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世夢 第一卷 第二章 劉邦

作者 ︰ oo雪

回到軍營第二天,劉邦便要封韓信為大將軍,卻被韓信拒絕了,說是必須修拜將台,要在拜將之後,才會正式出任大將軍一職。

喬夢希自然不能親眼目睹劉邦吃癟的表情,只能從大家的討論中得知這件事,跟著周圍的士兵打探了一下,自己確實是回到了楚漢時期。

喬夢希嘆了口氣,這是一個烽煙四起的時代,到處兵荒馬亂,而且以她對歷史的了解,漢高祖劉邦要戰勝項羽,起碼還有好多年,也不知還能不能回到現代。

站在營帳門口,喬夢希看著走向自己的韓信,又嘆了口氣,今日,自己已經很無奈地成為了韓大將軍的侍衛,或者更貼切地說是丫鬟,有誰見過侍衛還給人端茶送水的。

商量完正式拜將的過程後,韓信直接回了營帳。見到守著營帳的喬夢希,說了句︰「傳飯。」就自己進了營帳。喬夢希只能認命地去火頭兵那里端來飯菜。

不一會兒,蕭何就掀開帳簾走了進來,看到正在為韓信布菜的喬夢希,對她笑笑,算是打招呼,接著對韓信作揖,說道︰「將軍,漢王賜宴。」

韓信頷首起身,喬夢希舒了一口氣,終于不用伺候他吃飯了,自己在現代,哪做過這種事?只是臉上還沒笑開,就看見韓信轉身,對喬夢希說︰「你跟著來。」

喬夢希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為什麼要跟著去?雖心里萬分不想去,也只能听話地跟上。

進了漢王的營帳,劉邦見韓信進來,親自起身相迎,身後跟著眾多大臣。

喬夢希低著頭,知道古人的規矩多,一般人都是不能抬頭直視王的,心中卻很是好奇劉邦的長相是不是跟歷史書上一樣,打算一會兒找機會偷瞄幾眼。

待大家都入了席,喬夢希站在韓信身後,看著他們吃飯,雖不用她伺候了,但是看著桌上的飯菜,喬夢希模模已經餓扁的肚子,自己都還顆粒未進呢!

席間,劉邦開始與韓信討論大事,應該就是著名的《漢中策》了,只是喬夢希自小對戰爭沒什麼興趣,所有戰役都是知道名字,卻不知道過程,也就沒注意他們的話,只是心心念念桌上的飯菜,古代的飯雖然不精致也不算可口,但是,餓極了的喬夢希哪還管這些,咽著口水,耳邊不時傳來那些謀臣的「之乎者也」聲。

可是偏偏有人連看的機會都不給她,平淡的聲音響起︰「不知喬兄有什麼主意?」

喬夢希一驚,韓信口中的喬兄自然是自己,可是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竟然讓他在這種場合提到自己的名字。

「大將軍是問你對進攻關中有何看法?」一個溫和聲音適時的給了喬夢希提醒,喬夢希投過感激的目光,原來是主位上的劉邦好,劉邦有些疑惑韓信會突然提到一名侍衛,但還是好心提醒那個愣愣的侍衛。

喬夢希看到劉邦後有些愣住,一雙眼楮讓人感覺很溫暖,棕色的眸子,長長的睫毛,眼角還帶著笑意,精致的五官,溫和的笑容,卻又不失威儀,的確是一副仁君的模樣,因為有些書中對劉邦的評價不是很好,喬夢希本不太喜歡這人,只是現在看著劉邦,完全不像是因為逃走而拋棄子女的人,不過也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韓信本就認為喬夢希不簡單,只她在昨晚說的那一番話已經不是普通女子能說出口的,再加上她奇怪的服裝,韓信這才提出這個問題,想試探一下她。見到喬夢希又愣住了,于是輕咳了一聲。

喬夢希這才回神,看見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忙開始思考韓信的問題,只在心理暗罵︰古代不是不準女子參政嗎?他明知自己是女生,還讓自己說,明明是他出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干嘛問她啊!

