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俊美的男子聞言,眉頭微微一挑,幽黑的眼楮里驀地涌上許多復雜的情緒,臉上突然蕩開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只見男子在說完這兩個字以後便沒有再說其他的了,只是將食指微微彎曲,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自己身前的桌子。「她以為到現在她還能從我身邊逃開麼?笑話」
雪沒有接話,不過看著男子那幽黑的眸子里情緒不斷地翻涌著,雪知道這必定是蕭鏡夜心里已經有了進一步的打算。
果然蕭鏡夜在沉吟了一會後便對著雪道,「派人繼續看著她,另一方面你幫朕去查查兵青衣的下落,速去」蕭鏡夜沉著的安排著一系列的部署,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可是雪卻在第一時間里在這四句話中敏感的感覺到了其中暴風雨的味道。就因為三個字,一個人們已經淡淡的健忘了的三個字「兵青衣」。
兵青衣是血衣的哥哥,文武雙全,神貌俊朗,與兵家現任家主兵血衣比起來,影響力更要大一些。其實,兵家的家主之位本來是藥傳給青衣的,奈何十年前兵家發生巨大事變的時候,這個青衣公子竟然突然失蹤了,無奈之下,這才將家主之位傳給了青衣的弟弟血衣。雖然有人說十年前的那場慘劇其實是血衣一手策劃,只是為了奪得家主之位,可是蕭鏡夜卻知道這里面所藏有的內情。
所以他要找到他,他要青衣回到兵家去。據說只有家主才能迎娶沐家答得女兒為妻,兵血衣我要看看你這次怎麼辦是選擇將碧落交出來維護兵家和沐妙音呢?還是要放棄一切?兵血衣,要怪只怪你們兵家權力太大,而你以前站錯了陣營
今晚的夜似乎變得更加漫長和黑暗了。而現在的兵家還不知道有一場暴風雨正在悄悄地靠近,準備掀起巨大的災難。
第二日依舊是暖春里最常見的晴天,偶爾吹起一絲小風,倒也是很愜意。碧落在和妙音說著自己要去雲夢的話,沒想到話說出口後,妙音雖然難過卻並沒有竭力阻止,只是拉著碧落的雙手溫柔的說道,「碧落,我尊重你做的每一個決定,喜歡什麼便去做什麼好了。」然後妙音輕輕地抱住了碧落,臉上帶著笑意,可是眼角卻滑下了淚水,「但是話雖然這麼說,我依舊還是舍不得你。」
碧落好笑的拍了拍妙音的背,「雲夢不遠的,等你和血衣成親我還要趕回來喝喜酒呢。」
「你居然取笑我,誰,誰要跟他成親啦?他,他都還沒有說過,喜歡我呢。」本來還趴在碧落肩頭笑聲哭泣的妙音,頓時臉一紅,急的跺了跺腳大聲喝道,再一看哪里還有半點想哭的意思。
碧落勾唇微微一笑,「喜不喜歡你真的感覺不到麼?」隨著碧落的話音一落,妙音臉上的紅霞似乎更加紅了,襯得妙音的眼楮更加閃亮,一時間女子身上多了些嬌憨和小女子姿態。碧落沒有再說話,只是淡淡的笑著。
下午的時候,妙音和碧落出了兵家去逛市集去了,說是為碧落購置一些物品,碧落倒是無所謂,不過妙音卻是很歡快的樣子,一會拉著碧落看看這家店鋪,一會又去另一家店鋪里去大選特選,不一會兒二人便買了一大堆東西。碧落有些無語的看著妙音給她買的東西,實在有些想不通為何妙音連什麼古董都買了,說是讓她帶著去雲夢裝飾新房子。不過妙音看似在興頭上,無論碧落如何或婉轉或直接的說著她是多麼的不需要這個東西,可是妙音仍是大手一揮,一個字「買」,還說什麼這是「有備無患」「過了這家村,就沒這家店了」。
碧落將買的東西全部交給了此次跟著出來的小廝拿著,然後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認命的跟上了在前面竄的妙音。
突然,一直在前面活蹦亂跳的妙音突然頓了頓腳步,碧落跟上前去就听見了妙音極為驚詫的「咦」了一聲。碧落下意識的朝著妙音目光的方向看去,只看見一個青色的影子在人群中卻走越遠,除了看得出那個人影是一個男子外,碧落並不能看出為何妙音會如此驚詫。
「怎麼了,妙音?」碧落見妙音的眉頭慢慢收緊,一雙大大的眼楮里浮上了一絲焦慮,不禁開口問道。
「碧落,走,快回兵家,要出事了」說完也妙音也不跟碧落解釋,拉著碧落就是一陣小跑直奔兵家。妙音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厲害,只能不斷地祈禱著希望是自己看錯了,可是雖然十年未見,可是她不會看錯的。那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他是回來復仇的麼?雖然十年前妙音只有九歲,可是那個時候兵家發生的事情她卻知道,而且後來家里面的長輩們也談起過這件事,所以她對這件事的印象也就格外深刻。
