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哈,怎麼紗麗隊長放著現成的嫌疑犯不審,反而調轉了槍頭質問起作證的證人來了?」台上滿頭大汗的鎮長,眼劍語塞的馬車夫被紗麗的威懾而生生給震住。便仿佛有心想要解圍似的干笑了一聲。倒也確實讓原本一觸即發的氣氛有了些許的緩和。
「哼,我有什麼辦法?這證人的證詞經不起推敲不說。一被逼問還支支吾吾的一副心里有鬼的樣子,連自己說出來的話都圓不好,倒讓人覺得比這兩個嫌疑人更可疑的很」警衛部隊的女隊長只目光無比銳利的掃了一眼鎮長,便不再多加理睬于他了。
就在洛梨亞唇線微微上揚,心里頗有些自命不凡。居然能在這麼被逼入絕境的當口下,還能翻過盤來而感到暗暗開心不已的時候。她身邊的男孩卻突然大力的甩開了與她十指交纏而握的手。反而忽然身體極快的前傾向前大力的將她抱住。
「基……基路亞?」被男孩忽然攔腰抱住的洛梨亞,立刻因為事出突然而受驚不小。可是下一瞬間,她就從眼角中的余光離看到了從側面沖上來的紗麗。對方已經在奔跑于沖刺的同時,自腰間里拔出了他腰間的佩劍。
縱然基路亞抱著女孩閃的飛快,卻也不過是躲開了警衛部隊女隊長的第一擊而已。那一身輕便小巧鎧甲著身的女人,幾乎就在男孩避無可避,抱著女孩躍上圓台的同時,已經改變了自己沖過來的路線。只見她不過是一個簡單的縱身而躍,同時雙手舉過頭頂用力砍下的長劍就在雙足著地的那一同時刻,結結實實的被砍上了男孩反射性護住女孩的右臂
「基路亞」飛濺起來的紅色血液有一些,甚至落到了洛梨亞的臉上和衣服上。女孩根本無暇再去顧及,因為男孩負傷而有些抱不住要月兌手的自己有多危險。在基路亞一邊咬牙忍痛急急半旋過身子,好讓她不至于繼續暴露在攻擊之下的同時。洛梨亞已經向前攤開自己的右手,匆忙中從手心離幻化出來的冰刃殺傷力可想而知。就算本來就是打著只像阻擾敵人行動的算盤,卻也奈何不住對方到底在武技上造詣過人。不過兩三個揮劍便將齊齊射向她的礙事冰刃全都打落在了地上。
等到看台上觀眾和比試圓石台上的那些參賽的學生,全都從剛才突發的狀況離回過味來的時候。適才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的爭斗,卻已經立見了分曉。
懷中依然抱著洛梨亞的基路亞,幾乎可說是犯了兵家大忌似的,將自己的整個後背都暴露在了他的敵人面前。而紗麗則雙手平直握劍,劍尖則正穩穩的平貼在男孩右側的脖頸之上。危險程度可謂稍有不慎,就會要了他的命。
「听說你也是會用魔法的?剛剛為什麼不出手?」身後女人質問出口的言語,冰冷的比吹過他們身邊的冬日冷風還要讓人感覺刺骨上幾分。
「幻獸在變身成人的狀態下,是沒辦法使用自己的魔法的。」肩膀上被橫著的那處劍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緊張的緣故,仿佛重有千斤似的。讓基路亞背在暗處低垂著的臉顯得是那樣的陰暗與沉重。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變回原來的樣子?」女人的聲音更嚴厲冰冷上了幾分,「以你的反應能力不可能做不到。明明從我行動的那刻起,你就發力的「
「呵,明知故問我如果變回原型,雖然能順利出手。可是你從一開始就是沖著洛梨亞去的這個白痴從剛才起就一直在走神,如果我不管她。現在我手臂上開的口子就要長到她身上去了」背向著敵人,一動也不動的銀發男孩。就算是在性命就掌握在她人劍下的當口。也絲毫不改性情中的本色。回答紗麗略帶凶悍的質問時,唇角眉梢已然帶出隱隱像是驕傲一般的自嘲笑顏。
「基路亞……。」就算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仍然維持著被男孩雙手環在背後抱住的洛梨亞。內心的深處不禁泛起了痛苦。
‘如果不是我剛才囑咐你。一定不能使那一招。想必你也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心里不斷自責著的女孩,曾經在那一天飄著小雪的清晨。親眼在酒館離目睹倒了眼前的男孩。是怎麼樣單憑著自己一只突變成利器的右手,就飛快的活挖出別人心髒的本事。那無堅不摧的程度,甚至只消他手掌輕輕一揮,就能將敵人手中的武器也硬生生斬斷的巨大威力。如果不是因為受到了她言語的束縛,剛才危難之間又怎麼可能會不使出來呢?
