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緹突然微微沉思,半晌沒有說話。瑤瑞有些泄氣︰「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算了,隨你吧。」
「不是,我知道突然想起了一個古老的典故。」隋緹見瑤瑞有些委屈,只得說道,剛剛听到她的解釋,自己便信了。只是想起了那個典故,有些走神,令瑤瑞誤會了。
「什麼典故啊?」瑤瑞也好奇。
「傳說有種人,有天生的內力,一旦被激發,加以苦練,可以突破身子的局限,修成仙人」隋緹雖然覺得有些滑稽,仍是告訴了瑤瑞。這個典故是他師父告訴他的,功儀軒曾經說,這個是個記載,就是說,不是胡亂編造的。
瑤瑞撲哧一笑︰「這種話你也信?你又不是三歲的孩童什麼仙人都是古老的傳說,你見過仙人麼?凡人怎麼可能修成仙人?」
隋緹臉色一沉,瞪了她一眼︰「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水家的有人會巫術,在他沒有修煉成功之前,大家都覺得巫術只是傳言,根本不可能存在巫術都能練成,為何凡胎不能修煉成仙人?況且有記載,說明千百年前的確有人做到了。」
瑤瑞倒一時無言以對。
半晌,她才道︰「那你教不教我修煉內力?」
隋緹嘆了口氣︰「你的內力已經很強大了,我再修二十年也未必有這般成就,我教不了你一時間有這樣強大的內力,肯定有些不適應,你不能懶惰,每日都要試圖起調動它,慢慢讓它習慣你的修為,最終為你所用」
瑤瑞有些膽怯︰「我怕自己突然控制不住,又被它傷了心脈。這般內力撞上自己的心脈,我肯定必死無疑。」
「你這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沒事的,你緩慢調動它,一次試著一小步,聚集心神,這樣就不會傷了自己的。」隋緹輕聲道,「你不能任由這般強悍的內力在體內白白浪費了」
瑤瑞點點頭,隋緹的話打中她的心坎,她的確不應該任由這般強悍的內力在體內浪費了。
「你現在就開始修煉,我在一旁守著你,如果有什麼不適就出聲,我的內力會進入幫你抵御。」兩個人在院子中也無聊,隋緹不想讓她浪費時間。
瑤瑞無法,只得盤坐在榻上,斂住心神,開始慢慢地調動自己的內力,剛開始的時候,內力一旦被調動,立馬亂竄,瑤瑞頓時嚇得將它收縮回去。想起隋緹說可以一次性調動一點點,于是緩慢地移動,終于,一點微弱的內力被分割出來,調動時緩緩上升,沁入丹田,周身舒泰。
瑤瑞大約修煉了一個時辰才停歇,整個人神清氣爽,精神抖擻,不禁舒了口氣。隋緹見她修煉結束後,整個人紅光滿面,頓時明白她已經能微弱地控制自己的內力,替她由衷地高興。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瑤瑞想起了密室之事,看了隋緹一眼︰「要不我們去密室看看吧。」
隋緹思量了一下,才道︰「听說東門壇的密室布滿了機關消息,一不小心便命喪當場,我們用得著冒這個險麼?」
「我想進去看看,那些被廢的堂主,是不是還活著,如果看活著,我正好可以將現在苑柳的手下都換掉。」瑤瑞輕聲說道,將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了隋緹。如今的他們,用不著隱瞞彼此任何事情。
隋緹正想說什麼,突然有個侍從急匆匆沖了進來,大叫︰「壇主,出事了李將軍的李家軍偷襲我們,已經打破了城門」
「這麼快?」瑤瑞驚愕道,「來了多少人?」
「不少,大約上百人…」侍從的話音未落,被身後的一支羽箭射穿了身子。瑤瑞回首,只見二十幾人立在院前,他們各自手中一柄短弩,黑衣勁打結束。瑤瑞冷笑,是苑柳請來除家賊的幫手吧?否則怎麼來的這樣快,沖破壇所如此順利?
