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基路亞帶著洛梨亞,還有自動自發跟著準備來看熱鬧的諾爾一行三人。一起帶著一個被密封著的中型酒桶,出現在首先被完成的兩個大型溫室花棚中的其中一個。
「啊!基路亞真是太過分了!居然叫我做苦力,完全就是欺負人嘛。」‘嘿咻’一聲重重的放下了,被裝的滿滿的魔藥液體的原木酒桶.直起腰來的單薄美青年一邊‘啪啪啪’的交互拍著自己的雙手。一邊眼露無辜,表情撒嬌的抱怨了起來。
「是你自己要跟來的。」被撒嬌的對象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眼珠微微上移的,看著正不滿的向自己扁著嘴的諾爾。眼神沉靜銳利的甚至有些嚇人,「我說過的,不想搬就別跟。」
「哎?但是這是我第一次可以親眼看到小洛梨亞播種,而且還很難得的能看到你施展久違的魔法。這麼千載難得的機會,你叫我怎麼可能放棄嘛!」故意將雙手交握在胸前的美貌青年,一雙淡蘭色的雙眼張的更大了。還故意在話語的最後使勁的撲扇了兩下眼楮,以求增強裝無辜與期待的雙重可說服力。
「那就閉嘴。」男人的眼楮還剛眨了一半,基路亞已經轉頭根本不再看他了。眼見明明擁有著絕世美貌的諾爾又一次的踢到了鐵板,熱臉貼了幻獸的這張冷。一直跟在最後進入花棚的女孩,就忍不住的立刻想要咯咯直笑起來。
「叫你買的超大起子帶來了嗎?」。誰知瞬間轉頭的基路亞居然在這個時候,十分認真嚴肅的注視著自己提問道,簡直就是被他逮了個先行的洛梨亞連剎車都剎不住的,笑容極度狼狽。
「啊……。」
「東西呢?」看著女孩那張要笑不笑,要收又不能收的臉,基路亞的眉頭瞬間就向中間糾結了起來。語氣和表情也在那個瞬間下降了好幾度的感覺。
「啊,啊。等一下!」被對方的冷峻給瞬間刺醒的女孩,早已慌亂成了一團。開始七手八腳的翻找著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挎包,「哎,奇怪,我早上出門時明明有放進去的啊。啊!都是因為帶了太多種子的緣故!」
已經完全慌成了一團的女孩,最後不得不在煩亂與緊張中,不斷的往外扔起,一包包被折成了菱形形狀的小紙包。
「喂喂,小洛梨亞,有必要緊張成這樣嗎?你不要這麼把基路亞當成一回事拉!絕對會寵壞他的。」已經完全沒辦法繼續保持自己優雅風度的絕美青年,十分氣憤的微瞪起雙眼吵鬧的向洛梨亞抗議道。
洛梨亞心想,‘拜托,明明你寵他的程度比我還要多的多,居然還好意思在這里指責我。’
「啊!找到了!」終于從包里挖出一把一看看就知道重量絕對不一般的超大型起子,額頭因為緊張而直冒熱汗的女孩,露出了‘太好了’的如釋重負笑容。
眉頭總算是微微的舒展了一些的銀白發色男孩,一聲不吭的接過了那把黑色的大起子。動作干淨利落的將在自己身邊擋道的美青年給推到了一邊,兩步便行到了密封的酒桶前,開始雙手一同使力的用力起著每枚都深埋在桶蓋里的釘子起來。
一顆,兩顆,三顆。分別站在他身邊圍攏過來的諾爾與洛梨亞,不禁相望著交換了一個只有他們互相才懂的眼神。其中的大致含義無非就是,驚訝于基路亞起釘子的速度居然可以這樣的快。是不是有練過之類的無聊意思。
一共分布在各個角落里的六顆鐵釘,幾乎只書在片刻之間就全被起了出來。瀟灑的將沉重的起子和鐵釘一起扔到地上的基路亞,一下就掀開了那個原木的酒桶蓋子!
