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正在焦急,突然從背後伸來一只大掌霸道的罩在她豐盈的胸前,邪肆的亂模。
貓了個咪的拿開你的貓爪
藍瑾兒嚇得冷汗直冒,鄙棄的怒喝卻悄無聲息的被粗陋但激人澎湃的樂聲完全吞沒。兩只手都被拽住了,只好拼命的拿腳往後踹。可能是拉著她手的男子感覺到了她的掙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將她用力一拉——如此成功的擺月兌了身後的貓爪。藍瑾兒以很曖昧的姿勢跌倒在他懷里。個很高,胸很寬。
藍瑾兒大口呼氣,胸口砰砰亂撞。失策,絕對的失策。沒想到一熄燈會混亂成這樣。
「哥們,我有急事,拜托你放手。」撐開他,她踮起腳尖湊近他耳根大聲喊話。
看不清他的五官,可藍瑾兒感覺他愣了愣。因為他原本是隨著節奏一抖一抖的,可他現在慢了下來。估計是听見了她的喊話,可那手卻依舊沒有松開的意思。不過這人可能還算君子,並無過分舉動。
「真的有急事——尿急啊」藍瑾兒使勁全身力氣在他耳邊大喊一聲,那人大概被這破壞情調的言行給嚇住了,或是難為情,反正,身子一縮,手便松了。
藍瑾兒趕緊將雙手藏好,七跌八撞的四處找人,若不是鼓聲太震耳,她一定會大聲喊叫。可是,就算此刻她喊破了嗓子,也只能喊得應自己。
不行,這麼找下去不是辦法。雖然手是沒再被人牽了,可還是被模了好幾把。估計艙內有近兩百號人,暗燈迷霧,而且,還有人不斷的往外面走——對啊,在這里最多只是被揩油,勾搭上的,是會到左艙去——那個的。
守住出入口不就成了?
她跟在一對男女身後往外走,她認得那個女人的裙子,不就是那個麗麗麼?摟著她腰的那個男子卻是沒映像。
看來,出入這里的女子,也是尋歡來的。先吟詩賞樂,然後暗度陳倉。
吧女依舊在,見藍瑾兒獨自出來,眼里閃過一絲疑惑,「小姐,需要幫忙麼?」
藍瑾兒不知道她們這里,性質會惡劣到什麼程度,遂捂著胸裝難過,「我有哮喘,需要透透氣。」
吧女似信非信,「需要找大夫麼?」
藍瑾兒呼吸急促,張著嘴喘氣,「我需要新鮮空氣,我對花香有些過敏。」
吧女道,「好,甬道上有窗欞,你可以打開。若需要幫助,請隨時找我。」
「謝謝。」藍瑾兒微微欠身,踉蹌著往外走。
長長的甬道只有牆角間或有小小的暗燈,不過,沒有迷霧,過往的人臉可以辨認得出來。藍瑾兒往入口的右邊走幾步,這樣比較的掩人耳目,也能不落過任何一張臉。
她推開一扇窗,即有濕熱的風撲面而來。這就是西湖,醉生夢死的西湖。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荒yin許多。較之于現代的一些以性為主題的派對,實在,有過之而無不及。
唉,古代的男人,真是可以隨心所「欲」啊
不僅在家可以三妻四妾,這逛青樓不犯法,還經常有這種彈琴說愛的宴會,只要有錢,理所當然可以夜夜換伴。
媚佳大嬸,你的強壓政策是有道理的
看這紅船內,知書達理,彬彬有禮的男子比比皆是,一熄了燈就原形畢露。雖然,有幕後黑手暗箱操作,可是,都是自願踏上這片水上樂園的啊。
雖然,花心是人的本能。沒必要耿耿于懷。可是,人都有美好的願望的。希望自己的那一個,可以不一樣。
當初,不就是覺得胖子老實麼?
沒想到,這才,唉,唉,唉……實在不想對人性失望。否則,活著還有什麼念想?
