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蓨楚一進門便沖著惜月叫了一聲,微帶了一絲撒嬌的意味,
惜月剛端了茶杯到嘴口,抬頭見到是寶貝女兒進來了,便將茶杯放下,含著溺愛的眼神一笑︰「丫頭,我听二梅說,你不是出去了嗎?」。
二梅是蓨楚使喚的丫頭,今次出門蓨楚沒讓她跟著,是以留在家里,蓨楚一听母親如是說,便問道︰「娘親,去找過楚兒了嗎?」。
「嗯,本來,今天想讓你陪我去錦玉鋪瞧瞧呢,」惜月見女兒在她身邊坐下,便拂了拂她的發間說,「前些日子,錢掌櫃的說進了些特別的綢緞布料,估計這兩天就到了,」
「那楚兒明天陪你去吧,」蓨楚面上一喜,陪著母親去,她又可以多挑幾件衣衫,
「就知道你這丫頭的小心眼兒,」惜月點了點蓨楚的額頭,嗔道,卻見蓨楚突然起身站到她的側面,輕輕幫她捶著肩膀說︰「娘親,楚兒還有一件事要求你,」
「什麼事?」惜月端起茶品了一口,
「就是前些日子娘親跟我提過的,爹爹要把我許給陳家的二公子,我今天踫巧路過的時候,見到了那個陳二公子,我不想嫁他,娘親幫我說說,」蓨楚捶著小手,撅起了嘴說道,
「怎麼了?」惜月感覺到兒女的不滿,揚起臉看了她一眼,
「胖得像豬,還長得一副白痴相,我以後才不要嫁他,」蓨楚丟了手,坐到了惜月的身邊,臉拉得老長。
「陳家可是有名的大戶,而且二公子的親姑姑嫁到了尚書府,那可是一門不了得的親戚,我還不是為你好,才讓老爺把這門親事許給了你,」惜月瞪著不滿的小女兒,點了點她的頭,不知好歹的丫頭!
「不嘛,反正我不要嫁他,有名的大戶又不止他一家,娘親,你就幫我推了吧!」蓨楚撒嬌地扯著惜月的手臂不依,
惜月瞪了瞪她,見她一副難過的表情,又心疼,然後嘆了口氣說︰「就是娘親想幫你,這事兒也不好說啊,初時是我主動要把這門親事許給你的,」
「這好辦,」蓨楚一听娘親願意幫她,頓時變了一副笑臉︰「把他推給蓨綾不就得了,」
「蓨綾?」惜月一听女兒提到這個名字,想起那個小丫頭來,「那個小丫頭還不過十一呢,老爺不會應的,」
「唔……,我知道娘親一定有辦法的,」蓨楚不依地撒嬌,「你沒見過那個陳二公子,女兒嫁給他絕對是跳進火坑里,」
「好吧,好吧,我試試,」惜月終于妥協了,
======
蓨綾自那天落水之後,便乖乖呆在屋子里了,因為涼著了,頭疼得難受,還是因為她將濕透的絲線送去的時候,吳媽見她臉色有異樣,忙稟報了蓨老爺,這才找了個大夫來幫她看,要不,估計她暈倒在房里可能都沒人知道,平常好著的時候沒覺得怎麼著,這一病就顯得淒涼起來,除了吳媽來看看她,小丫環送送飯之外,她躺在床上,房間顯得冷冷清清。
蓨綾悲哀完自己的命運之後,望著窗外一枝的臘梅花,不覺得忽想起了令她生病的「罪魁禍首」,不知道那個小男孩是不是在陰間遇到的小鬼魂,如果是的話怎麼辦?用這個右手把他揍一頓?讓他害得她落得這步田地,不過,回來想想,這也不能只怪她的右手,想了半天,似乎只能怪她的命不好。
蓨綾命雖然不好,但她的體質似乎挺不錯,頭一天生病,第二天就好了,感覺身體好多了,蓨綾便出去活動了一下,剛出門便見到兩個小丫環沖著她的屋子走了過來,她見是她那老爹身邊的小鳳,小霞,不覺有些奇怪,
兩個丫環走到她的跟前福了福,小鳳說道︰「老爺問,四小姐身子好了些吧?」
「哦,怎麼了?」蓨綾更奇怪了,怎麼這個老爹也會關心她了,卻听見小鳳又說道;「老爺吩咐,讓四小姐換了衣衫去前廳,」說罷,將視線落到小霞身上示意蓨綾看。
蓨綾這才注意到,小霞跟在後面,捧了一套衣衫,她皺起了眉頭,這太奇怪了,她才不相信那老爹會無故心疼起她來了,只是也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反正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蓨綾便順從地接了衣衫,回屋換過之後,跟隨著她們去了前廳。
蓨綾跟隨著丫環,進了前廳,見大堂除了她爹蓨老爺之外,還有三夫人惜月和另外一個蓄著胡子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十幾歲的胖小子。蓨綾不知道叫她來做什麼,有些不明所以,便只能走到蓨老爺面前行了個禮,叫了一聲︰「爹,喚綾兒有事嗎?」。
「綾兒,來,見過你陳伯伯,這是陳家的二公子,」蓨老爺笑呵呵的模樣和以前大不相同,蓨綾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依他見了禮,那個胖小子坐在雕花椅子上笑眯眯的小眼盯著她嘻嘻一笑,口水差點沒滴下來,讓蓨綾心里「咯登」一下,一股厭惡頓時生了出來,
「陳老爺,這就是小女綾兒,」蓨老爺的面孔轉向了陳老爺介紹道,
「嗯,嗯,」陳老爺捋捋胡子呵呵笑道︰「不愧是蓨家的四小姐,小小年紀已經如此水靈,」
「……,」
兩個的對話讓蓨綾听得心里一陣不舒服,感覺自己就像個物品一樣被人瞧著,三夫人倒是微微一笑,招呼著蓨綾坐下,蓨綾看著她的笑意,就頓生一股不妙,
不多時,陳老爺便起身告辭,陳二公子跟在後面倒挺听話,只是仍帶著那喜滋滋的目光傻不楞登地盯著蓨綾看,讓蓨綾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陳老爺帶著陳二公子走出院門,便上了轎子,走出不遠,陳二公子探出頭來傻呵呵地叫道︰「爹,爹,那就是我的小媳婦麼?」
陳老爺听到兒子的話,掀起旁邊的小簾,笑著說道︰「是啊,乖兒子,爹說了,只要你乖乖听話,就給你娶小媳婦,」
「嘻嘻,」陳二公子拍著手,笑得口水滴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