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家伙」
跪倒在地上的基路亞,一開始的時候因為低著頭,所以根本就沒人能夠看清他臉上的表情。可是兩秒鐘之後猛然從地上蹦跳起來的他,快速回身的瞬間便已經揚起了自己的右腳,直沖著著欠揍的管事男腰間便是在重重的一踢。
「喂喂,怎麼回事?內訌嗎?」。
骨節粗大的將軍大人右手中還拽著女人的那條細胳膊,極明顯的便露出了感覺超有意思的淺笑。
原本明明就已經將他們半包圍住了的王國邊境軍士兵們,此刻緊握住劍的手也好像放松了不少。這幫人的性格好像和他們的老大還挺像的,似乎全都興趣想要觀看一下,自己的敵人究竟是怎麼樣殺得你死我活的。
「多謝但是這一腳,還是要還給你」這一次,基路亞的這一腳不但迅速而且出奇的干淨利落。
「嗚……痛死了,你這個該死的臭—小—鬼」本來就因為要耍帥而翹著一只腳不肯放下,平衡上早就很成問題了。雖然在基路亞暴起的那一瞬間,雷奧里奧就已經趕緊的把腳給放下了。可是畢竟還是比對方的行動要慢上了一兩拍。就算是想要做出閃避的行為,對方有力狠絕的強踢卻已經招呼到他的腰眼上了。
管事大人的身高可是相當的可觀的,被基路亞這麼攔腰飛踢出去的瞬間,就好像是一件高速飛起了的重物一樣橫向著向右邊直直飛沖了出去。正巧站在那個方向上的兩三個士兵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就被他給硬生生的撞飛了出去,被殃及池魚這點本來就已經很倒霉了。更要命的是居然還可悲的充當了一回自己敵人的肉墊與緩沖墊。
更加讓他們感到心驚膽戰的是,停下來的地方實在有夠精彩的。頭一側居然就能夠看到那對躺在擔架上,睜大著早已渾濁的雙眼的尸體。半張著嘴好像想要訴求些什麼的恐怖表情。脖子上那赫然被咬去了一半的慘狀更是令人無法直視。
「啊……啊……滾開,滾開」那兩三名還被雷奧里奧壓在身下的士兵,立刻就像是瘋了似的掙扎了起來。
「喂……你們,你們怎麼了哇,別……別這樣啊」
被踢飛了出去的男人剛剛還在暗暗竊喜,心想像自己好命的人,不知道幾萬個人中才會出一個。可是轉眼之間他就被坐在自己底下的士兵們,給像踢皮球的顛來倒去的給推暈了。
「嗚啊~~~~~~~~~~不要啊」
等到他被不知那個缺心眼的家伙,給猛然的推倒在了並排停放著的那兩具尸體的身上時。瞬間就爆發而出的尖利慘叫,還有那像是只兔子一樣的一下就爬了起來的反應。還有那鐵青的宛如像是中了巨毒一般的臉色。都無一不在述說,他的命其實是糟到不能再糟吧?
站了起來的男人原本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的右手,去抹去額頭上因為驚慌失措而滲出的冷汗的。但是只抹了一下就感覺到了觸感有些不對,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滴充滿了粘稠的暗紅色液體,忽然就這麼急速的穿過了他的視野,啪的一聲滴落在了他的鼻梁上。
等到他充滿了疑惑不解的將手稍稍放下伸到眼前,看到的就是一只完全被鮮血給浸潤污染了……爪子?他這才回想起剛才自己慌慌張張爬起來的時候,右手好像有按進什麼地方里去的樣子。男人本能的就將視線移到了那兩具還在地上躺著的尸體身上。結果,充滿了血液的洞倒都是有一個的。也不知道怎麼的,兩具尸體的胸口竟然全都被洞穿出了一個好大的窟窿。
「啊,啊血啊~~~~~~~~~~~~~」
‘雷奧里奧先生……你,真的是醫生來著的嗎?’因為醫官此刻混亂的樣子實在是搞笑了,所以就算是還被敵方的大*OSS給抓為人質的洛梨亞,都忍不住的在心里暗暗吐起了槽。
「噗……哈哈哈,你們這幫小鬼還真挺有趣的……嘛」女人身邊的老頭似乎也十分開心,連抓著她手臂的手也因為哈哈大笑而不住的在晃動。
就在這個時候,馬修.諾克斯將軍的手臂上忽然就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刺痛。這種疼痛本身並沒有嚴重到讓老將軍無法忍受,但是因為事出突然,所以老將軍本能的手便是一縮。
當馬修.諾克斯吃驚不已的回過頭來時,被自己抓在手中許久的美女人質已經被同時沖上來的馬車夫給瞬間救走了。將軍大人連看都沒看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傷口,任由著那些鮮血就像小瀑布似的不斷掉到了地上。反而只是微微皺緊了眉著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了佩刀,瞬間便想要向著逃走的兩人後背上砍去。