若真能有忘情水,能讓她心如止水,也便罷了。可偏偏感情豐富又細膩……所謂苦海無邊,卻總是不願上岸。
突然,黑暗中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胖子
明明看他一直喝的是果汁,為何走路踉蹌欲倒……後面跟著的,是甜馨兒。
「不用你扶,我,自己,可以走。」是他的聲音,一把推開了追上前來的甜馨兒。動作顯得有些無力,可看的出他的意圖,拒絕的很堅定。
「好,我不扶。去我那喝杯醒酒茶?」甜馨兒小心的跟在他後面,溫柔的說著,「若你爹看你喝醉了,又該罰你了。」
「我沒,醉,喝一杯,怎會醉……」
話還未完,整個人就倒在甜馨兒身上,甜馨兒一手抱著他的腰,將他的頭靠在她的肩上,哄小孩一般體貼細心的拍著他的背。
喝一杯怎麼會醉?
藍瑾兒疑惑,這個女人肯定有動了手腳,「那個,喂」
藍瑾兒大聲喊道,恐聲音小了他們听不見。
甜馨兒扛著他回頭,「你叫誰?」
藍瑾兒指著唐福貴,「我喊他,請問他是不是姓唐?」
「是。」甜馨兒黝黑的眼楮警惕的看著藍瑾兒。
「你將他喊起來,我要找他算賬。」藍瑾兒隨口胡謅道。
「算何賬?」
「他欠我錢,還搶了我的東西。跑了,我好不容易才逮著了,這回,定不會讓他跑了。」
「笑話,你認錯人了,誰都會欠人錢,搶人東西。他不可能。」
「就是他,唐福貴,上次在酒樓喝醉了,拿我家的傳家寶玩,兩個卻不小心打破了一個。他說要賠的,可是身上沒錢。說改天給我。卻一直沒給」
「多少錢?」
「五十萬兩」
「什麼傳家寶值那麼多錢?明明就是訛人。」甜馨兒听了這個天文數字很是一怔,不想和她糾纏下去,攙著唐福貴往前走。
「不行」藍瑾兒拉住她,「不信你喊他起來我們當面對質看我可有訛人」
「請你自重,不要無理取鬧否則,我不客氣了這紅船之上,可不是任由人撒野的」
藍瑾兒見硬的不行,便來軟的,「姑娘,求求你,那可是皇帝的御賜之物,我若打失了,可是死罪啊求你喊他起來,好歹賠上錢。我一家老小七八百人,那是拿這錢逃命去的呀。求求你了姑娘。唐家不缺這份錢,估計他也不是躲債,只是忘記了。你喊他起來,問問清楚。他若硬是不賠,那也將拿走的那個還我啊……不然,我就是死,也是要纏著你們的」
甜馨兒看著她表情豐富的臉,也不想鬧大事,和緩了語氣,「今兒他醉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了。你不如明日來這里找他。」
來這里找?有沒有搞錯?
「可是,我再也不敢輕易相信人了,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的話是可信的」藍瑾兒很是幽怨的哭泣道。
後面又有人來,藍瑾兒故意上前一步,不做聲色的擋在了甬道正中間,讓後面的人過不去,後面那人就來推她,「請讓讓,讓讓。」
聲音有些焦急不耐。
藍瑾兒哪里肯讓,繼續哭泣,「七百六十九條性命啊,求求你,求求你了,甜馨兒姑娘你就發發慈悲吧,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七百六十九條人命啊」
後面那人yu火再焚身,那也唬出一身汗來,七百六十九條人命?
甜馨兒見後面還陸續有人出來,恐此事鬧大,「好,你跟我來。」
藍瑾兒自然不肯,走了,唐寶唐貝怎麼辦?
