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說啊」
伍斯豪特家的豪宅內,外形明顯有了清減的拉菲羅.伍斯豪特。怒不可赦的用自己手中的拐杖,將茶幾上擺放著的那幾道菜式,還有一些生的蔬菜瓜果全給統統掃到了書房的地毯上。
即使油膩膩的湯汁流了一地,雪白的盤子在刺耳的雜亂動靜下被摔了個粉碎。可是正大發脾氣的胖富商卻好像仍然嫌這樣程度的破壞,沒辦法表達他此刻的憤怒似的。
只見他啪的一聲扔開拐杖,竟然奮力彎下腰來,一下就掀翻了自己面前的那張黑色雕花茶幾。
「啊」剛才用托盤端菜進來的年輕女佣人早就嚇得花容失色,兩腳發軟的連連退去。不過她很快就腳軟而跌倒在了地上,再沒力氣爬起來了。只能眼看著自家的主人,就像是個瘋子似的抬起腳來不斷的在已經被掀翻的茶幾上連踹數腳。
「先生,請您冷靜。」
皺緊了眉發話的中年男人光從外貌看就能知道是個學識極淵博的人。身穿著純白長袍的他,右胸上還佩戴著一枚極顯眼的徽章。如果稍稍仔細辨認,就能發現那是一株翠綠的常春藤正茁壯的生長在純金的背景色上。他身後站著的幾名年輕人也都跟他一樣的打扮,胸口上也都帶著一樣的徽章。可見這些人都是來自于同一個組織的成員。
「冷靜?我花那麼多錢把你們請來,就是來了讓你教我怎麼冷靜的嗎?啊?」平時對待這些從王都來的王國研究員,他不但是好吃好喝的當神一樣供著。還為了要大大鼓舞他們工作的積極性,還得三五不時的孝敬點酬金以外的薄禮,好讓這群偽君子們開心開心。
本來,伍斯豪特心想著,只要人家能真的把他想要的東西給研究出來。他就算陪盡了小心也值了。只是,這幫混賬王八蛋搗騰了整整一個多月,結果研究出來的還是這種……這種外頭樣子看著挺好,可吃起來那味道全是發苦發澀的玩意
還敢叫他冷靜?呸
「喂,你凶什麼凶才這麼點點次數的失敗就受不了了啊?像我們這種搞研究的,誰沒踫到過成千上萬次的失敗啊。要是都像你這麼點耐心,我們王都研究院里早就沒有人干了」那群專家當中有一個一直被自己同事們保護在最後面的年輕女人,仿佛終于忍不住了般嬌蠻反駁道。
「塔米亞……」
「我花錢請你們就是讓你們來慢慢研究的嗎?啊?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你們現在每天因為失敗給浪費掉的那些材料。每一件都是我從各地黑市里給花了血本才買回來的?把你們這幫只會吃干飯混日子的廢物賣了,都抵不上它們當中一件的價格」
看來確實是壓抑的太久了,所以在自己的書房里終于忍無可忍爆發的伍斯豪特,看上去就像是只不顧一切咆哮噴火的霸王龍。他的面部已經完全因為憤怒而扭曲成了一種極猙獰的模樣。哪怕就算是這群研究員中最資深那個的帶隊者,也無法維持住剛剛還在的淡定稍稍後退了一小步。
不過和這名中年男性研究員不同,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那兩三個看起來較年輕的青年人,卻反而忽然不退反進。
「你這個鄙賤的商人,竟然敢侮辱我們」
最先沖上去的那名年輕男子,揚起自己的拳頭就想給拉菲羅這個死胖子來記狠狠的右直拳。只可惜拳頭不過只稍稍打出一點點距離,就被人整個的狠狠捏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
只眨眼的功夫,也不知道忽然竄到那人面前的黑衣武者是怎麼弄的。只見他不過輕輕一拉一推,轉眼間那青年人就忽然身形莫名換了方向。右臂已然已經被那名武者給反剪到了身後還高高扯起。從他不斷的驚聲尖叫,和瞬間臉色紫紅。再有那明明被淹沒在了刺耳尖叫聲之下,可是卻已然清脆可聞的嘎噠聲來看。這個年輕人的右臂肩關節很顯然就已經被對方給卸了下來
「你們干什……」就跟在那人身後,一樣想沖上去揍伍斯豪特的其他幾人。看到這樣的突變與情形,哪又不驚懼的道理他們雖然仗著年輕打架都會,可到底都是斯文的學術研究工作者,那里見過這等野蠻的陣仗?更別說是要和那種人高馬大,模樣凶悍的武人做對手了。
「哼臭小子,你該替自己慶幸,要不是今天待在我身邊的人正好是個連拳的。你身上恐怕早被割出不少窟窿了。」剛才的一通發泄,好像已經耗去了不少的體力。伍斯豪特略顯疲倦的坐回了他身後那張極舒適的奢華沙發。
「嗚……啊!」被毫無預警就卸了胳膊的年輕王國研究員,哪還听得進去他在說什麼啊。身後挾持住的保鏢一放開他,他就已經雙腳發軟的跌倒在了柔軟的地毯上。不只是額頭,連整個面部都在不斷急速分泌出汗液的他。因為疼痛而不由自主的在地上左右打滾,都大的汗液全都滴在了地毯上。他的白袍上更是很快的也染到了剛剛打翻在地上的那些菜汁,
