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歸老板驚詫之極的眼光注視下,美麗的焦小魚逃難似的第一個沖出了咖啡廳,並且馬上鑽入了密集的人群里,希望以此來擺月兌超級密探的貼身盯梢。
並不擅長跑步的可憐小女子為了擺月兌余久洋,硬拖著剛認識才幾個小時的牛越琪就一路狂奔了起來,在躲貓貓般的迂回過無數個回合之後,兩人都已累得氣喘吁吁並伴著四肢酸疼。
可焦小魚並未放松警惕,只見她又化身為美麗出眾的女特工,一個箭步佔據了附近的一個制高點,然後眯著稍帶近視的眼楮四處張望,待確定暫時無人跟蹤以後,才最終選擇停歇在了一座古樸的小石橋上,並且立即趴在欄桿上干咳不止起來。
那瘦弱男子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不但是氣喘如牛,而且兩條細腿直抖,兩只腳底直發顫,但那一張黑不溜秋的臉反而倒給跑白了。
「我說你干嘛拼命跑啊?你那弟弟雖說不很友善,可又不會真的來揍我一頓,我說你警惕性咋那麼強呢,別看了,他沒追過來。」
喉嚨里泛著血腥味的牛越琪心里直呼吃不消,很是不解的朝焦小魚開了口。
「你是不知道這小子,他最會多事了,我不喜歡他來瞎摻合我的事情,有他在場那就準沒好事,我能不躲著他嗎。」
胃里不停泛著惡心的焦小魚想想就來氣,心里早把余久洋罵了十七八遍,最後連帶把守在家里等好消息的老爸也罵上了---
你年紀不很大,卻已經老糊涂了嗎?不認識的人也隨便告訴他我的行蹤,萬一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你女兒我還有命嗎?(怎麼能說不認識呢,那明明是你的徒弟焦作仁的徒孫嘛)
十幾分鐘過去,兩人這才終于緩過了勁,可問題也跟著冒了出來,剛才聊得甚是投機的兩人彼此都有著好感,當然不願意現在立即就分手回去,但都已經從咖啡廳里出來了,還能再到哪里去呢?
去看電影?好像還沒那麼熟,也不知道對方的喜好。
喝茶?暫時好像也喝不下,滿肚子裝的都是苦澀難耐的咖啡。
正猶豫著,男方突然想出了個折中的辦法來,他掃視了一眼焦小魚的優美身材,笑吟吟地向她提議道︰「我們去佐耐爾跳舞吧,你喜歡嗎?」。
跳舞?
在焦小魚的印象里,好像還是在讀大學的時候跳過幾回,那也只是為了引起一個舞會王子的注意,她迷上了那個極受女生歡迎的瘦瘦高高的福建男孩,為了得到他的青睞,耐不得苦的焦小魚硬是咬著牙跟著孔凡妮很刻苦的學了幾天舞步。
等到學成那天,她穿著靚麗的舞衣信心滿滿的殺進舞廳時,這才知道了一個很不幸的消息,舞會王子跳快三時一個頭昏不小心摔斷了大腿,今天一大早辦休學回老家去了,王子就此再無任何消息,退出了焦小魚的生命舞台。
初戀之花還沒有來得及盛開就遭到毀滅性的打擊,情竇初開的焦小魚被徹底傷了心,從此再也沒有進過舞廳,盡可能的遠離這片傷心之地。
可眼前這個男人的建議讓她又動了心,不管怎樣,先進去看看也好。
連連點頭的焦小魚讓牛越琪感到很高興,雖然今天的這身打扮並不適合去舞廳,但為了和這個有著迷人嗓音的男友多相處一會兒,她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牛越琪真的很牛,他高超的舞姿一踏進舞廳就馬上顯現了出來,他很紳士的邀請焦小魚跳起了一曲慢四,這曲調十分適合有感覺的男女。
兩人的身材倒是很般配,女的嬌小玲瓏,男的也不高大,雖然嘴里有著說不完的話題,可跳起舞來就是沒有一點的默契感。
在連續踩踏了牛越琪無數腳以後(這加快了牛越琪皮鞋的磨損),窘迫到陌路的焦小魚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重大失策---
我這是存心跑來出洋相啊,可我並不是具有奉獻精神的小丑啊!
