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麗娜醒來後看到我專門為她們裝修的房間,非常感動。
「小琴,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嘛,你喜歡嗎?」。
「喜歡當然喜歡這麼說我不用搬回家里住了?」林麗娜非常興奮,因為他們家還住在筒子樓里,回家住的話要跟弟弟擠在一間房里,非常的不方便。
「我們應該早就想到了的。」林麗娜感嘆,「可惜李汝和朱艷萍都走了。」
我們倆又傷心了起來。
「艷萍很快就會回來的。只是李汝——,唉,真說不準了。」我嘆道。
「你怎麼知道艷萍一定會回來?」
「這麼多人一窩峰的南下,艷萍一個人,沒有親戚朋友投靠,全靠一個打拼,別以為大學生就容易找得到好工作,那里大多數是私人企業,都喜歡招聘有工作經驗的人,像艷萍這樣的應屆生肯定吃不開。」
這些話我都跟兩人說過,她們根本不信我。
「這樣也好,成熟是要付出代價的,只是這個代價不要太高。你一定要跟她保持聯系。一會我們回學校收拾行李,你去電視台報到,我去買一台大哥大,順便申請安裝電話。」
此時的大哥大剛剛流行,非常的貴,一台就要一萬多元,只有少數的人買得起,而且機子非常的笨重和難看,像塊磚頭一樣,女子可以用它來防身,敲在人腦袋上準能砸出個洞來。
可它方便,即買即通,不像電話,申請安裝還要排除,若是有機位的話至少要一個月,沒有就只能等。
大哥大是去年開通的,我哥早就想讓我買一個,我不肯買,不想成為大家議論的中心,現在不得不買了,不買的話就無法跟人聯系。
等我忙完這一切,已經是晚上六點,回到家沒有看到宋逸飛,他沒有過來。
他不是答應今天要過來的嗎?難道忘了?
盡管我很累,但我還是放心不下,便又的車去了他們學校,在門口,剛好看到他們跟著兩位女同學走出來。
「小琴你來了?」宋逸飛看到我馬上興奮的跟我打招呼,「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通知你,你著急了吧?」
「是呀,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沒有過去,就過來看看。你們是準備出去吃飯吧?」我一邊問一邊打量著跟他們在一起的兩位女同學,並不是我見到過的黃思思,我悄悄的吁了一口氣,放下心來。逸飛一定是被其它的事耽擱了。
「是呀,小琴,你也沒吃吧?一起吧。」聶磊上前一步跟我說到,「這是我的表妹黃思思,這位是她的同學韋露,都是老鄉。」
黃思思?
我大吃一驚,太不像了怎麼可能變的這麼多我見過的黃思思雖說畫著濃裝,但也美艷逼人,可眼前這位黃思思實在是太不顯眼了。當我只看她的嘴巴和下巴的時候,我認出了她。
這兩地方沒有改變。
她一定是整過型了,隆了鼻,縫了雙眼皮。
她正用她的小眼楮斜視著我,但因她比我矮,無法顯現出她的高傲,反而有點小滑稽。
「好呀,一起吧,我今天忙了一天,正餓著呢,準備去吃什麼?」我不理會她的斜視,笑眯眯的跟兩人點了一下頭,對著聶磊說道。
「去吃涮羊肉,我表妹請客。」聶磊說道。
「那我是不速之客了。呵呵。」我笑著對黃思思說到,「歡迎我加入嗎?」。
「歡迎。你吃得了多少?」黃思思無所謂了,我們一起進了一家飯店,點了十斤羊肉,開涮了起來。
吹著電風扇吃涮羊肉,又熱又辣,但吃的很痛快。
「小琴,你分到哪個單位?」聶磊問道。
「我一個單位都沒有去。打算自己干。」
「自己干?那你的戶口落在哪?不會是遷回你們小城吧?」聶磊又問。
「你是小城的?」黃思思眼里的嘲弄更濃了,「那地方听說很偏僻呢,我小時候就听我爸講那里山高皇帝遠的,又窮又落後。是吧?」
我點頭,不跟她計較。
看她樣子像是大一的新生,比我們的年紀小三、四歲。
「思思你又沒有去那里,不要胡說。」聶磊連忙制止黃思思,然後對我說到,「對不起,思思她的心情不好。」
「沒關系,我們那里的確很山,從省城坐車去小城需要六個多小時。」我看了宋逸飛一眼,他也是一臉的尷尬,他從來不願意在同學的面前說起我們小城,他並不以他是一個小城人而驕傲。