為首的男子臉上不帶一絲表情,冷漠得近乎不帶人間煙火,手下的眾人一齊將短弩拉滿,對準瑤瑞與隋緹,只要他們反抗,短弩立刻將他們射成刺蝟。這些人明顯武藝不弱。
為首的男子冷冷開口︰「你們誰是東門壇壇主閭丘瑤瑞?我們要拿閭丘瑤瑞的性命,不與旁人相關。」
閭丘剛想上前一步,說自己便是,被隋緹拉住擋在身後。隋緹看著眾人,微微冷笑︰「就憑你們幾個,想從東門壇的壇所帶著壇主?」
為首的冷面男子看著隋緹,眼中竟然迸射出英雄相惜的驚喜感,戰場上,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才是人生一件幸事,很顯然,這個為首的將領認為隋緹有這樣的資格,不免微微彎了唇角︰「閣下就是閭丘瑤瑞?」
「不,我是閭丘瑤瑞的未婚夫君」隋緹冷漠說道,聲音中帶著淡淡輕蔑。這些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投靠朝廷的江湖人,大多被江湖同類所不齒,隋緹知道這群人曾經是江湖游士,如今卻做了朝廷的走狗,令他心生恨意。
為首的男子一愣,很顯然他們不知道閭丘瑤瑞是女子,听到隋緹說他是自己的未婚夫君,瑤瑞蹙了蹙眉。大敵當前,他竟然有心思說這樣的玩笑話。
「我是閭丘瑤瑞,東門壇的壇主」瑤瑞上前一步。一直戰戰兢兢小心行事,終于成了朝廷的通緝犯,這樣的結果,從自己被逼踏入東門壇,被朱紡選中成了壇主,她就預料過千百遍,可終究還是來了
「你們都是何人?」瑤瑞也問道。兩陣相交,總得知曉對方姓甚名誰。
李家軍沒有想到,東門壇的壇主,不僅年輕,而且是個女子,一時間認為是有人在冒充。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二十幾人各持利器,對方就算不死,也得月兌一身皮,誰會吃飽了撐著做這樣的蠢事,一時間都相信她就是真的閭丘瑤瑞。
為首男子冷漠瞟了瑤瑞一眼,盡是不屑︰年紀又小,身量不足,弱女子一個,哪里值得他們李家軍飛虎隊親自出馬,頓時冷冷道︰「在下是李家軍飛虎隊隊長李攀」
「飛虎隊?好難听的名字」瑤瑞撲哧一笑,她能看得出,這些人不夠隋緹練手的,最多挨不過隋緹三招,頓時肆無忌憚地羞辱他們,過過嘴癮,「你們算就沒有文化,也該請個念了書的軍師,替你們想個好听的名號」
李攀頓時大怒,喝道︰「無知婦人,竟敢小瞧我們李家軍的飛虎隊,爺爺今日叫你死無全尸」他微微一抬手,二十幾只短弩一齊發射,厲箭如雨飛來,箭頭上淬了劇毒,威力無力。這些士卒又都是身負武藝,所以向來百發百中,令人聞風喪膽。
隋緹身子騰空而起,如雨射來的厲箭,全都被他抓在手中。他似乎知道箭頭淬了毒,手上憑空套了一副熊皮手套。
一輪厲箭射來,無一損失,全都被隋緹捏在手里。李攀臉色微微發黯,飛虎隊眾人也背後一涼。這是個可怕的對手。如此短的距離發射出的厲箭,沖擊力很大,他竟然輕而易舉地全部握在手中,好像是從空中撿落樹葉。
