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詫焦急疑惑而又無可奈何的看著她們倆你一句我一句的爭鋒相對,听到後面才明白是所為何事。這個碧瑤,竟然連那種話都說的出口,真是欠揍簡直比二丫還刁蠻,簡直就是個偏執狂
不過,眾人又忍不住擔憂和猜測,他們倆在外面干嘛?寒星慫恿她私奔?他怎麼會有這麼不可思議的思想和行為?
不及唐福貴給個反應,碧瑤又搶過話來。神情激動,義正辭嚴的指著藍瑾兒,聲淚俱下。
「看吧。你就是這樣,你將三爺當什麼?你除了一再讓他為難,一再讓他傷心,你還會為他做什麼?我告訴你,我不會走的,死也要死在這個屋子里」
藍瑾兒被罵的目瞪口呆。我除了讓他為難讓他傷心就沒為他做過什麼?
碧瑤這是干嘛?向我討伐?興師問罪?懲奸除惡?
她以為她是誰?他的守護神嗎
「碧瑤,你別太過分了。」唐寶將她的手指打下來,嚴厲的訓斥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嗎?你要死,也請死到外面去。」
若不是大丫見勢頭不對趕緊的拉住二丫,夏花則捂著她的嘴。不然,二丫早就發飆了。這唐府,未免也欺人太甚了,飯飯吃不到也就算了,連個丫鬟也指著主子的鼻子罵可恨可恨是可忍孰不可忍
原來是在為他打抱不平。唐福貴這才明白了碧瑤的心思。以前她除了心直口快加調皮任性一些,倒也一直和府里的人相處和睦。所以他一直不明白何以她今天會如此反常。這丫頭,唉。對他其實就和二丫對藍瑾兒差不多。
「碧瑤。」他從搖椅中起來,只是腿還有一點隱痛,卻並不妨礙行動。走到碧瑤身邊,嚴肅而堅毅的語氣說道,「不許再胡鬧,快向三女乃女乃道歉。今天的事,你誤會三女乃女乃了。我絕對相信她和寒星之間只是朋友加雇佣的關系。且你言行實在太過沖動魯莽,盡管一切都是為我著想。可也不能說出那麼不負責任的話來。如果三女乃女乃能原諒你,我就留著你在這屋里。若你還這麼任性蠻橫,為了家宅安寧,我也留不得你。」
並非他狠心。可是,碧瑤的行為的確是過了些。
碧瑤不可置信的看著唐福貴,心如刀割,淚如雨下,「你讓我向她道歉?你要趕我走?我沒錯你信她不信我?我跟了你十幾年,對你忠心耿耿忠貞不二。你才認識她多久?她若真有你說的那麼好,那我也就認了。我心甘情願的去服侍她。可是,她和那個寒公子之間的眉來眼去,默契溫情,我看的一清二楚。你可以被她蒙騙,我卻不會——」
「夠了。」藍瑾兒將手從赤古的毛發間拿開,穿了鞋履起身,打斷她的話,冷毅的道,「我的為人如何不必向你交代。如果明天看到你還是這麼沖動無禮尊卑不分的話。就算老爺來保你,我也不能留你。」
「走吧。別去晚了,我又得落人話柄。」她看著唐福貴淡淡的說,然後一手拉著唐貝,一邊留給赤古往外走。
這段婚姻真是冰火五重天。
時代代溝吧?不然怎麼總這麼無力?
家長還沒擺平,又來個極品丫鬟。看來,在這里立足,還得做很多的努力。
「姐姐。你別生氣。」唐貝看她落落寡歡,安慰道,明亮的眸子在燈光下閃爍。
「不會。」藍瑾兒淺淺的勾著嘴角。這會她真不生氣。內心也很平靜。盡管夾著淡淡的哀愁。
自己絕非完人,缺點的確一大堆。在這種大家庭里。讓所有的人包容和認可自己是不可能的事情。讓所有的人喜歡自己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或許,是該學著適應,學著接受。為了能和他幸福的長相廝守,為了肚子里的寶寶能有一個完整而溫馨的家庭。付出和容忍總是必須的。
何況,連在裴府的日子都容忍過來了,何況是這里?在這里畢竟她不是孤單的。有大丫二丫,有寶寶貝貝,有至少到現在還深愛她的相公。還有赤古魯巴。
又或許是,正因為有了這麼多的疼愛和呵護。她才恃寵而驕,我行我素。才惹來這麼多反感和攻擊的目光吧?
這麼想著。一行人便各懷心事安安靜靜的走到了含香閣。
老太太大太太老爺大爺大*女乃二爺二女乃女乃福珠福琴都還在花廳飲茶談天。香草將一行人引去,眾人在花園外就听見了歡喜的說笑聲。
「大爺在說書呢。」香草笑著對眾人說,「太太們女乃女乃們今兒可都高興的很。」
對這個大哥,藍瑾兒沒什麼映像,听說不務正業,只在外面寵養男伶。初進唐府那日,不就是听說他和什麼將軍爭一個戲子而被打?唐家還因此掉了兩筆大生意?
