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師傅蠻蠻徒 第五卷 第十五章誰的眼淚在飛

作者 ︰ 薏米

余久洋準備離開古城奔赴雲南的那一天,一大清早,本來一直很溫熱的氣溫就沒預兆的驟降了許多,連那個以往天天出來幫人曬被子曬衣服的太陽也罕見地閉門不出,悄無聲息地躲藏在了白雲的最深遠處,兀自生著莫名奇妙的悶氣。

就在這樣一個陰冷灰暗的早晨,余家的每個人也都長起了幾分莫名的脾氣,相互之間失去了以往的那份和諧。

特別是朱錦花,這個一年到頭好脾氣的家庭主婦也失態了,沒來由的對家里人板起著張馬臉,平時那只本就夠響亮的喉嚨又突然拔高了好幾個音節,講起話來就象那只高懸在柱子上面的高音喇叭。

當然她的這種失態是有原因的,她是在為與兒子的分開而惱火,兒子從小到大還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邊,依著她的心思,孩子出不出息的根本就無所謂,太太平平的呆在自己家里就好,家里面又不需要他來賺錢。

焦小魚本來心情倒還挺好,可下樓來一看到婆婆那張欲哭無淚的臉,她的心里也跟著突然沉重了起來。

朱錦花今天準備了很多的早飯,洋洋灑灑擺了滿滿一桌子,有自己熬的小米粥以及現榨的果汁和豆漿,還有從外面買來的草頭面衣、小籠包子和金黃酥脆的千層餅。

余久洋眼看著心情很好,那胃口就更好了,自打坐在餐桌邊起,就沒有停過他的那張嘴,這個好吃,那個更好吃,就連一向不愛喝的淡豆漿,他也實實地灌了兩大杯下去。

焦小魚面對著他卻沒有了一點胃口,那一向滿不在乎的大腦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一種陌生的傷感,不一會兒,就連心情也變得糟糕了起來。

反倒是那個心思活絡的余久洋,除了剛開頭那幾天他還在時不時的鬧上點小情緒,老生常談地念上幾遍我要走了我要去吃苦了之類的廢話。

可過後沒多久,他就開始忙得不到晚上十一二點不著家,進了門就直接往床上爬,剛把自己勉強放平,那鼾聲已經翻著花樣變著節奏地直沖雲霄了。(這段時間估計天上的神仙也要鬧失眠了,這來自人間的聲音穿透力也太強了)

到了今天一早上,他更是興奮得睡不著覺,受到影響的焦小魚責罵了他幾句以後,他早早的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獨自在院子里繼續手舞足蹈開來。

啊哈我就要背著我的大包行囊出遠門啦我就要離開這個總共只有一座小山的江南小城啦我就要去美女成群鮮花滿山的彩雲之鄉雲南啦

余久洋越是表現得興奮異常,焦小魚就愈發看不得他那副輕骨頭樣,據她私下對那個地方的詳細了解,公司那新建的廠子就離麗江古城不多遠,論車程也不過才一個多小時。

好嘛,麗江是個什麼地方?那可是全中國最容易發生曖昧事件的城市。

在那種仿佛世外桃源般的人間仙境,處處都透著強烈的不真實感,一干身心浮躁的紅塵男女一旦遠離了喧囂的城市,置身于此等陌生虛幻的美景里,要是不發生點小插曲的話,那倒反而有點說不過去了。

鑒于余久洋同學以往很不靠譜的惡劣表現,焦小魚很自然地就有了嚴重的危機感,而且這種強烈的感覺就發生在送他們去機場的路上。

送他們去機場的是一輛別克商務車,余久洋把焦小魚安置在了後面,自己卻坐在了最前排,除了和旁邊熟悉的司機聊上幾句外,他的嘴里就一刻不停哼著小調,很多曲調優美的歌曲都被他跑著調重新演繹了一番,無一例外的把歌詞都改成了和雲南有關聯的內容。

哼,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輕骨頭,人還沒有登上飛機,心早就在那邊著急落地了也不怕摔著

焦小魚撇了撇嘴,很不以為然地輕聲嘀咕了一句。

「小魚,小魚,你過來一下。」

那是馬超在遠處輕聲呼喚她,今天林曼如並沒有一起來送馬超,看到馬超一路上嗜睡的樣子,估計昨晚上被林曼如批斗了一夜,根本就沒撈到合眼的機會。

那他找我又有什麼事情呢?焦小魚心里想不出個原因,只能帶著疑惑的心情走了過去,一拐眼剛好看到余久洋在人堆里鑽來鑽去,不由來了氣,馬上命令道︰「余久洋,你給我站在這里別到處亂動,我過去听一下馬超說什麼。」

