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洛梨亞還目瞪口呆的眼看著,那個帶著鮮血的物件咚的一聲就落進了雜草叢中的時候。他們的頭頂上卻忽然傳來了不得了的動靜,就在剛剛人狼們不支倒地氣絕著的上方,無數根足有人類小臂那麼粗的樹枝。忽然就像是被無形的利刃給斜斜的削斷了。更要命的是,當這些樹枝齊齊往下掉的時候,還是銳利的尖口部分直對著地面的
「危險退後」
己方陣營中的一名戰士反應相當了得,樹枝高開始掉他便高聲叫嚷示警了。只是樹枝落得實在太快也太過突然,所以所有人都還沒有來得及策馬撤退。上面的樹枝就已經像箭雨一樣密集的直插進了土里,以及那些早就已經咽氣了的人狼身體當中。
飛濺而起的大量鮮血,和持續被刺到時所發出的噗噗聲。都讓精英的士官們輕而易舉的就回想起,不久前他們還持續奮戰著的沙場。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面的他們其實並不會覺得怎樣,再說面對著隱藏在暗處,突然就對他們搞起伏擊戰的敵人。高度的緊張與戒備,怎麼樣都要來得比惡心反胃或是同情更佔了上風吧?
就在他們剛剛形成一個向內緊縮的包圍圈,想要訓練有素的向後撤退的時候。明明早就已經應該死絕了的狼群尸體當中,卻傳來了好幾聲淒厲之極的狼吠。雜草覆蓋之下的土地,更是忽然就劇烈的震動了起來。黑暗中,又有更多的樹根猛然向上破土竄出,直直的便穿透了那些人狼尸體的胸膛。
「隊長我們撤吧」
剛剛還沉浸在自己的長官,被敵人輕而易舉的殺死,這種巨大震驚中無法反應過來的騎兵中隊。自然而然也看到了這邊動靜巨大的突變,不過因為洛梨亞一干人始終毫發無傷。所以在他們的眼里看來,這種只見樓梯響不見人下來的攻擊,絕對是一種針對著他們而來可怕威嚇。
一想到對方的援兵竟然已經在不知不覺藏于暗處,那名剛剛還在瞬間涌起無限熱血,想要替自己的老長官報仇雪恨的中隊長,立刻就變得超不淡定了
「撤撤全員撤退」
中隊長馬頭一扯,帶著他那還沒來得及損失一兵一卒的騎兵中隊迅速的就調頭向了山頭。想來等他回去之後,等著他的必然會是不戰而逃的軍法問責吧?
特別是在馬修.諾克斯將軍被一個吸血鬼小貴族以一己之力殺掉以後。徹徹底底顏面掃了地的塞堤亞王國,肯定會想要以雷霆之手段來遷怒嚴辦此事。原本沒能夠追回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吸血鬼,就已經夠讓他們不好受的了。現在再加上主將殘死,自己又臨陣月兌逃。下達了撤退命令的騎兵中隊長,看來腦袋搬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一邊不滿十人的王子私軍小分隊,也是一臉不明所以的滿月復疑竇。他們所受到的驚嚇雖然要比那邊的邊境軍們要好上不少,可是緊張的神經卻也早就繃到了極點
「雷奧里奧先生,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一把將站在地下的醫官大人給拉上自己的馬,手中還執著劍的米海路兩眼卻始終警惕的搜索著四周。
「這種事情……你還是問殿……問老爺大人吧。」立刻想到如果真的有伏兵在暗處,自己口稱庫拉爾為殿下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嘴上緊急急剎車的傻蛋男人,急的額頭上都流出了好多熱汗。
「呵,不用那麼緊張剛才那一波動靜是我給搞出來的。」
就在暗黑伯爵抱著自己的戰利品,諾克斯將軍的人頭朝著他們這邊飛過來的時候。人群中忽然有個男人如此輕松的說道。
「哈?」
「為什麼?」
「你小子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啊?搞什麼鬼?」
「我搞什麼鬼?我倒是想問問你們的主子和你們這幫蠢貨,都在搞些什麼鬼」被所有人群起而攻之的黝黑馬車夫,立刻不甘示弱的大聲回吼了過去,「那邊剛剛還在裝死的人狼,你們這幫健忘的白痴該不會全都給忘了吧?」
「什……什麼?」
「……什麼裝死的人狼?」
