。阿莫反過手抱住雅婭的腿,把她往上提了提。
「空中的士馬上就要起飛了,請乘客系好安全帶」阿莫模仿空姐溫柔的聲音。
雅婭微微一笑,趴在阿莫後背,兩手搭在他的脖子下,扣緊手腕,甜甜的閉上眼楮。
「請問美女想到哪里去?」
「到空中隨便走走,——終點,你的心上」
「出發」
阿莫從天台上直接跳下,凌空走步,在空氣里狂奔,躍出一百多米的距離後,開始下墜。下面是兩排稍矮的樓房,阿莫背著雅婭在兩邊天台圍欄的邊沿上左右跳躍。
雅婭溫溫柔柔的趴在阿莫背上,舍不得把眼楮睜開,她沒有懼高癥,也不會害怕。她在享受從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享受阿莫堅實的臂膀、享受那溫暖的體溫、享受那美妙的安全感。她要全身心的享受。
樓道里,有一位媽媽在晾衣服,她的小兒子穿著蜘蛛俠的行頭在練習爬牆。
「媽媽,媽媽,我看到蜘蛛俠了」小男孩看著阿莫躍過去的方向大聲驚呼。
「你好好的吃飯,少看電劇,他還會來找你。」媽媽頭也不回,不失時機的哄孩子。
「額可是他為什麼沒有穿紅色的有網紋的衣服咧」
阿莫背著雅婭跳到大街上空,以路燈為著力點,像燕子一樣在林立的大樓間掠行。
雅婭睜開眼楮,下面的行人像蝸牛一樣蠕動,各種小車像甲蟲一樣緩緩爬行。阿莫把它遠遠的甩在後面。
站台下,某男正在打手機。
「小麗啊我昨晚真的沒有跟他在一起,我在網吧過的夜。——我向你保證,我從來都沒有欺騙過你」
「啊——小麗,我看到兩個人在天上飛」
「小麗、小麗、......」
雅婭看到身下的街道,不時有小車發生追尾,後面的小車接二連三的撞上,發生連環追尾。各種小車「唧唧唧」的叫個不停,像一群餓急的雞雛。
還有行人撞到燈柱上。
「算了吧阿莫,我們換個地方。」
阿莫調轉方向,背著雅婭在各種樓房頂端起起落落,像只歡快的大鳥在樹梢跳躍。他們來到江邊,那里有座山,山上有座電視塔。苗條的電視塔高聳在藍天白雲之下,綠水之傍,青山之巔,好不壯觀。
電視塔和江對面的某座大樓之間連著一根纜繩,阿莫背著雅婭在纜繩上行走。阿莫故意放慢速度,在上面搖搖晃晃,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嚇得雅婭把阿莫抓得緊緊的。
「你真壞」雅婭嗔怒著在阿莫胸前捶了一下。
「抓緊,要爬坡了」阿莫提醒了一聲。說完,他加快速度,在纜繩上健步如飛。快到山腰時,阿莫在纜繩上高高彈起,縱身一躍,像只穿雲箭射入雲端,落在電視塔頂端。那里有個很小的平台,遮雨用的,連觀光電梯都無法到達那里。
雅婭坐在上面,呼呼的風聲一嘯而過,腳下有鴿子飛翔,「嗚嗚」的鳴音縈繞徘徊。她感到電視塔在搖晃,而且晃動的幅度還很大,好像隨時都要把自己甩下來。雅婭有些惴惴不安,把阿莫抓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