敬茶那日也見過,但不曾留意。這會竟然連他的模樣都想不起。不過想來,大概是個貪樂的紈褲子弟吧?
「赤古乖,你自己在這花園里轉轉。不許亂跑,不許傷人。」藍瑾兒拍拍赤古毛茸茸的頭,讓他自由活動。赤古不僅武功高強。且嗅覺靈敏。他能及時感應得到危險的信號。且不受表面現象的干擾。
經過這麼多事,帶著他在身邊還是有必要的。
「我們看著赤古。」夏花拉著二丫說,「大丫姐姐一個人跟進去伺候就好了。」
藍瑾兒點點頭。她礙眼,勢必她的跟班也礙眼。夏花真懂事。
花廳中的人因為唐福貴一行的到來而暫緩了听書說笑。老太太大太太的目光先是關切寵愛的看著唐福貴,一瞥到他身邊的藍瑾兒,目光立即冷淡下來。待又轉到唐寶唐貝身上,目光才又慈善起來。
「三弟,瑾兒,寶寶,貝貝。」二爺和二女乃女乃忙從玫瑰椅中起身相迎。
四人一起向長輩行禮,福琴福珠又向他們見禮。如此才紛紛落座。
老太太招著手讓唐福貴坐到她身邊,拉著他的手噓寒問暖。唐寶早粘上了唐老爺,唐貝則坐到大太太身邊。二女乃女乃見到藍瑾兒高興的很,拉著她的手和她坐在一起。
「瑾兒,你走後,我才打開那禮盒。你二哥不過是過一個平常生,你卻送那麼厚的一份禮。」
孔霖飛的聲音本就輕,這會更是特意壓低了些,可還是被旁人听了去。
大爺福林本是站在屋中說書,見這會子都說上了話,便也坐了回去。因和二女乃女乃坐的近,听見了顧而笑著搭訕道,「二弟妹這麼說,難道,三弟妹竟然比大哥送的禮還重了?」
藍瑾兒見他五官柔美,姿態儒雅,神色親善,並不如想象中那般猥瑣齷齪。遂笑道,「哪里哦,大哥見笑了。我是和寶寶貝貝一起湊份子買的。也不知道二哥的喜好,只是聊表一份心意罷了。大哥剛才在說書麼?可惜我們來的晚了,沒有耳福。」
福珠坐在藍瑾兒的下手,笑道,「三嫂,那是你有幸。他會說哪門子書?我听的耳朵都嗡嗡響了。只好一個勁的大笑來平衡一下。」
「是嗎?」。藍瑾兒忍不住發笑,「我就老遠听見有一道氣如洪鐘的笑聲穿插在眾音之間,難道剛才的歡笑不是大哥引來的,竟是五妹引發的?五妹,你不會連大哥的功勞也敢搶吧?」
「她有何不敢的呢。」溫柔小巧的福琴和豐腴爽朗的福珠一點不像姐妹,她抿嘴一笑,嬌嬌糯糯的說,「大哥說了一個和佛經有關的故事,有趣極了。她自己听不懂,又猴兒似地沒耐心。一個勁的在這里傻笑,都打擾我們听書了。」
她說著朝大爺和大*女乃道,「大嫂,大哥還沒說完呢。吃過飯後你不許早早的將大哥拉走,須得說完這一個故事才能回。听到一半,最是撓心的了。」
大*女乃神情有些落寞,最是心不在焉的一個。听見福琴喊她,才淺淺的笑了笑,「好啊,他就是想走,嫂子也給你拖住。」
說著目光朝大爺看去,大爺卻視而不見。
听唐福貴說大哥大嫂感情不和。藍瑾兒想起第一次在大堂中見她時,她只顧著流淚。敬茶那日她也是這種恍惚的神情。今兒還是第一次听她開口講話,聲音也柔柔淡淡的。環視整個廳內。依舊是她的裝戴最為繁重。滿頭閃亮的珠翠,滿身昂貴的掛飾。衣料的選擇和款式都很考究。是個名符其實的貴婦人。可卻是笑容最少的一個。
其實看他們倆挺有夫妻相的。大*女乃五官也柔美。她的性格似乎一點不像她的姑母三太太,看來有些多愁善感,正應該是惹男人憐愛的那種類型。只是不知何故大爺始終都不曾看她一眼。
這里氣氛融洽的說笑著,香草稟報二爺說已經擺好晚宴了。唐二爺便請眾人一起入席。藍瑾兒很識趣的盡量不讓自己進入老太太和大太太的視線,以免影響她們的好心情。席間她也很低調,慢慢的品嘗各種精致美味的菜肴。唐家的規矩從晚上看來其實挺少。就是吃飯,五小姐和大爺兩個都不停的大聲說笑。太太們見了不但不生氣,反而挺高興挺縱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