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爾斯公爵的城堡,隔音效果出名的好。
傳說諾爾的前任是個極喜歡xing愛和女人的吸血鬼公爵。每天躺在他臥房大床上的女人,據說從來都起碼會是個雙數。咳……總之為了不讓某些不堪入耳的聲音給僕人們偷听了去,才會早就了這座城堡每間屋子關了門,站在走廊里就听不見里面動靜的情形。
而且那位納爾斯公爵閣下還相當的喜好玩樂,城堡樓下遼闊的大廳,事實上就是為了可供他每周都能在那里開上一場盛大的舞會而存在著的。
等到諾爾繼承了這個爵位之後,因為他幾乎自閉似的不愛宴客,所以城堡里再好的隔音設施,再寬闊的舞廳都被冰冷的擱置在了那里,幾乎很難有用武之地。
但是今晚,不管是隔音設備還是舞廳,無疑全都又一次的迎來了自己的輝煌。
前一天明明還什麼都沒有的底層大廳里,現在被擺上了許許多多高檔的軟沙發和座椅。鋪著雪白雪白桌布的長桌上,擺放著一盤又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巨大的水晶吊燈此刻也美輪美奐的被高高懸掛在了舞廳正中央的天花板之上。不計其數的雪白蠟燭正把整個天花板之上,那繁復精美的雕花刻印給照的出奇的明亮與清晰。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佔據著舞廳一角的那個盛大的交響樂團。從站在最前排的指揮到最後排的打鼓者,竟然沒有一個不是真正的人類。這些成員中有男有女的‘音樂家們’。顯然也很敏感的感受到了,不時就會有一個人狼或是吸血鬼站在離他們的稍遠的地方,用打量食物一樣的眼神饒有興致的對他們從上看到下。
在舞會上吃掉被雇佣來的人類僕人或是音樂家們,在魔族們的舞會上其實已經是相當普遍和習以為常的事情了。
但是今晚從這些音樂家們的手中,被演奏出來的各種各樣音符。卻一丁點兒都沒有透露出對死亡恐懼著的顫音。因為他們很清楚,不可能會有任何一個吸血鬼,人狼或是僵尸。有足夠的膽敢在納爾斯公爵舉辦的舞會上對他們下手。所以今晚在這里的他們,根本就不需要為任何事情耳感到提心吊膽著。
那些魔族顯然也很清楚這條心照不宣的規矩,所以每一個人都只是站在那兒眼饞上好一會兒。就不得不不甘願的轉身,隨便的去找一張陳列著各種人類食物的桌子邊,像是泄憤一樣的塞下一盤又一盤的食物。
那麼如此雷同與野獸一樣的吃相,如果讓此刻正在廚房里水深火熱的,做出這些美食的洛梨亞和庫駱看到的話。一定會憤怒的感覺有夠不值,然後直接的撂挑子說不干就不干了吧?
「夫人,生魚片的盤子空了」
「夫人,半熟的帶血牛排也沒了」
看起來完全就像是個修羅場一樣,升騰著各種迷蒙白色煙霧的超大型廚房里。洛梨亞穿著她一件做工最差的長裙,站在巨大的湯鍋邊正不斷的用加長型的湯勺,在其中順時針的不斷攪拌著。
「又沒了?真是的,還煮什麼湯啊。干脆把所有的食材都隨便的切一切。也不用煮了,直接帶血的端上桌不就好了嗎?」。
憤憤然中的男爵夫人,忍不住的用自己握著的那把湯勺,當當當的就敲擊上了她面前的那口湯鍋的鍋口。這確實是在無法怪她太沉不住氣,畢竟她從舞會開始前的一小時里,就已經和這些城堡里的其他吸血鬼廚師們一起,站在這里揮汗如雨如臨大敵的干這干哪了。而可恨的是外面的舞會剛剛開始還沒能沒滿上半小時,連身為主角的勞倫斯公爵和費里西安諾男爵都沒下樓呢。
比其他煮熟的食物更容易的被掃蕩掉的,就屬那幾盤基本沒怎麼烹煮過的肉食了。暢銷的程度簡直已經直接的演變成,只要從這里被端出去不滿十分鐘,就肯定會有一個或是兩個城堡的佣人沖進來對她回報,東西已經被吃光了
「柯克蘭上菜上菜」
已經完全的鬧起小孩子脾氣來的男爵夫人,一邊繼續 當 當的敲著她的湯鍋。一邊回頭對著始終被綁在了爐灶前的小個子少年吆喝著。可憐的少年,明明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類。卻得混跡在盡是吸血鬼的廚房里,身上穿著和他們一樣的白色廚房服,頭上更是帶著高高的廚師帽。更特別的是,他的脖子上還奇異的環掛著一條毛巾。不時就能夠看到,他一邊用著自己的左手顛著鍋。好讓剛下鍋的血淋淋牛排在平底鍋里跳躍著翻面。一邊還得見縫插針的拽起那條早就被燻熱了的毛巾,胡亂的擦拭著自己的頸部與額頭。