但是他揮舞出的刀刃下一秒卻已經被一柄直迎了上來的劍給架住了。
「你這個矮個子的咋種……劍法不錯嘛」
老將軍立刻從對方的劍刃上,流有血液這一點而明白了。到底是誰乘著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卑鄙無恥的偷襲了他
「TMD,動手全給老子抓回去狠狠的抽」
隨著這性格明顯還很暴躁的老頭一聲令下,葛萊恩之家的大堂里立刻就被淪為了混亂一片的戰斗現場。
「……嗚,殿下,對不起。」
邊境兵營里的牢房實際上就是那種深深潛入土中的地窖。由于不通風的關系,所以空氣相當的潮濕與渾濁。連那唯一一把插在了對面牆上的火把,也好像因為氧氣不足的關系。隨時都有被熄滅的可能性。
「……你叫錯了,瑞貝卡……。」
仰躺在又濕又骯髒的稻草上,臉色完全慘白著的中年男人。像是連多說幾句話的力氣都好像沒有了似的。
「……我知道,不過現在沒有人,所以應該沒有關系吧?」跪在地上一邊小心翼翼的往手絹上倒上點水壺里的清水。一邊壓低了身子和他說著話的吸血鬼夫人,好像是出于有意才叫錯的。
「胡鬧,有會隱形的魔法師要怎麼辦?」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別再生氣了」看到對方明明就已經很虛弱了,卻還要費勁了心力動氣發怒。洛梨亞幾乎立刻就息事寧人的服了軟,「我先給你的傷口上藥,等一下再喂你喝血藥。」
剛才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拉庫就已經感覺到很奇怪的了。他怎麼樣都不會覺得,馬修.諾克斯和他手下的那些兵,會是那麼富有同情心的家伙。畢竟他可是刺傷了他們老大的罪魁禍首啊。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出現在這里水壺與手帕,實在怎麼樣都不可能不讓人產生懷疑。
而現在,女孩居然還聲稱要給他的傷口上藥,並且喂他喝可以讓他血氣大損的身體迅速恢復的血藥?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到了極點。」……我昏迷的這段時間里……你都去,干了些什麼……?「
那一瞬間,拉庫想要說的話。就好像是根如鯁在喉的魚刺一樣,怎麼吐都感覺吐不出來似的。問話時的表情更是痛心疾首的簡直猶如生不如死。
眼看著美麗的女人從一個干癟的暗黃色小袋子里掏出了一個小圓盒。將其打開的瞬間拉庫立刻就聞到了淡淡的蘆葦藥香。他立刻就意識到了,那里面裝的正是現在在王國境內要價高的離譜的固體傷藥。
如此金貴的藥品,在這個窮山僻壤一般的邊境之地。除了作為最高長官的馬修.諾克斯,還會有其他人有資格與能力擁有它嗎?
‘他對你做了什麼?……不,應該說你主動答應了他……做些什麼?」
氣急了的王子殿下,牢牢的抓住了自己名義上妻子的手臂,硬是從草堆上掙扎著想要撐坐起來的他。並沒有忽略掉女人的身上,著裝仍然十分完整的這個細節。
也就是說女人就算是和那該死的混賬老頭之間有了什麼交易,也是完全出于自願的嗎?
這麼想著的拉庫,內心深處的撕心裂肺簡直就像是迎面打向他的海嘯一般,一下子就將他打趴在了地上。
這個單間的牢房里,現在只關著他和洛梨亞兩個人。女孩之所以會想要決定這麼做,原因除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其他。
「你怎麼那麼傻……怎麼那麼的……」越想越傷心的王子殿下,此刻竟然一絲一毫的都感覺不到,原來自己在她的心里也是重要這個喜悅。他只是覺得……只是覺得越來越痛……,越來越後悔
‘如果不是因為我打不過老將軍,你也不會這樣。跟著我的那些優秀的部下,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全給抓了起來’
「怎……怎麼了?你……你怎麼突然哭了?我……我剛才一直在這里陪你啊,什麼他對我做了什麼?我又主動答應他做了什麼了?」完全听不懂中的美人兒,表情顯得極度莫名其妙中。
「別在對我撒謊了……求你要不是你答應了諾克斯將軍些什麼,他會這麼好心的就把那麼名貴的傷藥給你?」
「……哎?但是……這藥是我從自己家里帶出來的啊。跟那個討人厭的老頭又沒關系。」
眼中仍然有淚水滲出的王子殿下,听聞這句話之後便猛然的愕然抬頭。映入眼中的女人的臉,果然一點都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反而滿滿的盡是濃重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