李攀一揮手,示意飛虎隊眾人準備發射第二輪。隋緹冷笑︰「跳梁小丑,還想表演第二次?」話音剛落,他手里握住的厲箭一根根擲出去,速度極快,竟像是連發一般。
沒有一箭虛發,每一支都刺入了對方的身體。二十幾名飛虎隊隊員,全都悶聲倒在地上,隋緹手中還握了一箭,那是李攀的,他明顯不想讓李攀死的如此便宜。
李攀回首,發現二十幾人,一瞬間便倒下,都是清一色的額前中箭,雙目睜大,死不瞑目黑色的血液沿著厲箭頭涌出,猙獰可怖。瑤瑞覺得十分過癮,看著李攀笑︰「連名字都取不好,還學著挑釁」
「你想怎麼死?」隋緹靜靜看著李攀,沉聲問道。李攀對瑤瑞不敬,令隋緹不想輕易饒了他,定要折磨他一番。他把玩中那支剩下的厲箭,唇角含笑,卻帶著刺骨的冷意。
李攀後背冷汗滴滴冒出,他狠狠將手中的劍弩丟在地上,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上好的金絲玄鐵,鋒利無比,劍身兀自顫抖,發出悅耳的嗡嗡鳴聲。
瑤瑞一下子便覺得這劍更加配隋緹,看著隋緹笑了笑︰「我想跟他斗斗」
隋緹微微一思量,退後一步,將場子讓給瑤瑞。他看得出這李攀有些武藝,卻不及瑤瑞的劍法純熟。哪個武藝精良的江湖人回去朝廷中討飯吃?都是些在江湖上走投無路的人才會選擇這條路。
「本壇主親自領教你的功夫,覺得榮幸嗎?」。瑤瑞唰地抽出青吟劍,冷笑著問道。
「呸」李攀啐了一口,怒道,「歪門邪道的小妖女,今日爺爺教你死無完尸」
瑤瑞嘆了口氣,真是的,詞窮麼?說來說去都是這句死無全尸,李攀好像特別喜歡這個詞,看來待會兒叫他親自嘗嘗。
兩劍相撞,出發清脆的嗡鳴聲,悠長不絕。瑤瑞的劍法好看,華麗,完美得形同表演;李攀的劍法陰狠,毒辣,氣場咄咄逼人。隋緹眯眼在一旁看著,把玩手中的厲箭,準備在瑤瑞若佔下風的時候一箭射出。
剛剛開始,瑤瑞一個不甚,被李攀贏了半招。這半招步步緊逼,直直逼向瑤瑞。瑤瑞故意賣了個破綻,腳下一晃,聲東擊西,李攀沒有猜中她的心思,頓時中計,青吟劍鋒利去揮去,李攀左手被瑤瑞劈去半個手掌。
他疼得直吸氣。瑤瑞笑了笑︰「看來,死無全尸的那個人,是你」
李攀疼得說不出話來,如同一只受了傷的野獸,眼中噴出灼熱的怒氣,恨不能將瑤瑞撕碎了,忍住痛,軟劍重重揮了過來。瑤瑞知道進退,頓時連退數步,只防御不進攻,引得李攀招招狠毒,卻氣喘吁吁。
隋緹突然唇角彎了一下,她竟然學會了貓捉老鼠的戲碼,在戲弄這個李攀。瑤瑞功夫華而不實,倘若對方功夫再高些,就能將她刺傷。可是李攀只是半吊子,欺負那些不會武藝的朝廷人士也就算了,竟然自不量力想著與江湖人一決高下。
李攀被瑤瑞引得腳步踉蹌,一個不備,左邊大腿被瑤瑞刺穿,腳下一彎,差點摔倒。瑤瑞明明可以在這個時候用劍封喉,殺了他,但是她後退了一步,給李攀一個喘息卷土重來的機會。
顯然她沒有玩夠
