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王喻元一路都很安靜,氣氛很是尷尬,她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情緒,總覺得自己對王喻元熱情過頭了,是因為他填補了自己心中的失落還是……呼之欲出的答案讓她不忍心再往下想。
「小青.」半推院門,左右張望了一下,小青不在院子里,石桌上還放著她的繡布,該是去屋里了吧。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剛王公子來找你了。」听見小姐叫自己,她只顧著回應,卻沒想到王喻元早就站在小姐的身後,這下可闖禍了。
小青冒失的話剛出口,上官清秋心中一陣哆嗦,想著該怎麼解釋才好,他眉頭緊皺著,該不會是生氣了吧,可這實話真是不能說的,說了也只會連累他而已,只能再騙他一回了,這言不由己的苦衷,就是墨軒澈害的,這許久未出現的名字,果然一想起就不會有什麼好事。
小青見事態嚴重,氣氛也不對勁,早就溜到房里去了。「那個……你听我解釋吧!「她雙手絞著衣角,想要解釋,卻又怕他會不听。
「不用解釋,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這次我就不計較了,下次可不許再騙我了。」見著她緊張的樣子,真好,若說這騙,還不知道是誰騙誰呢。
「真的?謝謝你。」她有些不可置信,有人這樣輕易的、不問理由的相信了自己,這樣的話,第一次有人這樣說吧,就是以前的葉楓也沒有過。
「去吃飯吧,我可是餓了。」牽過她還緊張的絞著衣角的手,涼涼的,沒有溫度,這樣的手,少了個人握著才會這麼冰冷吧。
小青已經把碗筷擺好了,就等著兩人進來吃飯,自己溜進來是個很明智的決定,呆在那里,小姐一定饒不了自己。
「小青……」听到頭頂傳來上官清秋邪惡的冷笑聲,小青嚇得筷子都丟在了地上,「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怪我。」
自己只不過是心血來潮想嚇唬嚇唬一下她而已,誰叫她每次都不肯改口,她這惶恐的樣子反倒把自己嚇到了,這丫頭,就生怕她家小姐對她不滿意。
這頓飯倒是吃得很溫馨,小青怕自己責怪她,猛給自己夾菜補救,王喻元也是一直面帶微笑的,看樣子,還是吃得很滿意的。
「小姐,你這是在干嘛?這畫的是什麼啊!好可愛啊!」吃完飯小姐就開始畫了,這畫出來的東西自己看了比那些山水鳥蟲之類的話都喜歡。
「這是犬夜叉,很可愛吧,今天我在紅樓跟那里的老板談了筆交易,要是這東西賣得好,以後我們的生活就不用愁了。」王喻元走後自己就一直在畫,自己只是畫原圖而已,速度還是很快的,明天就可以把這些拿給連城炎了,要讓他知道自己的辦事效率也是很好的,這筆交易他一定不虧。
「你看那下面我都標了名字呢,喜歡的話等下我畫幅大大的給你。」想想還畫什麼呢,那丑陋的妖怪是不能畫的,要畫些可愛又漂亮的才有市場,不一定藥畫犬夜叉,畫別的也行,看來這工作是比那連環畫的好做些。
因為晚上趕著畫圖,上官清秋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來,自己生活真是自在,想怎麼懶床就怎麼懶床,反正沒人知道。
吃過飯她就興致勃勃的帶著圖紙去找連城炎了,昨晚她趕著畫了一百張,有單人物的,也有帶場景的,這樣顧客才能有更多選擇。
到了紅樓,管事卻說連城炎一早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想著王喻元的酒樓也在附近,把圖紙交給管事,叫他等連城炎回來了轉交易下,就慢悠悠的出去轉悠了,說不定路上也能遇上連城炎呢,她是這樣想的。
誰知到了酒樓,王喻元也不在,可把她郁悶得緊,這一趟,人都沒見著一個,買了小青愛吃的魚糕丸子,灰溜溜的又回去了。
「小姐,這麼快就回來啦,還帶我最愛的魚糕丸子,小姐對我真好。」看著小青滿足幸福的樣子,她突然就感慨很多,簡單,反而更容易收獲幸福,自己,什麼時候能變得跟小青一樣呢。
「小青,昨天幫你畫的圖我放在書案上,你自己去拿吧,昨天睡得太晚,我在去補一覺,人來了再叫我。」轉念以想,誰又會來呢,知道自己住的地方的只有王喻元跟連城炎,他們可是大忙人,哪有時間來理會自己。
她剛迷上眼楮,小青就跑進來說是紅樓里那個白衣男子來了,無奈的打了個哈欠,這覺是睡不成了。
「連城,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圖紙你都看到了吧。」揉了揉睡意朦朧的雙眼,盡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失體面。
「看到了,交給畫師我就過來了,今日出去了,沒想到你速度這麼快,估計過兩天就可以再繡莊出售了。」一晚畫好一百張,怕是熬夜了吧。「叫你搬去我那的,你不依,看,現在白跑一趟了吧。」連城炎看著書案上燃盡的油燈,對于他的敬業他很是滿意,但她累成這樣子,自己心里總覺得不忍。
「讓你見笑了,我習慣一個人慣了。」在桌邊喝了唄茶,神情清爽了許多,幸好自己跟小青在家也是男子打扮,不然這突然到訪,倒被人逮個正著,看來,以後沒不能換回女裝了,也要提醒小青注意下,她那大嘴巴,必須要堵住。