「你你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麼對待我們」
領頭的中年男人再也淡定不了了,從他同時夾雜著震驚與憤怒,還無可避免帶著懼怕的惶恐表情來看。他顯然沒能料到平時姿態上都對他們謙卑上三分的拉菲羅.伍斯豪特,會突然發難對他們干出這等野蠻凶殘的事情。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對待你們?怎麼,被人供久了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原形畢露顯然讓死胖子的心情舒暢了不少,他輕喘著低笑了一聲,「我看你們這幫蠢貨是皇糧吃多了吧,連外頭做事的規矩都忘了吧?啊?」
「我花了錢讓你們來替我辦事,沒辦好還想過的安穩?」
「……你,你這簡直就是耍流氓。你可不要忘了,我們可都是王國研究員。我們……我們是隸屬于為皇帝陛下服務的……。」
「狗屁少在我這里虛張聲勢,皇帝能在乎你們這既個小小的研究員?哈,別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露出猖狂野獸才會有的凶惡表情,絲毫沒有把對方顫顫巍巍,強撐出來的後台給嚇住,「知道嗎?只要我從你們做實驗的那些珍稀材料里取幾樣,送給你們的院長大人還有王都的警衛隊隊長。你們這幾個人就算死了都沒關系。我保證……保證你們連出生過的痕跡都不會有。」
「……你……你到底想要干……干什麼?」
那幾個研究員全都軟了腿。他們每天用伍斯豪特從黑市里拿天價購回的珍稀物品做實驗,自然也都清楚那些東西本身的價值。眼前這個突然搖身一變露出本來面目的凶徒,要是真的打算那麼干的話。只怕他剛才提起的那兩個人還會討好的幫他解決掉後患。到時候別說是他們。連此刻還在王都生活著的他們的家人恐怕也要難逃一死了。
「我想要干什麼?我想要干什麼你們會不知道?我要你們給我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小的損失把成功了的成果拿到我面前來」大聲吼叫著的矮胖男人,窮凶極惡的揚起腳來就一腳踹在了,還一直蜷曲在他面前的那名被卸了胳膊的可憐年輕人身上。
「啊……」
「還不給我滾回去干活?莫爾,從現在起撤掉給這幫人的貴賓待遇。交代廚房以後他們的伙食就按三等佣人的給」
「是是是,老爺不過,讓住在最好房間里客人們吃的跟最差的佣人們一樣,這實在……」
伍斯豪特哪會不知道自己手下在動什麼樣的歪腦筋?不過,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嚇唬嚇唬這群人的他。倒也是很樂意來個順手推舟的。
「那還不簡單,全趕去平時給客人們帶來的佣人睡的屋子」
「是是是你們還愣在這兒干嘛?沒听見我們老爺讓你們去干活嗎?」。前一秒還對著自家主子把腰彎的低低的莫爾。轉臉就狐假虎威的吆五喝六起來了,他早就煩透了伺候這幫假清高的客人們,現在他們在自家主子面前失了勢。他又豈會再對跟他們客氣?
可憐那些平日里習慣了被人恭維奉承禮遇,身份上右簡直猶如讀了金的研究員專家們。遇到惡人耍起無賴來一點辦法全沒有。只能敢怒不敢言的慌里慌張的扶起那個還滾在地上的。無不驚恐萬狀的被莫爾給趕出了書房。
‘該死的,為什麼會這樣?等他們研究出來還要等多久?我已經被差不多掏空了不,看來這個原來想盡量做到悄無聲息的法子是走錯了。走錯了怎麼辦?哼換個更簡單直接的法子不就行了?’
「去馬房叫人立刻套車,我現在就要出門」
「啊……啊,是」
一直在書房的地毯上從頭坐到尾的房間女佣,眼見著自家主子將一雙視線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臉上。立刻便給嚇了個魂飛披散她雖然還是腿軟的很,卻也到底踉蹌著強自支撐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奔出去傳話了。
「主人,已經快近凌晨了,您現在還出去不安全。」一直隨侍的那名黑衣武者如此忍不住進言道。
「哼,現在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我再不能眼看著自己的錢,給這麼白白踐踏浪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