「不,我不敢去。」藍瑾兒倔強的理直氣壯的哭道,「我要是去了,你們將我殺人滅口怎麼辦?」
後面一女子嚇得亂叫,「殺人,哪里殺人?」
甜馨兒惱怒,「那你究竟想如何」
「我說了,只要你將他弄起來,或者還我錢,或者還我東西。隨便一樣,我家七百六十九條性命也能熬得下去啊」
「可是,他醉成這個樣子,我怎麼將他弄醒」
藍瑾兒道,「那你將他放在這里我守著,你去拿醒酒茶,若他醒後說我胡說的,我便隨你處置」
甜馨兒無法,卻是道,「那你要是將他怎麼樣了,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賠我可不敢輕易將人交給你」
藍瑾兒道,「那這樣,再找個人來和我一起守著便罷。」
甜馨兒看來看她身後的男女,俱都不是可靠之人,她可不敢將唐福貴隨意交托給誰,「你說找誰?」
藍瑾兒想了想,「我今兒晚上,只認識了莫公子。不如,就喊莫公子來。」
甜馨兒對後面那人道,「還請王公子幫忙跑一趟。」
事關重大,那王公子自然不敢不去,「好,我盡力找找。」
藍瑾兒暗地里松口氣,但願,今晚有驚無險。
甜馨兒攙的支不住,藍瑾兒見唐福貴連話都不說了,不禁擔心,不知道這女人使了什麼藥。
「要不,我幫著扶住?」藍瑾兒詢問。
甜馨兒卻一口回絕,「不行,你不能踫他」
藍瑾兒也不再勉強,只耐心的等候。
過了好幾撥人,因為很是猴急,所以不曾怎麼留意堵在甬道里的三人。
總算,莫靈卿出現在眼前,他的狀態,較之其他人要好的多,許是藍瑾兒有過提醒,加以防範的緣故。
甜馨兒將唐福貴交給莫靈卿,「靈卿,三爺喝醉了,這個女人卻說三爺欠她錢,糾纏著不肯走。我去拿醒酒藥,你好生看著他。」
莫靈卿忍俊不禁,不過還好夜黑燈暗,沒人看見,「好,這里交給我,你只管去。」
那王公子也顧不得好奇,拉著那女子就跑了。
「能騙到甜馨兒的人,著實不多啊。」莫靈卿小聲的笑道。
藍瑾兒只看甜馨兒走了,忙著給唐福貴把脈,卻是奇得很,脈象出奇的平和,比醉鬼的正常多了,比發春的人,更是正常的多了。就和睡著了一般。
看來,這個甜馨兒,是個下藥高手。
「莫公子,你可有看見我兩個妹妹?」藍瑾兒問道。
「沒看到,听了你的話,我一直坐在原處等你,許久不來,我還以為你們走了。我卻是不好中途離開的,所以,依舊坐著喝了會酒。」莫靈卿道。
「可有法子找到她們?我真擔心,你看,好些人都已經……」藍瑾兒嘆口氣,「要不,你在這里,我再進去找會?」
莫靈卿道,「不行,里面的人都已經不大清醒了,你一個小女子,進去不得。」
藍瑾兒想著也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好不容易月兌了身出來,這會進去,無疑羊入虎口。唐寶唐貝若能听自己的話,估計會小心應付,不至于放縱自己。也會和莫公子一樣少受影響。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甜馨兒才來,手里端著一只玉斗杯,卻是不著急給唐福貴喝,盯著藍瑾兒道,「你若所說是真,何以到這個時候才來找他要賬?你們在艙中早已是會過面了的。」
藍瑾兒道,「可是,當時那麼多人,我是擔心失了他的面子,他惱怒。後來,你又一直和他說話,我哪里找得到機會?熄了燈之後,我只好在門口守著,你說,除了如此,我還有何辦法?」
甜馨兒听這解釋確實合理,便將斗杯送到唐福貴嘴邊,莫靈卿倒著他的頭,兩人合力將解藥喂了進去。
過了片刻,唐福貴果然清醒,「我這是在哪?」
甜馨兒拿了香味撲鼻的汗巾子給他擦了嘴,柔聲道,「三爺,你喝醉了,這個女人說你欠她五十萬兩銀子。」
五十萬兩?