「看你這樣。我也不打擾你了,你過兩天去我那吧,帶你去看看繡莊賣這種繡紙生意怎樣。」
「好吧,後天中午我去找你,到時候你可別不在。」她打趣著把連城炎送出了門,「小青,來一下,跟你說事。」這小青,又溜到哪去了。
「小姐,什麼事?」小青在廚房走了出來,原來是躲到廚房吃魚糕丸子去了。
「小青,你也看到了,剛那個就是紅樓的老板,也是我現在的合作人,你這天天小姐小姐的可不行了,要是哪天他突然來了,我們的身份就暴露了,所以現在你必須該口叫我哥,懂嗎?還有在家也不可以穿女裝,明白嗎?「
「明白,小姐。「
「還叫小姐?「上官清秋揚起手就想給她一個爆栗。
「明白了,哥……「小青趕忙捂住頭,小姐這手勁可大了,她可不想被她敲這一下。
「知道了就行,我繼續去睡了,晚飯不用叫我了。「她打著哈欠,拖著沉重的步伐,寬衣就睡下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她伸著懶腰走到院子里,這覺睡得可真舒服,舒展肢體,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今天該做什麼呢?看到院子里的梧桐樹,一下來了主意,搭個秋千挺好的,以前她一直喜歡蘇軾的《蝶戀花》里的場景,‘牆里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內佳人笑’,自己就當一回詞里的佳人。
「小青,去找下房里可有粗長的麻繩,我們來做個秋千。「听著是要做秋千,小青很是贊同,立馬就是屋子里找起麻繩來。不一會兒,就找出了木板麻繩。
「小姐,你上去,我推你吧。」看著搭好的秋千,小青滿臉的興奮,但小姐第一的她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她家小姐。
「好吧,等下換我推你。」秋千慢慢的蕩著,柔和的風吹起她的黑發衣衫,感覺就像回到了以前,耳邊還回響著自己叫老爸加把力的聲音,可是現在,一切都是面目全非了。「小青,加把力,我想看到外面。「
「好的小姐,注意了。「不管速度多快,春天的風總是柔和的,她喜歡春天,總是有柔和清爽的風,拂過臉頰,卻能在心里泛起一陣漣漪。高蕩起的秋千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完美的弧線,高揚之後急速退回,幾個來回,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小了,她剛欲喚小青快些,卻看到了身後淺笑的王喻元,什麼時候來的,自己玩得盡心,倒是沒注意。「來了多久了?」
「有一會兒了,看你玩得高興,就沒打擾。」他一手一推,秋千就飛快的蕩了起來。
「哦……」沒有多言,她只想靜靜地沉浸在此刻。
傍晚吃飯,上官清秋沒吃幾口就放了筷子,不知怎麼,心里總是忐忑不安,王喻元來了一下就回去了,自己這心情肯定不是為他的,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了……本以為睡一覺就好了,誰知第二天起來,這種莫名的不安反而加重了,到底為了什麼,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想起今天是和連城炎約定去繡莊的日子,吃了飯就連忙趕去了紅樓。
連城炎已經在後院等了,靜立風中的他衣袂飄飄,像是隨時都會隨風而去一般。「走吧,今天,我們就去看看。「踩著連城炎的步伐,一路隨行到了繡莊,現在午時剛過,繡莊里還沒多少人,上官清秋仔細的看了下畫師畫的繡紙,還是挺神似的,這些繡紙擺在鋪子里最顯眼的位置,客人一進門,就能看到了,至于這效果如何,稍等便知了。
跟連城炎喝了杯茶的功夫,就開始有客人進門了,看了自己這伙伴沒有選錯,連城炎生意這麼大,肯定有著固定的客源。
進來的是位小姐,看這著裝,就知道是大家閨秀,進來就目光緊盯著壁上的繡紙,想必是對這繡紙有幾分興趣的了。
「這是今天剛掛出來的,這繡紙可是只有我們這家有,小姐可有興趣?」掌櫃上前解釋,」這種繡紙不止簡單、繡出來也是很美觀的,這是我們這繡好的,您客源看一下。「東家今早特意交待這種繡紙要詳細介紹,對所有客人推薦。
「真繡紙還是第一次見,不過這樣子倒是可愛得緊,替我包上兩件吧,若是繡著好我再來買。「這小姐拿著這繡紙就舍不得放下了,什麼都沒說,就買了兩件。
緊接著,一單一單的買賣都做下來了,來的大多是是听到消息特意前來買的,這連城炎讓畫師這兩天畫的繡紙在這一下午就賣完了,這時代沒有復印機真麻煩,上官清秋心想著,這約定的交易的二八分成,連城炎生意這麼大,就是這一小半的分成也夠自己生活了。
「連城,看吧,我沒夸口吧,這交易,你是穩賺啊。「賣得這麼好在連城炎看來也有些驚奇,事先也預料到這東西會好賣,但賣得這般火熱,到是出乎意料了,這慕容秋,倒真是有些法子。「走吧,請你喝酒去。「
「正有此意。「自己做了這麼件好事,就當慶祝一下。
當下邁著步子,就出了繡莊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