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萌物語 魔藥與廚藝的雙修 殺蟲劑的煉金術(下)

作者 ︰ 卡貓

莊園里除了諾爾,剩下的基路亞和洛梨亞都還是人小力微的孩子。所以自從上次具有熊的力量的青年,將酒桶的機關旋轉開來以後。地下室里的寶庫一直維持著被開啟的狀態。

「打開從這里由上數下來的第四個抽屜,里面有個木匣子看到了沒?別打開,就這麼拿出來就好!」率先行到靠牆的一整面抽屜前的基路亞仰著狼首指點道。

「喔!」被對方一副如臨大敵的氣氛所感染的女孩咬著唇用力的點了點頭,依照幻獸所說的話拉開了抽屜。果然看見里面單獨的放著一個暗黃的木匣子。

「把它先放到地上,再打開這里的第三個抽屜,看到里面那些淡黃色的硬塊了,取三塊出來就好。」

「這個味道……怎麼有點臭啊?」雖然只是微微的臭味,可是猛一打開密封了很久的抽屜。洛梨亞還是輕易且敏感的嗅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一時之間有點害怕的她倒是有些難以下手了,扒著抽屜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放心吧,那炎黃石雖然容易炸,可是只要不遇到火是絕對不會有事的。」腳邊的基路亞不耐煩的開始催促起她,「你還打不打算要做魔藥了?太陽可是都已經開始西斜了。」

「啊,要!要!」一旦太陽下山,即使洛梨亞想給葡萄藤苗們噴灑藥水,恐怕也得等到明天了。下定決心的女孩只得一咬牙,決定相信基路亞的話,硬是壯著膽子伸出手去,在那抽屜里抓出了三塊炎黃石來擱在地上的木匣子上。

「行了,廚房里的缸里還有豆腐吧?再去拿兩碗豆腐來就行了。」等到兩人從地下室的寶庫里出來。再穿過走廊,爬上Y字形的樓梯。經過間隔著每扇窗戶都掛著屬于這個莊園過去主人們的肖像畫走廊之後。終于回到了他們用書房改做的魔藥工坊里時,幻獸卻說出了一句讓女孩既蹶倒又百思不得其解的命令。

「基路亞,你餓了?餓了也不能吃豆腐啊?豆腐是吃不飽的喔!」

「你才想吃豆腐了呢!我要你拿豆腐來是煮炎黃石的,那玩意不融水。要想調制成糊狀只能靠跟豆腐一起煮!」基路亞對著女孩一臉無辜的樣子,氣就不打一出來。它不是在生氣女孩的愚蠢,而是受不了這個家伙居然把自己也想成她那麼愚蠢!

「喔,知道了!」又挨罵了的洛梨亞心里很是不服氣,心想我又不知道你要豆腐來是干什麼的。普通人听到拿豆腐當然是想到要吃的嘛。噘著嘴的女孩就這麼一邊犯著嘀咕一邊又獨自奔下樓去。從莊園里的廚房里盛了兩碗一直備放在那里的豆腐上來。

「好了!听好了,現在我交給你的,嚴格的意義上來說已經不只算是魔藥了,甚至已經涉及到了煉金術的範疇中去了。所以你一定要用心學。而且一定要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給我加倍的小心!」為了方便指導,基路亞又一下躍上了工坊里擱著各種瓶瓶罐罐的超大型古雅書桌。舒舒服服的趴臥在上面訓誡著連連點頭,一臉戰戰兢兢模樣的女孩,「首先,把口罩和手套都帶上。」

洛梨亞听幻獸這麼一說,緊張的情緒就又在瞬間升高了好幾個百分點。以前制作麻醉藥水的時候,基路亞也曾經這麼吩咐過她。那時候是因為曼佗羅花不管是枝葉花朵,還是氣味都帶著毒性才需要那麼做。現在看來,這一次所要使用的原材料也同理可證的帶著毒性了?

「先用小刀把那幾塊炎黃石刮出粉末來,直接就刮在坩堝里就好,反正等會兒都要放進去和豆腐一塊煮。」

「唔,知道了。」怕的有些手抖的女孩依言搬過一只鍋子來,開始就這麼坐在大書桌邊用刀刮起那些淺黃的石頭來。

洛梨亞做的極認真,先開頭的時候動作還因為恐懼和害怕而顫顫巍巍的。後來刮來刮去都沒見那炎黃石有要爆炸的趨勢,便徹底的放心了下來,手里的動作也飛快了許多。到後來雖然還在不停的干著活,腦袋里卻已經開始轉起別的念頭來了。

‘炎黃石,有臭味?點燃了就會炸?這倒是和炸藥有些相象啊,可是炸藥的顏色不是應該是蠟黃蠟黃的嗎?這些石頭卻只不過是淡黃色。’

「基路亞,既然……既然這炎黃石有點燃就炸的效果,那……那……。」洛梨亞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很不好的念頭,卻又猶憂郁豫的哽在咽喉,不知道要怎麼問出口。

「那什麼?」

「那……有沒有人想過,用這個制作成炸藥包……用在傷害別人的用途上?」

以前在看歷史書的時候,洛梨亞就曾經很自豪過,火藥這樣東西是自己所屬的民族先人發現和發明出來的。可是在她想到以前在她的國家最初只是用來燃放煙花的炸藥,最後在世界上傳遞開來的時候,卻漸漸的成為了傷害別人的武器。而且最終變成了人類自冷兵器時代轉向熱兵器時代時,一項相當重要的利器的時候。她就總是覺得這是人類可悲的利己劣根性在作祟。