唐福貴就算頭仍是有些暈,那也被驚醒了,「我欠誰五十萬兩銀子?」
「欠我」藍瑾兒怒氣沖沖,劈頭蓋臉一番訓斥,「死胖子,你欠人錢還想賴賬啊說話不算話,早知道你是這種只喜歡花天酒地的臭男人,就不該吃你一碗拉面,就以為是個老實可靠的,放了你走」
唐福貴就算再笨,那也知道面前這個帶眼罩的人是誰了,戰戰兢兢的道,「我們出去說。」
「不行」藍瑾兒大聲道,「我還有兩個妹妹在里面,你和我一起進去找。找到人了我才能走。」
唐福貴想起和她一起來的兩人,便對莫靈卿道,「靈卿,這里麻煩你了,我先帶她走。」
「三爺,你真欠她錢?」甜馨兒仍是不敢相信,什麼寶貝值五十萬兩?
「行,你們走吧,我定將她們安全送回去。」莫靈卿道。
唐福貴也不回答甜馨兒的話,就拉著藍瑾兒走了。
甜馨兒狐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出了紅船,藍瑾兒才卸了眼罩丟在腳下狠狠的踩了一腳,看著有些蒼白的唐福貴道,「你可知道,你剛才被她下藥了,說吧,你和她什麼關系?」
天色已晚,可西湖畔卻越來越熱鬧,藍瑾兒坐在湖畔的石凳上,看著粼粼的湖水在燈光的倒影中晃動。
唐福貴頹喪的坐在她身邊,「本來,我是不來的。也早就決定不會再參加這種聚會。可是,馨兒說今天是她的生辰,她一個人在這里無親無故,我又是她的師傅,希望我能來陪她說會話。其實我已經很小心了,滴酒未沾,可是,最後還是捺不住她的勸,只喝了一小杯,而已。我不知道她竟然是這種人。」
馨兒?喊得倒是親切不過從他今日的表現看來,沒有說謊。
「哪種人?索腿女王吧?我看你就是故意給她機會」藍瑾兒沒好氣的道。
唐福貴心驚膽戰,「你怎麼知道?」
「你,老實交代,以前有沒有和她那個。」藍瑾兒胸口堵得慌,在地上撿了一顆石子,朝水中扔去。真是悲劇,還沒做老婆,就得面對這些亂七八糟的情感糾葛。
「沒有。我不喜歡她。」唐福貴不安的看著她生氣的臉,抱著她的肩,「瑾妹,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的意思,你是喜歡青了?」藍瑾兒用力將他掙開,抓了一把石子,狠狠的砸進了水里。
一想起那日他跟著唐家人走了,將病中的她丟在瑾芳宅,心里就被剜了一刀似的痛。
「是曾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不過,那是認識你之前。以後,再也不會喜歡別人了。」唐福貴憂傷內疚的看著她的臉,很是坦誠嚴肅的說。他不想對她撒謊。他對她的心,天地可鑒。
「那誰知道你在遇見又一個喜歡的人之後,會不會將對我的喜歡,也變成不喜歡呢?」藍瑾兒鼻子一酸,眼楮濕熱起來。
「我發誓,我不會。」唐福貴心疼給她擦淚,後悔不已。
「隨你會不會。反正,我也不是沒人要,也不愁沒人喜歡。硬是嫁不到好人家。那我也可以到這種風月場所來,隨便傍個有錢又帥的公子哥,省的做人家老婆一天到晚還要提醒吊膽老公被人搶。」藍瑾兒臉色很是陰沉的說。
唐福貴哪里受得起這樣的威嚇,惶恐不安的他趕緊的將她拉進懷中,纏的緊緊的,生怕下一刻就被人搶走了,「瑾妹,我再也不敢了,你一定不能對我灰心。你一定要相信我。」
「信任,是自己給的,而不是別人給的。你若可信,我又怎會不信你。你若不可信,我想信你也信不來。」
「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心軟。不會優柔寡斷。我和所有的異性都斷絕來往,當她們是空氣,你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