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仙物語 因緣 第四章 落水

作者 ︰ 默默的野草

蓨綾見是一個比她稍大些的男孩子,長得朱唇紅顏,眉清目秀,身穿錦衣華服,因為有些累而用雙手支在膝蓋上,兩髻的黑發掉落下來,更顯得面孔白皙光滑,一看就知道是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哥兒。蓨綾有些奇異他竟然跑得比大人還快,想來身體應該鍛煉過的,此刻見他盯著自己的右手看,似乎懷疑自己的右手藏了什麼東西一般,忙解釋道︰「呵,我沒做什麼,是他自己絆倒的,」她說的時候搖搖雙手,證明自己什麼東西也沒拿。

「……自己絆倒的?」男孩听到蓨綾的話,似怔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然後站直了身子,指著地上的男人說︰「喂,你當我是傻瓜,絆倒能暈過去?」

「切,多事,」蓨綾小聲嘟囔了一句,這人也真是的,不是偷了他的錢,一般人不應該急著去拾自己的荷包嗎?她一想到那個精致的荷包,覺得看起來像是小女兒家的東西,沒想到卻是個男孩,再看看這個男孩的長相,估計就是一個賈寶玉!

男孩像是確定蓨綾右手袖中藏了什麼東西,跨過地上的男人,走到蓨綾的面前伸手想探個究竟,

蓨綾一怔,沒想到他會伸出手來想拉她的右手,一驚之下,倒退數步,忘了她是在河邊,突然間感覺到後腳跟一空,頓時心中一涼,完了,她下意識地驚叫了一聲,「啊——」,

「喂,小心,」男孩見她就要掉下河去,忙伸出手去拉她,結果隨著她下墜的勢頭「 通, 通」兩聲,兩個人全掉到水中。

此時剛過大雪天,開冰的河水到了下午時分更加的冰冷,刺骨,蓨綾只覺得全身像是猛地掉進冰窖里似的,寒意侵到了骨子里,她撲騰著一雙小手用顫抖的聲音叫著︰「救命,啊嗚……,救……命,啊嗚……」,

「小王爺,小王爺……,」後面兩個人此時也跑了過來,他們一看到小男孩掉到了河里,也無瑕顧及地上的男人了,正準備跳進水里,卻見小男孩已經拖著一個小丫頭在另外一邊艱難地上了岸,他們忙繞過橋向另外一邊跑去,

「咳,咳……,」蓨綾全身凍得發抖,嘴唇發紫,呼吸沉重,這不只是因為冷,她呼吸沉重是因為小男孩累得靠在了她的身上,冰冷的頭顱壓在她的前胸,感覺到這個事實之後,她努力撐起最後一點力量將小男孩推開了,

「哎喲,」小男孩被推到一邊,貌似壓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他受驚似的立馬坐了起來,模了模身下的硬物,原來是一塊小石頭,他嘴唇凍得發紫,用冰冷的手模了模後背,哆嗦著說,「你有沒有良心,是我把你拖上來的,居然……,哎喲,」

「……你知道,不,知道,男女有,有別,你這叫,非禮……,」蓨綾凍得上牙咯下牙,差點沒咬到舌頭,

「非禮?」男孩臉色凍得發白,勉強著站了起來,听到蓨綾的話,瞄了一眼她臃腫卻濕淋淋的棉衣,不屑地哼了一聲︰「胸都沒有,給我模我都懶得模,」

「咳,咳……,」蓨綾差點背氣過去,不可思議地瞪著小男孩,不是吧,這是一個小孩子說出來的話,突然,她怔住了,難道說這個小男孩像她一樣,有著前世的記憶,或者是從哪穿越過來的,或者……,她心中一凜,想起了那個小鬼魂,想來他們一起跳了投生台,那個小鬼魂現在也應該和她一樣大了,而且他說過要渡什麼情劫的,這樣想來他應該就會來找自己的,該不會……,

「小王……,少爺,」兩個下人跑了過來,其中一個趕緊把衣服月兌下來,披到了小男孩身上,「少爺,我們快回去吧,這樣一定會凍壞的,」

「啊嘁,」小男孩還沒怎麼著,蓨綾倒是先受不了,她忍著全身的冰冷,勉強哆嗦著站了起來,「一出門就踫見災星,下次還是不要出門了,」

「喂,你說誰呢?」小男孩一听不依了,立馬跑去擋在蓨綾的面前,漆黑的眼眸瞪著她,「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拜托,大少爺,這樣下去會死人的,」蓨綾沒想到只是發了一下牢騷,這個「賈寶玉」倒是沒完了,他不嫌冷,她還嫌冷呢,沒看到她牙齒凍得咯咯真響嗎?

「大膽的丫頭,你不想活了,」其中一個下人走了過來,狐假虎威地罵道,

「……,」蓨綾無語了,勉強發抖著說道︰「你們有這個時間,不如快些把你們的什麼小少爺拖回去,這嬌貴得要出了問題,想你們也擔待不起,」

兩個下人被他們說得一怔,趕緊催促著「賈寶玉」回去,「賈寶玉」似乎還想發發小脾氣,但也貌似凍得受不了,只得跟了兩個下人轉身走了,

男孩走出不遠,轉過頭見蓨綾哆嗦著身子向另一邊走去,他小小的眉頭皺了一下,然後對著其中一個下人說道︰「王藝,去給我打探那個丫頭的住宅,」

叫王藝的下人怔了一下,然後應道︰「是,小王爺,」說完轉身向著蓨綾走的方向跟去。

蓨綾哆嗦著回到了家,剛巧在門口遇到了蓨楚,蓨家的二小姐,比蓨綾大三歲。她是三夫人惜月的女兒,因為有三夫人的撐腰,在蓨家刁蠻任性,十足十的大小姐,現下不知道剛打哪兒回來,在門口下了轎子,正好瞧見蓨綾渾身濕淋淋地走到門口,不覺驚訝地叫道︰「呀,這不是蓨綾嗎?怎麼整得這副狼狽相?」

蓨綾厭惡地看了蓨楚一眼,這個蓨楚明明知道她最討厭別人連名帶姓叫她,卻每次見了她偏這樣叫,不過她現下這般模樣,也沒空理蓨楚,快速走進院內,直奔她的小後園。

「哼,沒禮數的怪胎,」蓨楚臉色一擺,發間的玉釵晃了兩晃,瞪了蓨綾的後背一眼,進了院門,

蓨楚進了宅院之後,直向臨月堂走去,臨月堂是蓨家正室住的宅院,大夫人病逝後,三夫人惜月便搬了進去,將里面裝飾一新之後改了臨月堂的名字,因蓨老爺寵她,便也由了她去。

蓨楚臨到門口的時候,瞧見丫環喜兒剛從出屋子里出來,便問了一聲︰「喜兒,我娘在嗎?」。

「二小姐來了,三夫人在屋子里歇著呢,」喜兒見是蓨楚,忙讓到一邊低頭應道,待蓨楚走進了屋子,才轉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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