「白痴」氣不打一處來的基路亞,立刻情不自禁的猛翻了一個白眼。說話的同時已經讓自己騎著的那匹馬,一溜小跑的奔出了軍官們圍攏起來的包圍圈。
「剛剛那個傻蛋用自己的手摁在這頭狼的頭上,然後砍了其他人狼的耳朵。可是這頭人狼身上卻一刀都沒被砍,你們該不會是想要告訴我,這是因為你們家的主子本事已經大到不用刀砍就能殺死他的程度了吧?」滿臉譏諷的馬車夫很快就停在了一頭狼的身邊。還故意用自己手中依然套著刀鞘的佩刀,戳了幾下他那完好無損的狼耳朵。
「啊這麼說起來的話……剛剛真的好危險啊我都忘記了。」畏畏縮縮的從他身後,探出一雙眼楮來的吸血鬼夫人。很是膽小的偷瞄了一眼那只人狼的淒慘死狀。和其他被涂了麻藥的匕首所傷的狼不同,這只狼的嘴巴和眼楮果然都是大張著的。
「剛才樹根從底下竄出來的時候,我們听到的那聲嚇得死人的狼叫喚。就是他叫的吧?真可憐……。」
「可憐?你白痴啊要是被他逃走了,或是蒙混過關了到時候可憐的人就是我們了」因為身後洛梨亞的話而變得像是只火藥桶一樣炸開了的男人,似乎十分的義憤填膺。
「這個我知道,不過比起被樹枝和樹根活生生的捅死。我果然還是比較傾向被麻藥醉倒,再被毒藥給害死。」
「切誰問你的意見了啊……?」
「確實是我疏忽了。謝謝你幫我善後,基路亞。」
光听聲音就能夠知道,王子殿下現在的心情十分的糟糕。始終將那尊頭顱抱在懷中的他,正低垂著臉把仍然深深的插在黑狼前足里的銀色匕首給拔了出來。
「呵……還真是看不出呢。你這個腦袋健忘的家伙居然還有這麼變態的愛好呢,把自己砍下來的腦袋抱在懷里是不是感覺爽透了?」王子異常坦然的態度好像讓基路亞感覺相當的不爽。不管是毫無扭捏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還是平心靜氣的向他的道謝。都讓他感覺……忍無可忍的火大
「你這個家伙別太過分了」
「我只不過是說了事實罷了。怎麼?你們家的主子現在連事實都不能听了?糟了這麼喜歡那顆頭的話,是不是還是不要砍了他比較好?可是頭都已經砍下來了,裝不回去……了」因為居然有個戰士敢和自己頂嘴,基路亞心里的那股怨氣就變得越來越一發不可收拾了。但是就在他滿嘴里盡是惡毒語言猶嫌不夠,還想囂張的仰天長笑的時候。自己的身體卻被人重重的給推下了馬去!
「你這個白痴發什麼瘋?」PI股率先著地的黝黑男人,一瞬之間除了感覺PI股疼之外就是詫異,詫異到了極點。
他瞪大的瞳孔中倒影著因為馬兒微微走動,而被嚇的花容失色的美麗女人。雖然根本不清楚她到底為什麼要把自己給推下來。不過男人還是奮不顧身的站起來撲了上去,把躁動著的馬兒給好好的穩住了。
「想找死啊?你又不會騎馬,我推下來干嘛?」
「想找死的人是你才對吧?我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必要陪著你這個,下一秒鐘就很可能被在場的所有人,都亂刀砍死的家伙騎在同一匹馬上。太危險了。」
「你說什麼」
「怎麼?我也只不過是在說事實啊,你也听不得事實了嗎?」。因為吸血鬼夫人很是俏皮的其人之道還治彼身,極有效的緩解了氣氛。所以剛才還不約而同的想找基路亞茬的幾位軍官們,立刻就有人撲哧一聲的笑出了聲。
瞬間淪稱他人笑柄的男人漲紅著一張臉,連寬闊的肩膀都在微微的顫動。
「洛……梨……亞」
「有人來了,從現在開始請你們記住。任何情況下都不得用原來的名字稱呼對方,除非你想害死我們所有人。」眼看著雙手緊抓著韁繩的基路亞就要發難,可是慢慢穿過所有人與馬匹走到了最前端的庫拉爾,卻用最冷酷的聲音斷然的打斷了他。
黑暗的樹林中哪怕是再些微的光芒也會變得很顯眼,更何況那些越變越接近的橙色,數量多的簡直可說是連綿成了一片。所有人都緊張的不發一語了起來。
「你們都是些什麼人?為什麼深更半夜的的會在這里?」
這一次策馬而來的竟然是一大堆的吸血鬼。全都是尖尖的耳朵,血紅血紅的眼。說實話,這讓天生就是個人的洛梨亞等人看的心里十分的發 。
「我的名字是勞倫斯.費里西安諾。頭餃是費里西安諾男爵。」
「啊,是嗎?那麼請問男爵大人。你深更半夜的不在自己家里睡覺,卻帶著一大堆的人類奴隸和……這位女士,出現在這里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