那個青衣,那是十年前兵家慘劇發生的元凶,他是來搶家主位的麼?還是,還是為了因為血衣而死的宛若報仇?不論是哪樣,血衣危險了
一回到兵家,妙音幾乎是直闖血衣的書房,可是一進書房妙音便發現了書房里不止血衣一個人,而且還有兵家的管家和管事以及自己的父親。兵家的管家管事都是握有權力的人,相當于兵家的內部核心。再看這書房里的氣氛十分古怪,血衣坐在上位,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全是沉重之色。
「怎麼了?」妙音很少見到如此嚴肅的血衣,不禁開口問道。
哪知自己的聲音剛落下,妙音的父親沐霄便對著突然闖進來的女兒大聲呵斥道,「出去」
妙音聞言心里頓時浮上一絲不好的預感,自己的父親雖然嚴厲卻從未大聲呵斥過自己,而現在這般的表現就證明真的有大事發生了。難道,真的是他?妙音的手慢慢握緊,復而再次松開,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不退反進的走了一步,然後開口道,「我看到青衣了。」
一句話頓時將整個書房的氣氛掀到了極致的沉悶之中,整個書房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聲音,就像是書房之中沒有人一般。
半餉坐在主位上的血衣才開口打破了這一片平靜,「既然他已經放話說了要拿回屬于他的東西,我們如何?」血衣如畫的眉目里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情緒,可是心底卻已經波瀾洶涌了好幾回了。兵青衣,你還敢回來麼?拿回屬于你的東西是指什麼?家主之位?沐家?亦或是他這條命呢?
「全憑家主安排。」管事商議了一會,然後一致說道。也許十年前他們還對這個美得有些過分的人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刻意刁難,只因為他的大哥比他強的太多,所以他們忽略了他身上的光芒,可是這十年來他們見識了兵血衣的手段,智謀後才發現兵血衣竟也是一個曠世人才,這樣的家主他們服了。
「好。」血衣淡淡一笑的應道,隨後沉穩的發出了一系列的命令,個人領命而去後,偌大的一個書房里便只剩下妙音和血衣兩個人。妙音慢慢的走到血衣身邊,輕聲說道,「血衣,不要再去想了。」雖然血衣沒有說,可是妙音卻知道血衣定是響起了十年前的那件事。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兵宛若的死,想起了青衣的瘋狂,想起了兵家那場噩夢。
「嗯。」血衣看了一眼妙音,只見女子的眸子里有著不安,聲音里卻滿是安慰。他輕輕的拍了拍妙音的手,算是呈了妙音的情。「你先回沐家吧,兵家最近估計會很亂。」妙音剛想說不,可是血衣卻不容分說的瞪了她一眼,拉著她走出書房,直接對著門口的小廝交代了兩句,便將妙音送回了家去。
只是誰也沒有猜想到事情竟然發生的如此之快,晚上血衣才剛從兵家的店鋪里回來不到一刻鐘便馬上接到了沐家傳來的「妙音被劫」的口信,伴隨著沐家口信到的還有兵青衣傳來的「想要沐妙音活著,拿家主位來換,當然,這只是我送上的第一份禮物,你還可以考慮考慮。」
血衣看完信後,氣的是一拳打在了柱子上。而聰明如碧落自然也從這些不尋常中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而這絲陰謀的氣味在碧落得知兵家的幾處礦產同時出事的時候達到了最盛。碧落表面上不動聲色,可是心里卻已經意識到這不僅僅是兵家內部的問題了,能夠如此迅速的控制住兵家礦產的人怎麼會是兵青衣,只怕朝廷已經插手了
而朝廷插手是誰的意思呢?會是他嗎?本來預計要去雲夢的計劃,也因為兵家的事變而推遲了,再說現在妙音還沒有解救回來,碧落也不可能走的安心,于是碧落便再次住了下來。事情似乎發生的愈來愈激烈了,兵家夜晚甚至經常听得到打斗的聲音以及慘叫聲。而且那聲音似乎總是聚集在兵家祠堂,那里有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