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過大難的蓨綾剛剛穩下心來,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她前面響了起來︰「千層不是多管閑事,金綾小姐,你忘了嗎?五宗門的門規,不許在五宗門內使法斗毆,」
「可是,可是,她傷了我的花岩,我要去告訴爹爹,……」小女孩的聲音有些哽咽,蓨綾避過前面的年輕人向小女孩看去,見小女孩眼角真的掛了兩滴淚珠,她蹙了下眉頭,突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踩到狐妖屎了,怎麼一路出來這麼倒霉?
「是嗎?我來看看,」千層說著向小女孩走去,他接過小女孩手中的小老虎,似觀察了一下,隨後拿出一粒丹藥,喂小老虎吃下,然後對著小女孩說道︰「它確實受傷不輕,但你不帶它去醫治,卻在這里爭執,小心它會丟了性命,」
「啊——」,小女孩一驚,忙接過小老虎,她接過小老虎之後,轉眼瞪了一眼蓨綾,狠狠地一跺腳,帶著一臉的嬌蠻之色說道︰「哼,你——,給我等著,」她說完,抱著小老虎轉身飛快地跑去。
看著小女孩跑走的背影,千層搖了搖頭,然後轉過身來對著蓨綾微微一笑說道︰「你沒事吧?」
「沒事,」蓨綾抬起頭來回道,眼前這個叫千層的青衣男子看起來儀表非凡,白皙的面容上,眉長入鬢,細長溫和的雙眼,帶著微微的笑意,讓人頓生一股好感。
千層將視線落在她的手上,然後問道︰「你是要去氣宗報名嗎?」。
「……你怎麼知道?」蓨綾有些驚訝,
「看看你手中的東西就知道了,」千層微微一笑,說道︰「那個玉牌代表你在五宗門的身份,而那個乾坤袋給是新入門弟子發配的,看來你是剛剛進來的,」
「……嗯,」蓨綾這才恍然,估計剛才那小女孩也看見她手中的東西了,
「再者,」千層又道︰「你如不是新進弟子,應該不會惹到金綾小姐的,」
「她是誰?」蓨綾有些奇怪,為什麼他不叫師妹什麼的,而叫金綾小姐,
「金綾小姐是門主的千金,性格有些……嬌氣,」千層停頓了一下說道︰「一般門內的弟子見到她都是繞路走,特別是那處綠藤院,最好是不要接近,」
「……,」蓨綾有些抽氣,原來是五宗門門主的千金,怪不得那麼蠻橫,自己這運氣也太差了,一進門就惹到了刺兒頭,她看了看千層,這人說話也夠含蓄的,那個金綾小姐豈只是「嬌氣」而已?
「對了,你如不知道去氣宗的路,我帶你去吧,」千層向她說道,
「謝謝,呃……」蓨綾高興到一半,後面帶了個尾音,因為不知道該怎樣稱呼他,
千層似看出來她的窘態,不在意地笑道︰「我叫千層,屬法宗門下,你稱呼我千層師兄就行了,」他說著便抬步走去。
「嗯,千層師兄,謝謝你,」蓨綾隨後跟上,她走在一旁側頭看了一眼千層,總算是遇到了個好心人了。
千層帶著蓨綾經過綠藤園,走了不遠右拐,四周有不少的小建築,蓨綾心中暗想,那個錢執事還叫她自己來找,右拐之後這麼多的房屋,叫她一個人傻乎乎的往哪找?幸好遇到這個千層師兄了,他們又走了不遠,望見一座拱門,拱門上方「氣宗」兩個大字氣魄逼人,他停住轉身向蓨綾說道︰「前面就是了,你去了叫人通報冷宗門即可,」
「嗯,千層師兄,謝謝你!」蓨綾向千層道完謝之後,轉身正想進入拱門,突然拱門內側走出來兩個人。
走在前面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尖尖的臉龐,修長的雙眉,相貌甚美,只是眉目之間帶著一絲冷意,一身深綠色錦袍,上面繡了些繁鎖的圖紋,挽起的發髻上插著一枝攢珠釵,下墜的風珠隨著步伐而晃動,綽約多姿中顯出一種逼人的氣勢,另外一個看似花信年華的少女,盈潤的面容上娟秀無比,跟在綠衣衫女人的身邊,兩人看起來像一主一僕。
千層一看見她們走了過來,忙俯身拱手道︰「弟子千層見過冷宗主!」
走在前面的女人瞄了一眼他們,從鼻子里嗤了一聲說道︰「不知法宗的大弟子來氣宗做什麼?」
氣宗與法宗不合,這是五宗門內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千層在心里暗了一口氣,他本只想送蓨綾到門口便轉回去,沒想到這麼巧,剛好踫見氣宗的宗主冷若然,他只得回道︰「弟子剛巧路過,見到新入門的師妹不知氣宗所在,所以便帶了過來,」
「哦,是嗎?」。冷宗主淡淡地掃了一眼蓨綾,見她手中拿著玉牌和乾坤袋,確是無疑,只是有法宗的人帶過來,這一點讓她頗為不悅,
「蓨綾見過宗主,」蓨綾听明白了眼前的女人是誰,趕緊行禮,感覺到這個冷宗主的目光,她心中一沉,有種不妙的感覺,似乎這面兒見的不是時候。
冷宗主連嗯都沒嗯一聲,冷淡地向身後的少女吩咐道︰「冬青,你把她帶進去安排一下吧!」
「是,宗主,」冷宗門身後的少女低頭應了一聲,然後向蓨綾說道︰「跟我來吧,」她說著轉身又走回了拱門。
冷宗門見她們進了拱門,轉過頭來對著千層冷冷地說道︰「你沒事了吧!」
「是,弟子這就離開,」千層訕訕地回道,他知道此處不宜久留,回過冷宗主之後,轉身便離去了。
蓨綾跟著這個叫冬青的少女進了拱門之後,右轉走過回廊,經過一片花園似的風景區,听到細細的流水聲,她轉頭望去,只見一座小小螺形山中涓涓的小溪從中流過,淡淡的水花從一側流出,濺在旁邊株株翠綠的青竹上,使竹葉變得青翠欲滴,猶如把把翡翠制成的小劍,陣陣的微風吹過,綠葉搖擺發出清新芬芳的氣息,讓經過之人變得心清神怡,但她沒心情享受這感覺,因為剛才似乎不合適意地見面讓她覺得有一點忐忑不安,按理說她好歹也算是氣宗的弟子了,那個冷宗門似乎看都不看她一眼,就把她給打發了,想到這里,她心思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