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四少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著暖暖盯著種雪蓮花的花盆發呆,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又憤憤不平,小四少隱隱預感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或者已經發生了,而且這件事是他無法改變的。
斂了斂眉,他放松表情走了過去,難得的主動開口跟暖暖講話,「怎麼?想拿回去?」
原本就是她的東西,他無心要,她堅持給他療傷用,其實,他的傷早就已經康復,即使雪蓮尚未開花,強大的氣場以及源源不斷的靈氣已經叫他功力大增,其實他沒有告訴她︰只要沒有魂飛魄散,他的身體是有自動治愈能力的,完全不需要借助雪蓮花的魔力,那樣只會讓隱藏在他體內深處的另一種力量加速爆發而已。
但是,面對著她的堅持她的關切,小四少默不作聲地接受了下來,現在,該是還給她的時候了。
暖暖的思緒被打斷,看著向她走過來的小四少,隱隱覺得他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至于哪里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因為,他竟然會主動開口和她講話,雖然說出來的話叫她有些尷尬。
不她並不打算答應花二少將雪蓮花作為賀禮送人,所以,她不是來拿回的,她不需要尷尬才對「不是啊,我只是來瞧瞧,你看,她發芽了耶」不再是一堆泥土,有了綠意,有了生命的跡象,這點足夠她驕傲自豪一番。
小四少瞥了一眼剛冒出頭的小女敕芽,眼中閃過驚訝,接過話卻是潑了一盆冷水,「只是發芽而已,非極寒之地雪蓮花是不會開花的。」
是嗎?暖暖垮下肩,有些泄氣,隨即又恢復信心,抬起頭興致沖沖地說︰「那我們把她拿到極寒之地呀,我都沒有看過雪蓮花,不知道這萬年雪蓮開花會是什麼樣驚天動地的效果?」
驚天動地?如果輪回改變萬物逆轉算是驚天動地的話,那她還真是說對了小四少撇撇嘴,對此不感興趣,極寒之地根本就不存在,因此雪蓮絕對不會開花,除非……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暖暖湊了過來。
小四少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似地,說︰「把雪蓮花送出去吧。」
連小四少都這麼說?難道她看起來是這麼好欺負的人麼?「不要我要看著雪蓮開花這花種是我打來的,干嘛要送給不相干的人?」
她使起了性子,因為對方是小四少,她以為他該站在她這邊的。
面對暖暖帶著些許指責的反問,小四少果然又陷入沉默,害得暖暖好一通憋掘,腳一跺心一狠便要捧著花盆轉身離去,卻听小四少有些急切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不送也可以,因為這樣一來你就暴露了」
暴露了?暴露什麼啦?暖暖轉過身,來到小四少身邊,嚴肅地問︰「說說看,你們又有什麼計劃不能讓我知道的?」
「少爺我不是跟你說了麼,一直以來,所有問題的答案都在夜家堡。」
花二少優柔的聲音突然傳來,暖暖渾身一震差點將花盆摔了,「你、你怎麼進來的?」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沒有告訴過他進入紫石空間的口訣才對吧?
她現在不想看見他,確切的說是尷尬,太尷尬了,以至于她連忙後退數步,直到後背踫觸到了小四少。
「這點小小障礙難得住少爺我麼?別忘了你的好的技能都是少爺我教的。」
你教的?暖暖僵硬扯了扯嘴皮子,如果趁她不注意將她推出去和誰誰誰PK硬逼著她學習自救本領算是教的話,他就不算是睜眼說瞎話。
「你剛才說夜家堡怎麼了?」剛才只顧著窘和緊張,沒注意听,現在經他這麼一說,暖暖倒是一掃先前的尷尬,心跳速度也逐漸恢復平穩。
被問到的人卻滿不在乎起來,從容踱步到房間的椅子上,優雅落座,上身輕輕靠在了椅背上,這才好心地開口回答問題︰「這麼說,小花匠是同意將雪蓮花貢獻出來了?」
暖暖一听,頓時氣結,姑且不計較某花騰空就不能說話的壞習慣,明明是她先提出的問題,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給轉移話題了?