「……你是問它有沒有被用在戰場上?有!」基路亞顯然並不理解洛梨亞的吞吞吐吐,只是用很奇怪的眼神剮了她一眼,「不過這種炎黃石在這個世界很珍貴,雖然功效很大,但可惜的是不能大規模使用。所以很遺憾的是,現在不管是魔族還是人類,都還在用刀劍做武器。」

「遺憾?才不遺憾!是太好了才對!炸藥的殺傷力太大,要我說這種東西最好不存在才好。」女孩一邊削著石頭的粉末一邊開心的笑將開來。

「神經病,難道用刀劈用劍砍就沒有殺傷力了嗎?」。

「那個不一樣!刀劍的傷害如果不是致命那就一定會有救。可是如果是遇到了炸藥,那就注定了非死即傷。運氣好點的遇到威力小,頂多斷胳膊斷腿。運氣差點的,就只能等著喪命了!這樣的東西趁早消失才好呢!」女孩說著,還憤憤然地將削刮的動作加重了幾分。

「不可理喻。」基路亞覺得自己和洛梨亞的腦部思維簡直就不是在一個頻率上的。不過對她善良的心性卻也有了更近一步的認識。

「接著就把豆腐放進去煮嗎?不用加水?」已經刮完了所有三塊炎黃石的女孩,一邊站起來拍著手彈去自己沾染在手套上的粉末,一邊低著頭問道。

「恩,不用,說了那東西不融于水了。」

于是洛梨亞將那兩碗白女敕的豆腐倒進坩堝里,端著鍋子走到屋子中間一個用土特意圍搭出來的大土灶上放下。因為天氣寒冷,所以大土灶上一直用小火煨著一鍋子熱水。一方面用以增加屋子里的室內溫度,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方便隨時好有熱茶飲用暖身。

大土灶的個頭夠大,火力雄厚的程度自然不是洛梨亞以前在家里用的那個小煤球爐子可以相提並論的。而且她又重新向內添加了不少稻草進去,果然很快就能看到熊熊火焰炙烤的坩堝里,豆腐已經顯現出了一種中毒一般的黑綠色。

「行了,把那些豆腐渣撩出來。再拿個銅鍋,勺一點那木匣子里的白色粉末進去。然後加入少量的水熬煮。」基路亞仍然趴在褐色古雅的雕花大書桌上,站在土灶前的女孩則一邊听他說,一邊手里不停的跟著操作著。

「呀!」

「怎麼了?」

「怎麼會有渣子?有渣子可怎麼辦?」看到從白色的粉末漸漸融入在沸騰的熱水中,卻不斷的在表面漂浮起殘渣。慌亂的女孩還以為是自己的操作上,哪里出現了失誤了呢。

「很正常,本來就是會有渣滓出現的,用金屬長勺撩掉就是了。」身後的基路亞則懶洋洋的回答著,和完全一驚一乍的洛梨亞形成了絕對鮮明的對比。

「好了。」依照幻獸的話,用金屬長勺仔細的過濾去所有渣子的女孩微微轉過頭來,等待著它的下一步指示。

「接著把剛才調制好的炎黃石糊慢慢的沿著鍋邊倒進去,注意,要一邊攪拌一邊倒!」

「攪拌嗎?啊,等一下!」本來已經開始傾倒動作的洛梨亞,一听要同時加以攪拌的動作,便連忙停下了自己手中原來的動作。抱著鍋子重新沖回書桌邊,將一直擱在桌子上的水晶攪拌棒拿在手里,又沖回了土灶邊。

「可以了,現在你要做的是記下鍋子里的液體水位線,然後在大火熬煮的過程中不斷加入熱水補充。只要鍋子里的顏色被煮成了深紅棕色就可以了。」

一小時雖然听起來很長,可是由于洛梨亞一直不停的站在鍋子邊,邊全神貫注的加著熱水,邊視線時不時的飄到屋子角落里放著的巨型沙漏鐘上。所以很快地就被飛快度過了。

因為是寒冷的冬天,所以被熬煮好的殺蟲藥劑很快就被冷卻了下來。洛梨亞又在基路亞的指揮之下,用鋼絲焊制而成的大型濾網把藥劑仔仔細細的過濾了一遍。這樣被重新倒進新鍋子里的清澈液體,就成了完全被調制而成的石硫合劑。

「結……結束了,總算……。」足足忙活了快有兩個小時的洛梨亞,仿佛是一直提著一口氣在干這干那的。當基路亞表示所有的步驟都已經被完成了的那刻,她就像徹底失去了力氣一般,整個人趴倒在了書桌上。完全跟無脊椎動物一樣軟弱無力著。

「喂,既然已經做完了,還不快點拿到下面的花棚里去給葡萄藤苗上藥!天都快要擦黑了。」已經跳下書桌的銀狼望著窗戶外,已經滿是晚霞的天色催促道。

「明……明天吧,我……我累了。」仿佛連說話的力氣都喪失了的女孩,將自己的頭枕在一只手臂上,用另外一只手臂在頭上隨意的揮動了兩下表示拒絕,然後就這麼沉沉的睡去了。

「呵……真難得,有興趣的事情永遠挨不到明天做的家伙,居然也有撐不住的時候。」基路亞仰著頭,定定的看了女孩一眼後。便不再多說什麼,徑自轉身離開了這間一直虛掩著門的溫暖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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