與隋緹相處的這段日子,瑤瑞感覺自己不像以往那般陰沉,竟然有些調皮惡作劇。每個女孩子都貪玩,只是沒有人寵著,心底的貪玩被生生壓了下去,如今有人願意將她捧在手心,為她解除任何的後顧之憂,頓時沒有了懼怕,整個人變得活潑。
李攀已經看出了瑤瑞的意圖,又怒又羞,大叫一聲,重新殺了上來,拼了全力,想一擊將瑤瑞殺死
瑤瑞的精力充沛,手腳靈活,李攀根本連她的衣角都踫不得,十幾招下來,全是自己的虛發,瑤瑞根本不應戰,只是輕微地防御,絲毫不將李攀放在眼中,好像在同三歲的孩童過招,玩過家家一般。
李攀雙目通紅,他已經被瑤瑞刺傷兩處,怒不可揭,現在又遭她戲弄,頓時心生無邊恨意,將她剝皮抽筋都難消心頭的恨意與怒火,劍招再次過來。瑤瑞還想玩,隋緹看不下去了,越來越無味。況且都是傷獸莫戲,也許它真的會傷人。
手中的厲箭揮出,直直沒入李攀的心窩,他頓時倒在地上,睜大的雙目滿含怒意
瑤瑞撇了撇嘴,不滿地看了隋緹一眼︰「你干嘛殺了他?」
「我們不是還有別的事情做?你真的想跟這個小羅羅浪費時間麼?」隋緹緩聲道,這個李家軍來得很快,很詭異。隋緹想,肯定是苑柳帶的路,想借著他們的手,殺了瑤瑞。
壇所的大堂傳來兵刃相接的聲音,慘叫聲不斷。瑤瑞看了隋緹一眼,道︰「去看看麼?」
隋緹點點頭︰「待會兒如果踫到了苑柳,要冷靜。你不是他的對手。」
瑤瑞知道這是實話,頓時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貿然出手的。他勾結朝廷,吃里扒外,壇歸可以叫他光明正大地死無葬身之地」
隋緹拉過瑤瑞的手,帶著她騰空而起,直直往前院飛去,半空中時,瑤瑞敏銳地發覺有個身影向苑柳的院子竄去,而他身後,遠遠跟著三個人,像是在跟蹤他。瑤瑞指給隋緹看︰「苑柳在往自己院子里逃,盛天烽帶著人在跟蹤他。我們去湊湊熱鬧」
隋緹點點頭︰「屏住呼吸會不會?我們可以毫無聲息地跟著不叫他們發現。」
瑤瑞笑道︰「我可是會息功的,屏住呼吸算什麼?」
兩人頓時將呼吸聲緊閉,靜靜跟在那四個人的身後。苑柳的左邊胳膊好像受了傷,血流不止,他用手按住,到了自己的院子外,他緊張地看了看有沒有人跟著。盛天烽急忙藏起來,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人功夫都在盛天烽之上,隱藏得比盛天烽還好
瑤瑞與隋緹高高落在苑柳院子外一顆樹上。隋緹的功夫出神入化,竟然沒有弄出半點聲音,樹葉都不曾抖動,瑤瑞傾佩地看了他一眼。
藏在苑柳院子外面的三個人彼此看了一眼,見苑柳已經進去一小會兒,盛天烽領頭,三個人跟了進去,直接闖進了苑柳的臥室。隋緹帶著瑤瑞飛落在苑柳臥室的頂上,掀開一片瓦。
苑柳不見了蹤跡,屋中只剩下盛天烽等三人。其中兩人瑤瑞不曾見過,但是背影卻異常地熟悉。瑤瑞心想,會不會是易了容的熟人?心中微微一觸動,那個個子最高的,怎麼像第五斜照?
瑤瑞苦笑了一下,可能是很久未見,想念他了吧?