「噢。」余久洋很听話。

馬超看到小魚走過來,馬上掐滅了抽到一半的香煙,「小魚,今天我這一走,不到過年那幾天是沒工夫回來的,你也知道林曼如現在是一個人又大著肚子,她既不願意跟我父母去住一塊,又不願意回娘家呆著,我想你要是方便的話,經常去看看她行嗎?」。

馬超說這些話時那口氣帶著點猶豫,也帶著點擔心。

「這個嘛,我當然是願意去看她的,可你老婆願意我去嗎?」。

焦小魚心想,你那老婆可不是一般的善客,別我剛一上門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她當壞人給轟了出來,別人要是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我是什麼第三第四者,去欺負那個老公不在身邊的孕婦呢,到時別說跳黃河了,我滿世界五湖四海全跳下去洗一回,也洗不清楚我身上的冤屈。

「她?她現在哪還有什麼好朋友啊,就她那副古怪刁鑽的脾氣,誰會願意湊在她跟前去自取其辱呢。」說話間馬超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也就是我額頭超亮給趕上了,這個苦難的歷程是整整一輩子。

這時焦小魚的心底也有了一絲的不滿,她心想馬超啊馬超,你明知你老婆這副德行難伺候,偏還給我弄這麼個好差事來,我現在若是不答應你吧,倒顯得我焦小魚小肚雞腸小心眼,記仇。可若我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那我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討沒趣。

我有那麼大的能耐嗎?

好像沒有。

可再看看馬超那憂郁頹廢的沮喪模樣,焦小魚的心又軟了下來,自己當初已經很嚴重的拒絕過他一次了,造成他如今生活的不開心,這次就算布置給自己的任務再艱難,也硬著頭皮答應了吧(這個焦小魚犯的是什麼毛病?他馬超家庭的不幸福與你何干那?那是因為你的拒絕嗎?干嘛非往混水里游,真是個沒腦子的妞)

接受完任務以後,焦小魚慢騰騰地走了回去,那余久洋雖然听話地站在原地,可那扭來扭去的樣子也挺招人厭的。

「老公,你用得著這樣在我面前一刻不停地扭來扭去的嗎?人家還以為你尿頻尿急得前列腺炎了呢,離開我離開家就這麼讓你興奮啊,怪不得人家都說家花不如野花香,何況你去的地方那可是花的世界花的海洋,可是你千萬要當心哦,混合的花粉過敏也很難受的,還不容易醫治好。要是你整天阿嚏阿嚏的流眼淚滴鼻涕,還沒精打采睜不開眼,會被人以為你是吸粉的,早晚給送進去強制戒毒了。」

焦小魚很是不爽地斜著眼楮,一臉不屑地發表了對某某人的強烈不滿和警告。

正在興頭上的余久洋被焦小魚這麼呱呱呱地數落了一頓,只覺得先是頭皮一麻,接著又心里頭一慌,人也跟著立即站得筆筆直,不再來回的晃動了。

真的假的?

小魚到底是在說人呢還是在說花呢?

那邊有她說的那種病嗎?

看她那臉色不像是在騙我,那種病或許真的有,那我還是小心點的好,一個精神抖擻的大男人整天拿包餐巾紙跑來跑去的擦鼻涕象什麼樣?

正胡思亂想間,張正一那破鑼般的嗓子響了起來,「快點向我x攏,馬上就要動身了。」

十幾個考察團的成員從四周圍向檢票口靠攏了過去,余久洋倉促地在焦小魚的臉上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下,就離開了她的身邊,並且再也沒有回過頭來。

當那一行人嘻嘻哈哈的進了閘,又先後消失在焦小魚的視線里時,她的心里沒來由的感覺到空洞起來,余久洋走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余久洋就仿佛是一個好奇滿月復的小孩,想到就要離開牽心掛肚腸的大人獨自去探險了,那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掩藏不住的興奮,他只是那麼隨便的揮了揮手,就把熟悉的一切通通拋在了身後。

焦小魚卻是滿眼憂傷的站在原地,透過那面落地長窗,她看見那架載著余久洋的飛機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他是要離開自己整整半個月呢,自己不是曾經很灑月兌很不以為然的嗎,這一刻的傷心無助又是為何?

斷了線的眼淚悄然從焦小魚的眼中飛灑了下來,卻沒有溫柔的手來將它擦去了,她的心里在無聲地吶喊著——

我的你啊,你才剛離開幾分鐘,我卻已經迫不及待地盼望著你回來,我甚至想,現在如果是你回來的時刻,那我該是多麼幸福

你听到了嗎?你听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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