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和馬春舅在房間里說話,看到我和阿板,馬春舅馬上站了起來,朝里面的房間喊到︰「馬成!你表妹回來了,快出來見你表妹!」
一個年紀和我相仿的小伙子跑了出來。
他年紀分明不到二十歲,樣子顯得比實際年齡老成多了。
他就是馬成哥?
我從沒見過這個時候的馬成哥,我見到他的時候是他當兵回來了,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馬成哥是馬春舅的二兒子,也是不喜歡讀書,初中畢業就回家務農了,我舅媽住在鄉下,是位農民。
家里有幾間瓦房,幾畝地,我和我媽過年的時候去過那里,我還記得屋前有一棵李子樹,結出的李子又大又甜,李子成熟的時候我舅都特意回家拿一些來給我們吃。
「喏,這就是你表妹老五。馬成他跟幾個人合伙搞了一個裝修隊,我讓他過來幫你裝修房子。」我舅說道。
怎麼會這樣!
我記得馬成哥後來去當兵了呀,怎麼搞起裝修工程了?
「放心吧老五,我們干活很不錯的,現在城里很多人都請我們去干活。」馬成見我不說話,還以為我不相信的他的技術。
「呵呵,不是了,舅說你行你一定行的。」我連忙表態。
「不過,我也干不了多久了,我爸一定要我去當兵,現在都開始報名了,你的房子可能是我接的最後一個工程了。」
「不要去當兵了。不如好好的干!」我急了,現在的人就是喜歡上班,以為有個工作干就可以一勞永逸。可馬成哥不是上班的料,他的心根本定不來。
他當兵回來以後,我舅通過關系把他弄進了派出所當了一名干警,可他嫌當干警賺不了大錢,當了兩年後就辭職去跑大車,跑了幾年大車後覺得開大車也賺不了多少錢,又通過關系進了一家單位當司機,渾渾噩噩的過了一輩子,每一次跟我們在一起都是一付懷才不遇的樣子。他還不如好好的干裝修承包的工程,慢慢做大,做個包工頭,然後開自己的建設公司呢。
這正是時候!
等他去當幾年兵回來就晚了!
「什麼好好干!當個泥水匠能有什麼出息?」我舅不同意。
「誰說泥水匠就沒有出息了,像馬成哥這麼聰明,他完全可以建一個工程隊,擴大隊伍,現在可以先接一些室內的工程,以後還可以接一些工程來做!完全可以開自己的建築公司,當大老板。」
「老五說的有點道理。」我爸點頭,他也當過監工,就是縣里修柏油路的時候他負責驗收,發現承包工程很有賺頭,那些包工頭為了討好他經常給他送東西,當然只是一些水果和煙酒。
「馬成哥,現在你們有幾人呀?」我問馬成。
「五個。」馬成哥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頭,「都是隊里的年青人,忙完農活後沒事干,便出來攬點活干,反正都會一些泥水活。」
「好呀,那你就把他們組織起來,你當頭呀。有二十來個人差不多了,你專門負責跑活,接下活後由他們干,你結賬,再分給他們錢。舅你認識不少的人,也可以幫馬成哥攬活。現在工程這麼多,一定能攬到大活的。」
「就他那烏合之眾,出了什麼事我可擔當不起。」我舅還是不信任馬成。
「你們蓋過樓房嗎?」。我問馬成。
「沒蓋過。我們蓋過像家里的那種瓦房,道理應該差不多的。」馬成哥倒是很有信心。
「可以一邊干一邊學。」我說到,「舅,你們那里不是有技術培訓班嗎?馬成哥,你有時間可以自己學呀。」
「如果我們真的要蓋樓房不是有圖紙嗎?我只要會看圖紙就行了呀。放心吧,我學習不行,可我學干活可快了。」馬成哥笑了。
「就這點出息?你不是要自己干,而是要學會管理你手下的這群人去干,這樣才能賺大錢!」我可不希望他真的成了一名泥水工。
「你這孩子,怎麼腦里想的全是賺錢的事情呀?」我爸擔心我教壞了馬成,我已經把我哥教成了一個一心只想賺大錢的人了。
「說干就干。明天我回村里招人。只是,我們來這里住在哪里呀?」
「先住在我哥的房子里吧。我們只用到一二樓,三四樓可以讓給你們住。等你的隊伍壯大了,你就可以自己蓋一幢樓,建立你的建築公司。」