看著周圍緊盯著自己的無數雙嘲諷的眼楮,她再也不願意留在舞池中央了,與其留在這里被別人當成笑話,還不如識相點,安安靜靜在一旁做個超然的看客吧。
那新認識的男子明顯是個極愛跳舞的人,每當一首首悅耳的舞曲響起時,他的身體就會不由自主的隨著節奏控制不住的晃動起來。
或許是考慮到身邊女伴的心情,他始終按耐著性子沒有起身,但兩人之間全然沒有了剛才的熱絡,話題也從此枯竭了起來。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里,他們就這樣在變幻不定的燈光里面對面干耗著,看著一對又一對的舞伴滑著優雅的舞步從他們的眼前掠過,又突然再飛滑過來。
焦小魚的思緒開始游走了。
余小弟現在不知道在哪里,我剛才這麼對他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呢?他身體不好為什麼還出來,是特意來找我的嗎?這家伙好像是有點不對勁啊…
算了算,隨他去,我罵都罵了,趕都趕了,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一個艷麗的身影掠過了思想開小差的焦小魚,一下子就牽動了全場男人的視線,只見她急速飛奔到了牛越琪的面前,刷的一下停住了曼妙的身姿。
這是個身材火辣的年輕女子,梳著滿頭的小辮子,綁上了無數的各色彩珠,一身金黃的舞衣勾勒出其豐滿出眾的豐滿身材,腳上那雙標準的舞鞋上綴滿了閃亮的鉚釘,黑黝黝的瓜子臉上嵌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這是個類似張惠妹般的可人兒。
只見她走到同樣看傻了眼的牛越琪面前,側著頭朝他笑了笑,伸出小手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櫻桃小口里脆生生的吐出一句話---
帥哥哥,我能請你跳個舞嗎?
哪個男人能拒絕這樣一個熱辣女子的盛情邀請?
只不過是微微一絲的猶豫閃過頭腦,渾渾噩噩的牛越琪早已不由自主地離開了座位,挽著這個可人兒直往那舞池中央而去。
這一對壁人一走進舞池立刻就顯現出了超人一等的水平,他們仿佛是一對搭檔已久的舞者,熟悉默契的程度一下子達到了絕頂。
他們的身體隨著音樂靈活的扭動著,彼此之間或近或遠的糾結著對立著,表情或痛苦或歡愉,那強大的誘惑力震懾住了全場的人。
他們自動讓出了舞池中的最佳位子,只為給這一對舞伴展示他們的絕世風采的機會,人們興奮的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生生震痛了一旁看傻了眼的焦小魚的耳膜,她的眼神很快就黯淡了下去。(天哪,這女子咋這麼倒霉?)
接下來的垃圾時間再沒有了任何意義,情緒低落的焦小魚再也沒有露出過笑容,她坐在那里就如同是在吃一場長期官司,並且離釋放還遙遙無期,她不願意再往舞池當中瞧上一眼,她知道那會加重自己的不開心。
雖然焦小魚同學是個愛好極廣泛的女子,頭腦也頗靈活,智商更屬上乘之人,可偏偏對于運動這一塊確實是不來電。
在她有限的這些不很美好的記憶片段里,似乎記得自己從小到大體育考試從來就沒有及格過,到最後都是老師很給面子的硬送及格的。
雖然焦小魚的個子不怎麼高,可她的腿卻很長,身體的柔韌性也相當的好,按理說先天條件很不錯,可偏偏就是和這個體育沒有一點緣分。
想當初每次短跑總要被別人落下個幾十米,長跑更要被別人套上好幾圈,女生最拿手的跳繩她從來就沒有突破過一百大關,至于可怕的仰臥起坐嘛,干脆早早的就棄了權,勉為其難的去扔個鉛球吧,還差點就砸到了自己的腳丫子,跳高更是撞斷了不過才幾十公分高的桿子,還順帶著把自己的腿骨也給摔骨折了,杯具呃!
這樣子的一個奇特女人,你讓她怎麼辦?
縱然你其他方面再出眾再優秀,可畢竟身處在了這樣的一個特定的環境里,一連笑著拒絕了好幾個前來相邀共舞的男士後,焦小魚的悲慘結局就顯而易見了。
就此這個美麗的女人失了寵,只能是躲在角落里牢牢地貼在冰冰涼的牆上,做起那朵黏度極強的裝飾性壁花了。
如果說一開始牛越琪對焦小魚還有一點過意不去的話(這從他時不時投過來的歉疚的眼神中可以得知),那麼隨著音樂節奏的不斷加快,他逐漸忘記了四周的一切,全身心沉浸在了跳舞帶來的巨大快樂中。
艷麗女子的高超舞技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的顯現了出來,她那極具誘惑力的眼神和寫滿內容的玲瓏身段讓這個酷愛跳舞的男子從此欲罷不能,他只是緊緊地摟著這具電力十足的軀體,一支舞接著一支舞不斷的跳下去。
他忘記了不遠處那個剛有了點感覺的焦小魚,忘記了飛逝的時間。更忘記了自己是誰,他唯一還能記得的,就是擁抱著艷麗美人不停跳舞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