「是呀,好不容易出了那種小地方,打死也不要回去的了,哪怕是沒有單位接收,也要呆在這里。」黃思思又說道,她听說我打算自己干,肯定以為我是在說光面話,實際上沒有一個單位願意接收我。
「來,干杯這幾天我喝的太多的,主要是送同學離開,心里舍不得呀。」我舉起了杯子。
這時我包里的大哥大響了起來,是林麗娜打來的,我開通了大哥大後,第一個電話就是的到她家,她弟接的電話,我留下了號碼,讓她回家後跟我聯系。
我拿出了大哥大。
黃思思睜大的小眼楮。
「麗娜,你吃了沒?我跟逸飛在他們學校門前吃涮羊肉呢,你過來嗎?」。我說道。
「不了。我打電話是想告訴你我今晚不去你那里睡了,我爸媽要跟我談話,他們不同意我跟你一起住,我盡量說服他們吧。」
「要不要我去你家跟你一起說服?他們沒有見過我,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此時做生意都是三教九流的人才干的事情,而我有大單位接收卻不願意去,卻要自己做生意,難怪麗娜的父母不放心,他們一定認為我是一個怪人。
「不用,我自己能搞定。明天我正式上班了,晚上我再過去。再見」
「再見」
掛了電話,看到所有人好奇的模樣。
「你買了大哥大了?我看看」宋逸飛搶了過來,聶磊也湊了過來,一起研究了起來,「能打長話嗎?」。
「能。」我點頭,「有信號的地方都能打。出了城就不行了。」
「多少錢呀?」
「一萬多。逸飛,你記下我的號碼,以後有事就可以打給我。」
「好,好。」宋逸飛拿出筆記在了號碼本上。
「你們家很有錢?」黃思思對我改變了態度,便得熱絡了起來。
我的內心一陣悲哀,難道我真的要用錢來壓過她嗎?除了錢,我一無是處?
「小琴,你不是說還要買車嗎?」。宋逸飛看到黃思思轉變了態度,故意這麼問我,就是想在她的面前眩耀,掙回面子,「等我考完試後我跟你一起去看車。」
「好。」我點頭。看著宋逸飛得意的樣子,我總覺得你們的關系不太對勁,似乎哪里的出了問題。
難道是我對宋逸飛的態度出現了問題?我不該像護著自己的孩子一樣護著他,他現在有點像一個被人寵壞了孩子,是非不分了。
他的虛榮心超過了我
問題是我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可他卻不知道。
「思思,打個電話回家。」宋逸飛把電話遞給了黃思思,「你的父母挺擔心你的呢」
「就是,就是。今天一大早我又被叫去接電話,你爸打來的。也只有他有這個特權,把電話打到了我們輔導員的辦公室。
黃思思接過了電話。
「怎麼用?」她有點不知所措,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電話。
「直接撥號,然後按那個綠鍵。」我說道。
她開始撥號,跟她媽媽聊了起來。
「媽,我沒事。在跟表哥一起吃飯呢你們不要再打電話去煩表哥了,他們要考試呢」又說了幾句,她把電話掛了,遞給了我。
「你們不用考試?」我接過電話,把它放在我的包里。
「我們的考試很簡單的,大考大玩,小考小玩。」黃思思似乎擺月兌了失戀的陰影,心情好了起來。
「看來你挺依賴你的父母。你父親是做什麼的?」我知道她需要眩耀,我並不想佔上峰,讓她內心不舒服。
「他父親是我們省的交通廳的廳長。」聶磊搶著回答。
我點頭,原來他還沒當上副省長,不過,也快了。
「呵呵,挺大的官呢。」我裝著很驚奇的樣子,羨慕的說道。
「小琴,你就別逗她了。什麼大官你沒見過呀?」聶磊看到我這個樣子,笑了,估計是宋逸飛也在他們面前說過王子木的父親。
我笑了笑,沒有理會聶磊,而是繼續跟黃思思聊︰「你家里有兄弟姐妹嗎?」。
「有一個哥哥,已經工作了,在省礦業廳。」
「哦?」我有點意外,「我有一個學長分到了國家礦業部,應該有點聯系吧?」我想起了鐘誠,他跟李汝在半年前分手了,他被他的頂頭上司的女兒看中了,拋棄了李汝,這也是李汝非要出國的主要原因。
她要永遠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上下級關系。」黃思思看了我一眼,「你們北大的學生很吃香的呀,怎麼會沒有單位接收?」她願意跟我聊天了。
