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平安與柳玉清這邊在緊鑼密鼓的謀劃著,而這場謀劃中的兩個關鍵人似乎都沒有察覺到有一場大的風暴臨近了。
碧落在賬房查看了一些近日來蕭鏡夜院落中的支出情況,清秀的眉不自覺地微微的蹙了起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本賬目有些不對,雖然賬目精細似乎沒有什麼紕漏,可是這本賬目卻總是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好似刻意掩蓋了什麼一般。
「碧落姑娘,殿下回府了。」說話的人正是蕭鏡夜院落里的喚作萬齊的小廝,他站在賬房門口,看著碧落拿著一本厚厚的賬本微微蹙眉,眼下閃過一絲精光,卻很快的消失不見,那雙黑色的眸子里依舊是一種淡淡的疏遠和平靜。
碧落聞言,先是對著萬齊點了點頭,隨後再看了一眼手中的賬本便將賬本放回了原處。「我知道了,殿下可是去了書房?」
「是。」
碧落蓮步輕移走至了萬齊身旁,只見她那雙清澈的眼楮在萬齊的身上掃了一眼,卻沒有再說一句話的就邁步走開了。可是就算未發一言,碧落眼楮里的那抹探究萬齊還是深深地感受到了,因為女子的那雙眼楮里好像在說著「我發現了你的秘密」一般。
碧落端著剛剛泡好的茶水向書房走去,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平日里都會開著的書房門今日竟然緊閉著。碧落垂下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托盤和茶水,正想著把茶水先放在哪里然後再來敲敲門的時候,門卻突然開了。
碧落下意識的仰了仰頭不想正好撞入了蕭鏡夜那雙幽黑的眸子里。蕭鏡夜的發冠早已經拆掉了,烏墨般的長發隨意披散著,襯得那張俊美的臉更加艷麗了幾分,如同那上好的美玉一般。雖然僅僅只是披散著頭發,可是蕭鏡夜的形象卻已經與平日里大大的不同了,多了幾分隨意不羈和悠然自得,更多了幾分美艷。雖然用美艷來形容男子著實不大合適,可是碧落卻真的找不到一個更好的詞來形容此時的蕭鏡夜。
蕭鏡夜的臉上帶著有些迷離的淺笑,他靜靜地看著碧落有些錯愕的神色,似乎在等待著女子自己從那份驚艷中清醒過來一般。
許是因為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發酸,碧落才猛的回過神來,對著蕭鏡夜行了一禮。蕭鏡夜見女子神色再次恢復了淡漠清冷,也不跟女子計較只是淡淡一笑後便率先轉回身子進了書房里。碧落見蕭鏡夜並不是出了書房而是轉回了書房,心里不禁劃過一個念頭,「蕭鏡夜不會是專程來給她開門的吧?要不然為什麼他開了門並沒有出去,而是引了她進了書房。」
「殿下這是?」碧落淡漠的表情再次有了裂開的痕跡,不為別的,只是因為自己才剛放下茶杯,蕭鏡夜也不知道從哪里模出了一把木梳遞到了她手里。碧落看著自己手中帶著淡淡燻香的檀木梳子有些不知所措。
而蕭鏡夜似乎很喜歡女子這種表情,只見他突然伸出了一根細長的手指頭,然後在女子的眉心點了點,咧開嘴笑了。唇紅齒白間竟透露出絕代的風韻來。
碧落被蕭鏡夜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嚇住了,拿著梳子的手也因為自己太過吃驚而慢慢松開了,眼見著那把精致的木梳從女子手中滑落既要落在地面上,蕭鏡夜卻突然伸手接住了木梳。
「發什麼呆呢?過來給我束發。」蕭鏡夜完全不在意自己剛才惡作劇的動作嚇著女子了,仍是將那把精致的木梳遞給了碧落,然後在一邊找了一個凳子坐下。
「你不會?」男子見女子拿著梳子卻半餉沒有動靜,眉頭輕挑的問道。
碧落淡淡呼出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似乎想把腦海中那些殘留的記憶統統甩走一般。她拿著木梳向著蕭鏡夜走近,白皙柔女敕的手輕輕的穿過男子烏黑的墨發,然後便將那一頭墨發輕輕的攏在了手掌中,而女子的另一只手卻手執木梳輕輕的為男子梳理著。
女子的表情一時間竟然有些溫柔。
「以前母妃還在世的時候,她也總是會在我生辰的那一日為我束發。」男子的聲音突然悠悠的傳來打斷了碧落出神的思緒,蕭鏡夜的聲音有些低沉,卻格外的溫柔,俊美的臉上也帶著溫和的笑意,只是那雙眼楮里卻沒有焦距。
听聞男子如此一說,碧落才突然意識到今日才是男子真正的生辰。
「母妃為我束發的時候,動作總是很溫柔。」男子依舊在慢慢的說著,「剛開始我不明白為何她每次給我束發的時候,眼神總是越過了我越過了銅鏡,像是看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一般,可是後來我知道了。」
碧落不答話,她知道蕭鏡夜想要的只是有一個人在他身邊靜靜地听著就好,不需要言語,不需要安慰,只需要傾听就好。
「就在母妃過世後,我看到這把梳子的時候終于明白了母妃那個時候看的究竟是什麼。」蕭鏡夜沒有說明,也沒有再說話,只是突然的安靜了,像是陷入了什麼回憶里一般。而碧落卻微微把目光放在了手中的木梳上,細細的看了一會,碧落才發現了梳子上居然刻著一行很小的字。
「予,挽我青絲,挽我一世情思」。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可是里面深重的感情連碧落這個外人都有些動容了。她亦猜到了蕭鏡夜的母妃為蕭鏡夜束發時透過那一切看到的是———曾經那一個為她綰發的男子。
碧落微微嘆了一口氣,縴細白皙的手指卻依舊在翻飛著,不一會兒便將男子的墨發全部束好了。
「你很熟練。」蕭鏡夜臉上那抹淺笑和美艷已經收斂,就像在綰好頭發的那一剎那那個男子又突然變回來了一般。
「嗯,以前……替哥哥綰過……」女子的聲音有些清冷,還帶著淡淡的落寞。似對蕭鏡夜的突然轉變並不奇怪,就像是她也不曾見過剛才那一個淺笑迷離的蕭鏡夜一般。
「是麼?」男子突然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好了,女子的那一層淡漠和清冷似乎總是把他無形的推得很遠一般。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覺得這個女子不再單單是個好玩的玩物,而是當做人來看待,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些封印在心底不願提起的記憶卻總是可以說給女子听?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會覺得不見到這個女子有些不習慣?
不,不能這樣!蕭鏡夜的眸光有些復雜,似乎出現了一絲掙扎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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