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照耀在駛入營地的車隊上,平添了昏黃的情調。
星藍站在營地外,看著他們緩緩進入營地,秦原在進門前回頭一笑,對她做了個手勢,似乎是要她等待。迎著夕陽的光線,秦原的面孔似乎並不真切,可星藍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笑容直達心底。曾幾何時,她也期盼過這樣的場景︰最愛,那逆光的溫柔
她覺得自己的心要活過來一般,緊張而期待。這種像是動心的感覺讓她很不適,她的心早就在王承業默默任自己送死時就已經死了,怎麼還會心動?可為什麼一時間,自己竟壓抑不住想跟隨他的念頭
呼出口氣,強按下立刻沖入營地的念頭。她早先曾發誓以後一切都順心而為,現在雖不相信自己會動心,卻仍然會按照心意做事。就算想接近秦原,最好是等他出來,而不是現在就沖進去。而且,她也需要用時間來驗證,這是一時的沖動還是真的動心。
星藍決定在營地外面等待,卻早已忘記,她吩咐過星大與她在加油站匯合,如今距她定下的時間都過去了將近三天了。心情澎湃的她早就把星大忘到腦後,而從未見過母親如此期待的星靈決定等見了秦原後再提醒她。
前前後後思索與他們接觸的時間,她確認沒有留下什麼破綻。雖然讓他們看到了自己的模樣,但這不會影響自己以後以正常人面貌去接觸他們——在秦原他們進入營地前,星靈對他們施了一個小小的迷魂咒,使他們記不清自己的模樣卻又不會忘記自己。一路追趕車隊,雜亂的長發完全遮住星藍的面孔,此刻就是有人站在她的面前也看不清楚她的容顏,只有果_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的青白說明著她僵尸的身份。因此營地哨崗也只是見到一個看不清模樣的僵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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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內充滿了開心的氣氛︰每次搜尋小隊的滿載而歸都能給營地增加一絲安全感。三輛卡車的食物足以在一段時間里安定大部分人的心。
尚清谷點燃一支煙,深深的吸了幾口,睜開眼笑罵︰
「小廣子終于長大了,知道孝敬長輩了!」
王立廣一臉無奈,不知道是哪個長舌的嘴快把他們待會香煙的消息告訴了尚書記,這位憋了幾天的大領導竟然親自跑到倉庫「搶」煙。他狠狠瞪了秦原一眼︰都怪你丫的抽風!秦原無視他的埋怨,而是把星藍的事情作了匯報,接著提出想與她多接觸一番的想法。
尚書記擺擺手,示意王立廣先別反對,心中想的是前幾天上級領導傳來的信息,根據那些消息,在實驗室中僵尸的確可以變異強化,上級部門還要求各地營地要小心觀察附近有無變異僵尸的出現,有則立即上報。不過消息里說實驗室中變異的僵尸更殘暴嗜殺,根本不像秦、王兩人說的如此「人性」。究竟實驗室中和他們口中的那個哪一個才是個例呢?小秦的為人他知道幾分,對他也很欣賞,對他所決定做的事情比較放心。那這次
「小秦,你去觀察一下也好,不過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大意。」
「是,尚書記。」秦原只覺得前所未有的高興,一改往日的散漫,立刻告辭而去。王立廣臉色鐵青,跟尚書記大聲埋怨起來——他是尚書記的老部下,倆人關系猶如父子,在無旁人時王立廣往往不會控制自己的脾氣。
尚書記笑著安慰了幾句,等他消了氣才對他說︰「小廣子,我讓你給他當副手就是要你多學學他。你比起他來,還差一點。」王立廣心底還是十分服自己這位老領導,見他說他還差一點,雖不服氣卻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來。
呵呵一笑,尚書記鄭重說到︰「冷靜、從容、智慧、敏銳、寬容,你都差一點。」話鋒一轉,口氣變得不那麼確定︰「現在看來,你似乎還差了一點運氣和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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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原跑回自己的宿舍,翻找了半天也沒定下拿什麼東西出去。物資都是營地的,不可能為一只僵尸提供什麼,可他自己也沒有多余的東西。想了想,秦原拿起一套自己的衣服出了門。
此時天色更晚,夕陽馬上就看不到了,僅有的一點光輝灑在她身上。她在那等他,宛如所有等待中的少女,坐在那里,手托著腮,見到他立刻高興的站起來向他揮手。秦原覺得此時的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而不是令人猜忌恐懼的變異僵尸。秦原心想,自己心底也是不願意把她看作僵尸吧?
秦原走過去,把衣服遞給星藍同時指了指她的衣服,笑道︰「沒有別的了,只有這個你還能用。」
星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洞洞裝」,伸手接過,是兩件洗過的衣服,還有著淡淡的味道。
秦原有些尷尬,這些衣服都是在水里泡泡搓搓就完事,沒用任何洗衣劑,衣服上或多或少還有些他的體味,看來下次一定要從韓莎莎那搶些洗衣粉來。見她笑著把衣服抱在胸前,心中松了口氣。
「我叫秦原,你叫什麼?」
星藍笑而不語,只是抱著衣服看著他。看多了他吊兒郎當的模樣,沒想到他正經的神情也那麼好看。難道自己「一把年紀」還有色迷心竅的時候?雖然修仙界不乏雙_修者,可她還沒正式入門就春心萌動是不是太早了些?星藍心中搖頭,現在最重要的是修煉,少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受一次傷還不夠嗎?如果這個人不錯,做個朋友就是。
秦原重復問了幾遍都沒得到回應,覺得是她可能智商並沒有進化。于是他決定簡單一些,他指指自己︰「秦原」,再指指她,頓了頓又指著自己︰「秦原」
星藍好笑的看著他,當然明白他怎麼想的。將真氣沉澱在聲帶上,使聲音變得沙啞,她指著自己說︰「藍」,說罷她情不自禁開心起來,又指向秦原說到︰「原。」
「藍?」
「原!藍!」
「藍!」
「原!」
……
「跟我說,你——好——」
「吃——飯——」
……
歡快的聲音飄蕩在營地的周圍,引來許多哨兵的目光和竊竊私語。秦原毫不在意,只覺得快樂極了,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有成就感過。他可是教會了她說許多話,雖然都只是一個個簡短的詞語。
直到月亮爬高,他們才停下來歇息。星靈已經在催促她趕往加油站了,秦原也需要回營地,只是因為擔心她無處可去才留在外面。
星藍突然開口︰「秦原。」
「嗯?」秦原很驚訝,這還是她第一次叫出他的全名,原來以為她不會說的。
「秦原,你好。」
秦原一愣,卻見她說完就跑了,月光下的身影漸漸不見。心中有淡淡的不舍,可也知道不能留她,呆愣半晌,只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