「哈,看不出你倒還是一只知道憐香惜玉的幻獸」沉默三四秒之後,基路亞感覺架在自己肩膀上的冷劍分量忽然消失了。意識到危機解除的男孩,在那一刻仿佛才剛剛意識到,手臂上被砍傷的地方有疼痛不斷傳出一樣。不禁咬緊了牙低低的悶哼了一聲。
「你突然向我們動手,到底是想干嘛?」今天一直表現的出奇冷靜的洛梨亞,在這一刻也終于沉不住氣了。她一邊慌忙從自己外套口袋里模出一條手帕,草草的給基路亞包扎著。一邊雙眼滿含敵視與憤怒的大聲向著紗麗嚷嚷,「就算你懷疑我們是殺人犯,想要逮捕我們可我們剛剛不是都已經表達出,不會有反抗的意圖了嘛?為什麼還用這麼暴力的……?」
「不,我並不是為了想逮捕你們才出手的。……或者應該說,正因為我懷疑你們根本不是殺人的凶手,才會向你們動手。事先沒能先打聲招呼,還傷了你們真是抱歉啊」雖然嘴上說著道歉的話,可是臉上滿含著笑意,還一副超級帥氣的將自己的佩劍,反手橫在了肩甲上的美女。樣子卻一點都看不出有多少歉意的成分在。
「紗麗隊長你這話……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寒冷的緣故呢,還是因為剛才的激烈戰斗就發生在離他太近的地方。總之,問出這話的鎮長大人連嗓音都尖銳的近乎變了調。
「哼,把尸體給我抬上來」紗麗仿佛連看都不屑看一眼鎮長似的,並沒有回答他顫顫巍巍的問話。反而一邊低頭將自己手中的劍帥氣的插回別在腰間的劍鞘里。一邊大聲的給自己的手下下著命令。
「是」果然立刻有四名兵丁應聲從台下,抬著兩副擔架向著格斗圓台而來。
「果……果然是尸體呀?紗麗居然把尸體也一起帶來了」看台上有膽小的鎮民說這話時連聲音都在抖。
「真是的,討厭人家可不是為了看尸體才到這兒來的」更有嬌美的女性因為不想親眼目睹,接下來極有可能被公開的嚇人場面。而滿口里邊厭惡的抱怨著,邊立刻選擇了起身退場。
「紗……紗麗,你怎麼連尸體都一起帶來了呀?」眼看著環形看台上吵嚷的益發大聲的人群,還有那些逐漸站起來立即選擇了離開的鎮民。勞倫斯鎮長再也忍不住,大聲的向女人說出了責難的話。
「呵,在技藝大會的中途,把我叫來辦案的人不就是鎮長你嗎?」。
「可我也沒叫你抬尸體來啊?」
「你是想要我在全鎮鎮民面前,把案子辦成半吊子嗎?」。
「嗚……。」被年輕女人凶蠻的一瞪。膽小的鎮長臉上立刻露出畏色,再也不敢多說一句P話了
「雪梨,快點把孩子們帶下去不能讓他們繼續待在這里,看到不好的東西。」米拉夫人究竟還算是清醒的,立刻憶起了自己作為教育者所身負的責任。
「是,夫人好了,大家別慌,快跟著我從那邊的摟梯下去吧」受到指示的雪梨老師,也極配合的點了點頭。大聲的拍了拍手,指著與抬上尸體來的士兵們,截然相反的另一處石階說道。
眼看著圓石台上除了洛梨亞和基路亞之外的小孩,全都蜂擁成一窩蜂似的爭相奔下台去紗麗便親自蹲身大力的揭開,就被抬至她面前的一副擔架上蒙蓋著的白布。
「啊」雖然人本來就是基路亞動手殺的。可洛梨亞畢竟還是個從某種意義上膽小的女孩子。連只雞連條魚都還不敢親自殺的她,哪有可能現在不怕尸體的道理?所以白布被猛然拉開的瞬間,她還是尖叫著扭頭撲進了基路亞的懷里。
「放心吧,尸體一點腐爛的樣子都沒有。」頭頂上,用受傷的右手將她摟住的男孩。安慰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調中不可避免的帶出了怪怪的語氣.
「哎?」洛梨亞原本以為,基路亞之所以口氣會顯得這麼樣的奇怪。完全是因為過了一周以後,尸體也完全沒有腐爛的緣故。可當她戰戰兢兢的回過頭去,偷眼瞧那地上的尸體的時候。卻也禁不住無法掩飾,自己臉上突然浮現的訝異。
一周以前,明明全都應該死于男孩相同一招的地痞流氓。尸身上不知道為什麼,除了心髒處被洞開的口子之外。身上還密密麻麻的布滿著,明顯像是魔法侵害才會留下的殘忍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