「除非你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不然休想」雖然明知道如果他硬搶她肯定是保不住,但是有了機會不利用她就不是夏暖暖了,嘴上雖然不說,她好奇這件事已經很久了,只有知道真相之後她才能更快完成任務。
不過,顯然,暖暖並沒有對花二少抱太大希望,要想讓花二少講那麼多話告訴她全盤計劃的機率幾乎約等于零。
但是,有那麼一兩句話涉及到重點就行了,她不是白痴,一路跟著花二少走來,他的深不可測從容不迫她也許學不會,但是他的思維方式她多多少少有所掌握,親身經歷過某些事情之後,她隱隱感覺真相近在咫尺,只需那麼臨門一腳,她絕對可以理清頭緒。
而這關鍵的臨門一腳,就要看花二少的心情了,或者說看花二少對她的信任程度,更確切地說,是花二少對她目前能力的肯定程度。
雖然不能完全肯定,但是她知道,花二少小四少白無常這些人隱瞞她的事情絕對是驚天動地地震撼,而且,必定對她有一定程度的危險
對于他們的隱瞞保護鞭策與督促,她是感激的,也非常樂意繼續作天真無邪膽小怕事的小花匠,只是,那樣將會是永無止境的,要想回歸,必須強大,必須正視危險
經過設局誘捕司石一事,花二少似乎已經意識到暖暖的不同,也感覺到了她的決心,所以,有些事是應該讓她知道了,比如——
「夜家堡堡主夜青山體內寄宿著魔界聖尊的魂魄,這麼多年他憑吸取凡人的怨憤不斷壯大自己,即將修成至尊邪魔,到時四界必將大亂。」
「哦。」暖暖放下花盆,呆呆坐到花二少旁邊的椅子,問︰「那,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花二少屈指敲了一下暖暖的腦袋瓜子,已經開始後悔告訴她這些事了,不過,該來的總會來,而且時間也不多了
「淨水是四界中唯一能夠淨化邪氣雜念的仙子。」他側面提點,打算讓她自己開竅。
暖暖垂下眼簾,片刻,突然恍然大悟道︰「那麼就是說在他修成至尊邪魔天下無敵之前,淨水是他唯一的障礙,他一定會干掉淨水的?」
點點頭,花二少默認,卻並未因暖暖的開竅感動欣喜。
「拿莊主夫人豈不是有危險?他們以為她是淨水」
花二少再次敲了下她的腦門,說︰「你以為夜青山會不知道?莊主夫人只是個誘餌。」
果然高明,出現了假冒淨水,真正的淨水仙子一定會現身查探,不過,夜青山顯然沒有想到真正的淨水仙子是這麼不起眼的人吧?
「那你要我把雪蓮花送給他是為什麼?那是他,恩,算是以前的老婆吧,老婆被人殺了,難不成你想讓他來找咱報仇然後圍攻他把他干掉?」
應該不可能吧?據說聖尊與魔後的關系不怎麼好呢既然魔後想燒了聖尊的本體,不保聖尊十分樂意見到魔後被殺吧?莫非想先于聖尊搞好關系套近乎然後攻其不備?
「聖尊因為什麼靈魂出竅的?」
因為……啊暖暖捂住嘴,為自己腦子里突然出現的想法而震驚,如果這是花二少的計劃,這樣一來豈不是等于將她推向有著萬丈深淵的懸崖峭壁,稍不留神既有粉身碎骨的可能了麼?
暖暖不可思議地盯著花二少,想從他臉上找出整她的蛛絲馬跡,可惜沒有,他是認真的,而且一改往常的輕描淡寫,變得頗為嚴肅沉靜。
「他來搶聖紫晶石的時候,我要是打不過他怎麼辦?不,我肯定打不過他,我會被打死的」
他究竟以什麼樣的心情將她安排成他計劃中的一顆棋子的?難道她先前的感覺全是錯誤?他所做的這一切保護的對象並不是她?
暖暖突然有些歇斯底里,煩躁地耙了耙頭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回踱步,內心深處涌出恐慌不安,一直以來建立的信任她以為的保護傘竟然計劃著要將她推入懸崖麼?如果她真的死在這里,那還談什麼回歸?夏暖暖這個人就會永遠消失于這個不知名的異世了
這時,一旁默不作聲的小四少突然開口,「聖尊,要毀滅的陽性晶石,而作為女性的聖紫,是他的最愛。」
暖暖一愣,沖了過來,「你的意思是說,如果讓那個夜堡主知道陰性晶石在我身上,他不但不會殺我反而會對我好?」
小四少點點頭,表情卻越發沉重。
暖暖沉思片刻,突然對著花二少說道︰「那你的計劃就是讓我再次無間道,然後找機會干掉夜堡主?」未免太高估她的能力了吧?
花二少起身,踱步來到暖暖跟前,俯視著她不怎麼甘心的小臉,低聲說︰「暴露聖紫的目的不是讓你去接近夜青山,而是讓排除你是淨水的可能性,因為一個人的體內不可能存在兩顆不同界別的內丹,這麼做是為了保護你這樣的解釋你還會生氣麼?」
不知為什麼,此時此刻看著花二少認真說話的表情,暖暖突然覺得內心微酸眼眶微熱,撇了撇嘴,她突然「哇」的一聲摟著花二少的腰大哭起來。
嚇死她了她還以為他要她去送死原來不是他們都是為她好才這麼做的
暖暖哭得驚天動地,仿佛要將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不滿所有的害怕所有的孤獨以及所有的思鄉情全都發泄出來。
花二少與小四少交換了個眼色,小四少便端起種有雪蓮花的花盆消失于紫石空間。
「小花匠你髒死了,鼻涕沾到少爺我的衣服上了」
「我幫你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