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當一條可笑又可氣的消息再度傳回焦小魚閉塞的耳朵里時,已是半個月以後了。
早先被派往河南參與開箱抽檢的蘇維並沒有親歷到那堪稱精彩的一幕,可剛一回來上了班後,馬上就听到了這條極具爆炸力的新聞---
一枝花林曼如向情敵焦小魚高調宣戰了。
絕對和焦小魚連襠連褲一條心的蘇維听罷笑了,雖然嘴里說著這有什麼稀罕的,三個人目前都是單身,本來就應該公平競爭嘛,又不是搞什麼見不得人的婚外情,這是見得了陽光受法律支持的。
嘴里雖然輕飄飄,可心里藏不住事的蘇唯一轉身還是急顛顛跑到了三樓辦公室,當著余久洋的面就很不妥的唧唧呱呱問開了。
「小魚,你到底怎麼想的,當真要接受挑戰嗎?」。
這一天偏偏是焦小魚最忙碌的一天,正忙著寫通知的她百忙中帶著迷惑的眼神抬起頭問了句你在說啥?
耳邊又是一陣唧唧呱呱的再次復述,那話語剛落,只見小魚小姐鋼筆一丟,憤憤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是哪個沒道德的在背後瞎嚼舌頭呢?你問問我徒弟,他那天也在場,有那麼回事嗎?怎麼搞得跟個美國向日本宣戰了似的。」
本來抱著隔岸觀火心態的余久洋嚇了一跳,見師傅的矛頭突然指到了自己的頭上,只好撓著頭站了起來告訴蘇維。
「前面那部分的過程我不是很清楚,因為我睡著了,但在最關鍵的時候我又醒過來了,宣戰絕對是沒有,可她就是站在凳子上搖來晃去的不肯下來,還居高臨下的要求我師傅把小馬哥還給她。」
「哼,那還不都一樣,這明擺著是來挑釁嘛,想好了沒有小魚,你準備怎樣迎戰?什麼叫還給她,馬超什麼時候成她的啦,現在的女孩子怎麼臉皮這麼厚。」
焦小魚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多嘴的徒弟又接話了。
「蘇唯姐,其實這里面根本就沒什麼懸念,小馬哥的心思那是路人皆知的,他也就是在等我師傅點頭罷了,師傅,我說的對吧?」一副邀功般的殷勤嘴臉。
「去去去,給我靠邊站著去,你怎麼這麼三八,只要你說幾句話,你偏偏嗦嗦來了一大籮筐,開個講座都夠了。算了算了,你也別傻站在那里象根礙事的木頭,出去貼通知去。」
說著先給了徒弟懲罰性的一粉拳,然後遞過一疊剛打印好的關于提高獎金基數的通知,又吩咐道,「每個布告欄里都必須要貼到,不許偷懶,快去。」
余久洋朝抿嘴偷笑的朝蘇維做了個鬼臉,邁著兩條結實的長腿晃悠悠的出了門,心想我總算是學會了一招最管用的。
本來就是嘛,千穿萬穿,可就這馬屁怎麼拍都不會穿,別看師傅嘴里罵我罵得起勁,可心里頭不知怎麼美滋滋的呢,小馬哥啊你真是好眼力,我師傅就是個大美女,放眼望去,誰能和她比?
走著走著余久洋突然又想起來一件事---
那天在包廂里,我好像一直是靠在師傅的肩膀上睡覺,怪不得雲里霧里間我總聞到一股特好聞的香味,擾得我心里直頭癢癢的。
哎呦我的頭這麼重,師傅的手臂一定很酸吧。怪不得這兩天她揮過來的拳頭這麼沒力道。(這個徒弟看來是被焦小魚的重拳給打慣了,力道輕了反而不習慣。)
辦公室里,焦小魚遞給了蘇唯一罐可口可樂,讓她喝著解渴順帶便的消消火氣,然後帶著非常認真的神情開了口。
「蘇蘇,我是一直都挺喜歡小馬哥的,我也從來就不否認,可那偏偏就不是心動的那種喜歡,我看到他的時候心里沒一點變化,心跳不加速,連呼吸也還是那麼的自然,我想我對他的感情,更多的是朋友之情。」
「別,我不信,男女之間絕對沒有純友誼,即使當初開始時的願望是很美好的,弄到最後也會變得情不自禁,這怨不得誰,這是由男女的性激素決定的。」
「怎麼會沒有?那我天天對著這個漂亮的小滑頭,怎麼到了現在還是純友誼呢?這你又怎麼解釋。」
這真是個很傻很天真的問題,想來也只有焦小魚這種心態超女敕的女人才問得出,還是一本正經超嚴肅認真的。
「切,搞搞清楚狀況好不好,你是他正兒巴經的師傅,學歷比他高好幾級,歲數還比他大五六歲,你們之間也不是什麼純友誼,是正宗的師-徒-關-系!」
蘇唯大姐恨鐵不成鋼地嘆著氣,耐著性子一字一句的教訓起啥都不懂的焦小妹,這年紀,簡直就是白活了。
二樓技術科內,帥氣的小馬哥一如既往的對著窗外發呆,窗台上的那盆吊蘭是去年和焦小魚一起種的,一直長得油光 亮的喜人,可就這麼幾天的功夫,那盆花望上去卻已經變得病病懨懨的,絲毫提不起精神來,一如馬超茫然痛楚的心。
焦小魚這半個月來一直在刻意地躲著他,即使實在躲不過迎頭撞上了,也只是抿著嘴淺淺淡淡的一笑,不肯說一個字,可眼神里的內容很復雜很復雜,是一種說不清也道不明的矛盾。
隔開馬超幾個座位的林曼如也在怔怔地發著呆,朦朧的眼神哀傷的神情極似瓊瑤小說里痴情的女主角,周身就這麼籠罩著薄薄的霧氣。
林曼如知道自己是做錯事情了,那天她借著幾分酒意毅然揭破了那層窗戶紙,打破了三人之間敏感的平衡關系,她的本意是希望能借此有個了斷,把那支跌宕起伏的三人圓舞曲變成情意綿綿的情侶兩重奏,但看起來現在卻是事與願違。
情況非但沒有變得明朗化,反而就此陷入了無盡的混亂之中。
林曼如現在是一看到焦小魚的影子就閃人,早早轉開絕不和她打照面,她實在是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和焦小魚相處,是繼續把她當成朋友,還是敵人。
而林曼如愛戀的小馬哥也是一見到她就閃躲,當她是個麻風病人般的唯恐避之不及,連以前放在一起的碗筷也被他不聲不響地鎖到他了自己的抽屜里,再也不和她一起進進出出,任誰都看得出,他這明擺著是要和自己劃清界限了。
為什麼對我這樣不公平?為什麼不給我機會?為什麼這樣殘忍?林曼如絕望的心底里不停地在問。
既然我們大家都是單身,你們又沒有定下相伴一世的約定,我就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雖然焦小魚是比我漂亮,比我性感,可再怎麼她也是個離過婚的女人,她的第一次已經遠遠失去了,這一點沒法和我比。
一籌莫展的林曼如此時把心思動到了馬超母親的身上,要是阿姨知道了馬超的錯誤選擇,她會不出面阻止嗎?
好,那就把這頭先緩一緩,我先去攻下馬超媽媽那個山頭,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大孝子準備怎麼接招。
感性的女人啊,為了愛情不擇手段,這是常有的事情,可是往往很多時候都是因為沖動而不計後果,幸福反而因此離你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