「嘿嘿,謝謝老五。」馬成哥模著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去幫大姑煮菜。」說完又跑進了廚房。
「這事能成嗎?」。我舅問我爸,「馬成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留他在村里天天給我闖禍,所以才想送他去軍隊管教管教。」
「能成,一定能成!」我趕緊答到,「馬成哥腦子靈,學東西快,又有號召力,一定能管理好他的工程隊的。」我替馬成保證。
「你是第一次見到馬成吧?你怎麼知道你腦子靈,會辦事呀?」我舅奇怪的看著我。
「一個人是不是靈看一眼就知道了。不跟你們說了,我也去看媽做什麼好吃的。」一邊說一邊跑進了廚房。
阿板正在洗菜。
這是我最佩服她的一點,她總是眼里有活,能找到事干,這樣的人最能討婆婆的歡心。
我媽正在炸排骨,又要做她的拿手好菜,酸甜排骨。
我看到有一些瘦豬肉,便說︰「今天我做個涼拌粉絲吧,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我把一把粉絲放進盆里,倒了半壺開水泡上,然後去樓上摘了兩個西紅柿和一把辣椒。
「你會不會做呀,你不是說涼拌嗎?」。我媽看到我洗辣椒的時候說道。
「小琴她可會做菜了,這次我們去礦區都是她煮的,人人都說好吃呢。」阿板連忙幫我證明。
「她煮的菜好吃?」我媽用鼻子哼了一下,一付瞧不起人的模樣,「那是礦區的人都吃慣了食堂,亂炒個小吃他們都覺得好吃。」
我懶得爭辯,我要用行動說話。
我切好了辣椒和西紅柿,然後把肉剁碎,這時我媽已經炒完菜了,把灶台讓給了我。
我把水煮開,把泡好的粉絲在水里焯一下,然後泡進冷水里,開始炒肉末,這個菜是不是好吃關鍵在配料,一定要放很多的蒜頭,這樣香味才會出來。
炒好肉末後就放辣椒,炒干後放入西紅柿,翻炒幾下放入清水,然後調酸甜的湯汁,把粉絲泡上,最後把炒好的配料放在上面就完成了。
「吃飯了,吃飯了。」我媽的大嗓門又拉開了。
我爸他們都進來了。
我和阿板負責盛飯。
我媽先挾了一夾我做的粉絲,吃了一口,連連點頭︰「不錯呢,很好吃,丫頭,在哪學的?」看來我媽是一個很虛心的人。
「這菜是老五做的?我嘗嘗。」我爸爸也挾了一筷子。
「是不錯。老五,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我爸也這麼問。
「是在朋友家,跟他媽媽學的。」
我只能胡謅了。
「哪個朋友?宋逸飛?你在他家吃過飯?」我媽刨根問底。
「哎呀!都說是在朋友家了!問這麼多干嘛?我還要做很多好吃的菜呢。你們都不想嘗一嘗了?明天我就做個水煮魚給你們吃!」
「煮魚肯定是要用水了,這有什麼稀奇?」我爸還是不相信我會做菜,這個菜只不過是踫巧了,而且他會做很多菜,都很好吃,他才不信我的水煮魚會有多好吃。
「不信是吧?等著瞧好了。」我吃了幾口飯。
「那明天我去買魚了?」我媽倒是想試試看我是不是在吹牛。
「明天?明天不行。」我想起了明天要去省城,「後天吧,後天四哥也回來了,舅和馬成哥你們也過來吃好不好?」
「好的。老五煮的菜我當然要嘗一嘗了。」我舅答應了,「如果你做的好吃,我也露一手給你們看,煮我最拿手鹽焗雞給你們吃!」
「真的?太好了,我最喜歡吃鹽焗雞了。」我立馬贊成。
「你有什麼不喜歡吃的?」我媽又要嗆我了,「你舅都說了,你煮的好吃了他才煮!對了,後天買魚要買多大的?」
「這麼多人,買兩條四五斤的吧,其他的配料一會我寫在紙上。」
「老五就是能干!城里的姑娘跟鄉下的姑娘就是不一樣!鄉下的姑娘土死了!」馬成說完還特意看了阿板一眼,他是在向阿板暗送秋波呢!
得,他也看上阿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