三個人在不停地尋找苑柳房中機關。突然盛天烽模到苑柳床內側的一個開關,按了下去,床竟然緩緩移開,一個口子出現在眾人面前。那個口子下面是階梯,噴出松脂的熱氣,瑤瑞可以肯定,這是與她院中相接的那個地下密室,這味道她聞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房中三個人對視了一眼,盛天烽領頭,跳了下去。
帶那床板緩緩閉上,過了一會兒,瑤瑞才敢低聲問道︰「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隋緹知道,不去看她定是不會甘心的,只得點點頭,有自己在,她不會受到傷害的。兩人從屋頂躍了下來,瑤瑞深吸了數口氣,才重新開始閉氣斂息。隋緹不會水中的閉氣功,但是在地上,他的斂息功比瑤瑞的厲害,三個時辰可以不喘氣。
隋緹按動床內側的那個按鈕後,跳了下去,再將瑤瑞接下來。果然是那個密室,不過好像是另外一頭,密室內點滿了松脂做成的火把,味道令瑤瑞記憶深刻。隋緹用內力抬起腳步,盡量腳不沾地。他知道瑤瑞的內力控制不好,頓時抬起她的手臂,讓她依靠著自己的力氣而行。
兩人沒有半點呼吸,沒有半點聲音,形同鬼魅
一件件密室都是石門緊緊關閉著,最盡頭突然傳來低低的笑聲,那聲音,像極了閭丘兮兮。瑤瑞看了隋緹一眼,兩人緩慢靠近。
密室門關上,瑤瑞與隋緹並不打算去推開,貼耳在門上傾听。瑤瑞的听力一向超凡,細微的動靜都能听見。隋緹沒有她這種本領,干脆用內力去听,密室里的聲音一清二楚
「兮兒,你可是你哥哥一手帶大的,竟然胳膊肘向外拐」苑柳憤怒地吼道。瑤瑞一愣,剛剛三個人中,有個身量最單薄的,竟然是閭丘兮兮不成?那麼,另外兩個是誰?
一個聲音單薄,虛弱卻帶著嘲諷淡淡響起︰「查了這麼久的內鬼,不成想,竟然是你兮兒,哥哥哪里對不起你?」
瑤瑞愣住,是她大哥閭丘東廂的聲音。閭丘幻說,大哥與兮兒都是孤鴻教的人,而且地位不低,他們本是前朝的皇族。
「哥哥,你覺得你哪里對得起我?」閭丘兮兮緩緩笑道,「將我養大,只是為了讓我成為你的棋子你何曾拿我當人看?我受夠了成為你的工具,所以選擇了更好的歸宿」
「你的歸宿,就是他麼?」閭丘東廂指著旁邊站在黑衣男子,他的容貌平淡無奇,但是他知道,那是易了容的閭丘東廂坐在藤椅里,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半年前出了內鬼,他被刺殺,九死一生活了下來,卻是武功盡廢,形同廢人,被苑柳藏在東門壇的密室中。
閭丘兮兮幸福地看了那黑衣男子一眼,燦爛一笑︰「不錯哥哥,兄妹一場,只要你交出龍頭玉杖,我不會為難你和大嫂的」
苑柳滿身血污,臉上的人皮面具已破,干脆就撕下來,竟然是薛郵亭,閭丘東廂的妻子。她已經被點了穴道,跌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賤人」薛郵亭罵道,「你哥哥冒著生命危險將你救出重圍,養大成人,你竟然為了一個男人背叛你哥哥,還刺殺他你的良心是用什麼做的?」
閭丘東廂示意薛郵亭不要再說,他猛然咳嗽,半晌才止住,直直看著閭丘兮兮,眼神中充滿了失望與心痛︰「你要龍頭玉杖做什麼?沒有傳國玉璽,依舊無法復國況且你是女兒,就算你的相好能取得寶藏,不是皇族中人,他依舊無法成為國君」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前朝皇族?」黑衣男子緩緩笑道,揭下臉上的人皮面具,看著閭丘東廂與薛郵亭。
瑤瑞身子一晃,臉色煞白,隋緹將她摟在懷里,這個聲音太熟悉,熟悉得直直鑽入她的骨髓,在這里听到,卻如同暗夜梟鳴,充滿了寒意,她身子微微發抖,手腳冰冷。隋緹心底嘆了口氣,將她抱住,不讓她滑到。她全身都沒有力氣
那個聲音,是第五斜照不是幻覺,那個背影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