但是,令那一刻在旁邊極度期待的兩個觀眾萬分感到遺憾的是。被打開的酒桶里,離桶蓋大約有一食指深的地方,居然還有著一層內蓋存在在那里。
「什麼呀,害我超期待的……。」諾爾還在小小聲的抱怨,基路亞卻已經雙手伸入,在那乳白色的內蓋上不知怎麼的輕按了幾下,下一刻竟然已經握著一個特制作的拉扣就將那個蓋子,整個的輕而易舉的提了起來。
「啊!」內蓋之下,大大的桶身之內,竟然是滿滿的盛放著像是深褐色液體。不能控制自己而驚呼出聲的洛梨亞卻在目睹了桶內的魔藥顏色之後,心升疑竇,「基路亞,為什麼我總是覺得……你這次制作出來的紅泥藥水,好象跟家里的泥土,……顏色,差的太大?」
「藥水被灌入泥土以後,顏色混合進土里就會發生反應,顏色自然會看著不一樣。更何況,現在的這桶藥水根本都還沒有制作完成。」雙手的手指搭在厚實的桶身上,基路亞並沒有抬起頭來注視著提問的洛梨亞,而是通過桶內明亮如鏡的水面注視著他們的臉的。
「哎?還沒完成?基路亞!你還真是差勁的不是一星半點了啊。不讓我參觀也就罷了,這兩個禮拜你連小洛梨亞都沒給看吧。結果拿出來秀的居然是未完成的東西?!你是不是也太……!」諾爾這次好象是真的生起氣來了,水面里他的臉色可是相當的不好看呢。
「洛梨亞,把手臂伸出來。」雖然話是這麼說著,可是男孩根本不等女孩反應,就已經一把拽過她的左手手臂向上橫伸在木桶之上。還立刻用力的將洛梨亞那只手臂上的厚實衣袖,使勁地向上拽了拽。
時節正值最寒冷的嚴冬,女孩穿的衣服又足足有了好幾層,所以即使用力拽袖子也不可能拽的很高。只是好歹露出小半個小臂的樣子。
「等……等一下,你究竟……。」女孩還在茫然的想要提問之際,一直目無表情的基路亞,卻居然突然右手向後在自己的褲袋里一模。手臂再伸回來時,手中亦然像是變魔術似的,多出了一把彈簧刀。
「基路亞!你瘋了啊!」另外一邊的諾爾看來是已經隱隱的猜出了他的用意,正想伸手去握住他持刀的手腕阻止。可是就在他吐出話語的同時,男孩卻已經啪的一聲觸動了刀上的機括。銀白晃眼的薄利刀身瞬間就顯露出了冰冷的真身。
「啊,不要!!」女孩大聲尖叫的同時,瞪大的雙眼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把鋒利的刀刃向著自己女敕白的藕臂劃來。
殷紅色的鮮血沿著銳過她手臂的刀鋒慢慢涌出,然後匯聚成豆大的血流正向下流動。‘嗒嗒嗒’的滴落進了下面的酒桶之中。令人吃驚的事立刻就發生了,在洛梨亞的第一滴血滴落進酒桶中的魔藥時,液體表面的深褐色竟然迅速自內向外迅速敗退,顏色也開始變的不僅清澈還顯出淡紅的樣子。
「別動!」男孩終于放開了一直抓著洛梨亞的左手,可是這一次,他居然是去擼高了自己手臂上的袖子。和對待女孩時如同撫過的力道不同,他對待自己下刀時的手法與力道,可是明顯顯得粗魯且隨意了許多。
男孩手臂上的長長口子上立刻也涌動出了血來,這個時候一直站在一邊早已無法阻止這一切發生的諾爾,則慘白著一張俊美的臉憤怒的低咒道,「該死!」
「他……怎麼了?」看著憤然轉身沖出去的青年,洛梨亞有點不明白,他的反應為什麼比負傷的他們還要大?
「沒事,那家伙暈血。」對諾爾的憤然離去顯然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男孩只是在瞬間的時間里猛然翻轉手臂,讓自己的傷口可以得以朝下,好仔細的壓在女孩細細手臂上的傷口上。
「啊!」叫出聲來的洛梨亞,一開始是因為被他就這麼壓上來,而感覺傷口微微泛疼。可是叫到一半的時候,則是因為看到桶內的淡紅液體竟然又有了新的神氣變化,而不得不叫出來的。
酒桶里的紅泥魔藥,竟然在同時匯入他們兩人的手臂鮮血之後,慢慢的轉向了一種濃郁的鮮紅色。這個顏色無疑和洛梨亞所完全熟識的紅泥土地,顏色更想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