「知道了」
這麼隨口答應著的庫駱,其實連額頭上的汗珠都沒有能夠被仔細的擦掉。就已經棄了毛巾用手去抓那只一直被隔在了灶台上的香料瓶了。那是少年混合了許許多多特殊香料調配制作耳成的,當他把瓶子倒轉過來,讓瓶內的香料從瓶口上被挖出的小洞里灑落掉鍋內半熟的牛排上時,幾乎立刻就會用一種濃郁好聞的誘人香味,從高溫的平底鍋中飄蕩出來。
「好了」在最後一次的顛鍋完成之後,少年立刻就迅速的轉回過了身。將剛剛還在鍋子被顛來覆去的那兩塊牛排,用鏟子給扒拉進了一個大號的雪白食盤里。那里面已經層層疊疊的疊下了,不下十塊的半熟牛排了。
「太好了。謝謝夫人」
那個剛剛站在廚房門口叫沒有半熟牛排的僕人,立刻就歡天喜地左右躲閃著跑了進來。端起那盤在所有魔族眼中,都無疑會是一道誘人的至高美食向外走去。其實他已經算是十分的久等了。剛才進來叫沒有生魚片了的那名女僕,早就已經理科的端走了一盤預先切好放在那里的生魚片了。不過這本來就是沒有可比性的事情,畢竟半生的牛排再怎麼半生,也還是需要庫駱把它們放緊鍋里,擱上火去烹飪一番的。
「真是的,簡直就是在浪費我們的勞動力……。」小聲嘀咕著的男爵夫人,顯然還是意難平著。與她相比,在她身後又立刻機械化的投入進了下一輪半生牛排制作中去的王國天才料理少年,就顯得要樂在其中許多了。
「夫人」
「該死的又怎麼了?你拿出去都還沒有超過五分鐘呢」尋仇一般的憤然回頭,洛梨亞幾乎立刻就認出對方,確實就是剛剛進來拿生魚片的那個笑女僕。
「不,不是的。是克洛德先生……先生他讓我給您傳句話……。」
「什麼?」听說是有話要傳,洛梨亞的聲音就沒有剛剛的那麼張狂了,不過硬邦邦的語氣顯然還是在說明,她此刻的心情已經惡劣到了極點。
「先生,先生他說可以請夫人回樓上沐浴更衣了。公爵大人很快就要準備下樓了。」
「……知道了」听到對方帶來的話是自己終于可以得到解月兌了,渾身的衣服早就已經被汗打濕過一層的男爵夫人。終于也隱隱的露出了些微的笑意,「去他該死的舞會我要去睡覺。」
最後一次攪拌過了吃深極重的湯鍋,將自己手中的湯勺清脆的給扔在了灶台上的洛梨亞。在輕快的提高了長裙的裙擺向外大步流星的走去時,嘴中對其他曾經和她一起奮戰過的吸血鬼廚師們,吐出的就是這樣一句的告別語。
而這句話沒能等上十分鐘,就被傳到了仍然在奢華的主人房里更衣的納爾斯公爵面前。
「呵呵,克洛德。我們的這位費里西安諾公爵夫人,還真是有趣的緊啊」
諾爾笑吟吟的眼望著自己面前的那面又高又大的立地鏡。而他身邊最忠實能干的面癱執事,就算是在自己跟他講話的時候,也依然自顧自的忙著幫他把敞開的襯衫紐扣一個接一個的扣了起來。
「我會讓服侍男爵夫人的蕾妮務必留意,不要真的讓男爵夫人睡著的。」和自家的主人那興致盎然的說話聲,形成了鮮明對比的就是克洛德那既充滿了禁欲色彩,又無趣理智到了極點的刻板回答。
「不不,我的意思是說。我一點都不介意讓她真的去睡覺的,其實……我也很想睡來著。」
「公爵大人,恕我直言。不管是男爵夫人還是您,在舞會結束之前誰都不能去睡覺。」
「……克洛德,就是因為你這樣,我才會那麼的討厭你你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沒趣的家伙了。」沉默了有好一會兒,臉上剛剛還堆滿著笑意的俊逸男子,終于撐不住的沉下了臉來。
若是換做了是別人,對著自家的主子這麼當頭一盆冷水澆下來。還硬生生的毀了他的興致,就已經相當的糟糕了。更何況諾爾還是當著他的面說討厭他?可惜這樣的打擊好像一點都沒能對連表情絲毫沒有變化的克洛德產生影響。他依然只是繼續手腳麻利的蹲去,為諾爾細心的整理著褲管。
「像她這麼有趣的女人,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是很少見啊。嗯,起碼我之前只認識過一個……少見的都讓我忍不住的想起她了。」
百無聊賴的對著自己倒影在鏡子里的樣子,喃喃自語著的諾爾。眼神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變得深邃了許多,仿佛隱隱的還透著一些懷念的意思。
「說實話……我真討厭有人能夠有趣的讓我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