「不是沒有單位接收我,XX報社點名要我,是我不願意去,我要自己干。」我說完,看到黃思思的眼里又出現了嘲弄的目光,她一定以為我是在吹牛。
「小琴已經出過兩本小說,是校刊編輯,采訪過不少的名人。」宋逸飛介紹,「有報社要學校要她一點都不奇怪。」
「你想干什麼?」
「開一家廣告公司。正準備招兵買馬,你們有合適的人選也可以向我推薦。」
我看上了一名美院的剛畢業的學生,正動員他過來跟我一起干,我還要招一比搞攝像、燈光的專業人員。
北京不如深圳,現在很多人都不願意放棄鐵飯碗進私企,很難招到合適的人。特別是人家一看我的樣子,更覺得不靠譜。
我沒想到創辦一個公司會這麼的難。
「在北京,我們不認識人。若是在省城,我們倒是可以幫上忙。」聶磊說道,畢竟省城離廣東近,接受到的信息要比北京快,已經有不少的人自己開公司,賺大錢。
「沒事。慢慢來吧。」我笑了笑,看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說到,「這頓還是我請吧,思思,韋露,很高興認識你們呢。」我一邊說一邊向服務生招手,黃思思沒有跟我爭,讓我買了單。
我發現黃思思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壞,她只不過也是一個被人寵壞的孩子罷了,只是他們在省城有一個特定的圈子,所以養成了看不起人的習慣。
可以前的她還是看中了宋逸飛,已經是下嫁了。
說明她還不是一個為利是圖的人,也許是真看上了宋逸飛這個人。
韋露一直沒有說話,很文靜很斯文的樣子,誰說話她都會認真的傾听,一直保持著微笑,很有家教的樣子。
她們跟著我一起上了一輛出租車,先把她們送回學校我再回別墅。
「小琴姐,我很想跟你干呢」韋露突然說到,「我也想自己創業。」
「是嗎?你大幾了?」我問道。
「大一,跟思思一樣。」
「還是等畢業了再說吧。」我笑了笑。
「我們功課不緊,時間很多,而且馬上就放假了,我不想回家,我跟你一起干吧。」韋露有點急了,「我幫你拿包都行呀。」
我樂了,真是個天真的孩子。
「你暑假不回家也可以嗎?」。
「我媽才不會管我。」韋露的眼里出現深深的失落。
「好吧。你考完試打我的電話。號碼你記下了吧。」
「記下了,記下了。」韋露喜出望外。
沒想到韋露成我公司的第一個兼職員工。
黃思思卻沒有說話,她對我的公司不感興趣。
很快到了她們學校,在門口放下了她們,我也回到了別墅。
我把明天行程寫在了筆記本上。明天早上要去看房子,把公司的辦公地點訂下來,然後去工商部門登記執照。
我又想念起李汝和朱艷萍來,若是有她們的陪伴,做這些事情肯定要很愉快,現在什麼都是我一人,非常的孤單。
電話響了,接通,是媽媽。
「老五呀,還是回來吧。」我**聲音帶有哭腔,「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又離我們這麼遠,我不放心呀。」
我听和鼻子發酸,媽媽真說中我的心情。
「媽沒事。我很好,真的。等你和爸退休了我就接你們過來,你不是一直很盼望能來北京看一看嗎?」。
「退休?還有三年呢」我媽嘆道。
「沒事,三年很快的。老四不是快要結婚了嗎?等他結了婚有了孩子,你肯定要忙著帶孩子,只怕是你都不願意過來了。」
「是呀,是呀。到時你一定要回來參加老四的婚禮呀。」說到四哥,我媽變高興了,「你二哥也要帶著保瑞過來,我已經一年多沒見到他了。」
保瑞是我二哥的兒子,一歲半了。
我媽只是在他出生的時候去看過他,過年的時候我嫂子嫌帶著孩子坐車麻煩,就沒有回來,二哥陪在她在娘家過年,我們都沒有看到他。
「老四說讓老六開車去接他們。」
「好呀。爸呢?」
「在炒鳥食。他又買了兩只八哥,一下班就擺弄它們,教它們說話,它們會說不少的話呢,見到我就叫太太好你爸教的,像什麼話嘛我可是貧農家的女兒,當什麼太太」我媽說到八哥也興奮了起來。
「呵呵。」听到媽媽歡快的聲音,我的心情好了很多,我就是希望他們能快樂。看來我也變嬌貴了,這點苦算什麼呢?比起以前剛來北京的我,已經是一個天一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