白了一眼韓信,喬夢希憑著對書中記載的記憶說道︰「我認為如果從棧道攻出,章邯軍隊必定會派重兵把守,這樣我軍還未出去已經全軍覆沒。所以可派人明修暗道,迷惑章邯,然後…」喬夢希頓了一下,得意地看著韓信,帶著挑釁的眼神。

「然後另找出一條小道,攻其不備。」韓信打斷喬夢希的話,接著說下去,只是決定要好好查查喬夢希的身份,表面卻不動聲色,繼續說︰「臣已經找到一條陳倉小道,可從此道進入關中。」

「好,就按此計行事吧!」劉邦點著頭贊同。

原來韓信早就想出此計,剛才是想考她,喬夢希想著又白了韓信一眼。

而主位上的劉邦正看著喬夢希,露出欣賞之色︰「沒想到韓將軍手下還有如此謀士。本王決定予以重用,就封個••••••」喬夢希一听急了,她只知道點歷史,對于打仗她是一竅不通啊,正想著怎麼開口拒絕。韓信卻突然發話了︰「其實她是女子。」

眾人皆是一驚,喬夢希頭上三條黑線,心想︰他存心想整死我!

「那為何?」大王就是大王,最先恢復冷靜,問道。

「她是我的遠房表妹,因為父母雙亡,所以來投奔我,因怕不能呆在軍中,所以做男裝打扮。望大王不要怪罪。」

「怎麼會,正當亂世何必在乎這些小節。」劉邦笑笑,看樣子似乎並不在意。

喬夢希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反正自己是沒事了,也就放下心來。

接著,劉邦也給喬夢希賜了座,讓她一同入席吃飯,畢竟是女子,就只讓喬夢希坐在最末位上。喬夢希倒是樂得自在,開始大吃特吃起來,餓死她了!

眾人商量完畢,各自回帳,喬夢希被侍女領著,說是劉邦特地吩咐為她安排了一個單獨的營帳。

進帳後——

帳內有些簡陋,暗淡的光,好像隨時都會被風吹滅。進門就看見一張軟榻,因為漢朝還沒有椅子,大家都是坐在席上,榻上擺著一個棕色的方形小木桌,上面放著茶杯,是極普通的質地,只是卻比韓信給她的帳篷好了很多。一邊有一個屏風,上面繡著不知名的花,正好擋住後面的空間,屏風後面就是床了。

「姑娘,這是漢王為您準備的衣裳,請更衣吧。」一個侍女突然走進來,手上捧著一疊衣服,說道。

「好,你放下出去吧。」看見侍女露出為難的樣子,喬夢希于是又說道︰「沒事,我不習慣別人幫我穿衣服,你就出去吧。」

「是。」那侍女這才走了。

因為老爸愛好古代的一切東西,喬夢希平時也知道怎樣穿上這繁復的曲裾,其實古人的衣服並不算太難穿,只是層數多了點,有些麻煩。而且,她在現代時就很喜歡漢服,不論是曲裾還是襦裙,都覺得很漂亮,所以,還曾經和死黨做了一件。

喬夢希系好腰帶,終于換好衣服,看著自己,衣服長可曳地,湖藍色,衣上還繪有精美華麗的紋樣,袖口瓖著白邊,而且領口很低,露出了里衣,雖然沒有鏡子,不過喬夢希很是喜歡,不過換完衣服似乎也沒什麼事可做。

喬夢希知道女子是不能在軍營里亂跑的,所以就一人呆在營帳中。

「喬姑娘,睡下了?」屋外傳來聲音。

「還沒。」喬夢希答道。

接著帳簾被掀起,竟是蕭何,那名侍女也走了進來,應該是認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合禮教。

「喬姑娘,在下奉漢王之命特來問問,可滿意這樣的安排?」

喬夢希馬上又有了被審視的感覺,還是點頭︰「很滿意,代我謝謝漢王吧。」

又說了一些寒暄的話,蕭何突然問道︰「不知喬姑娘是什麼時候來找韓兄的?以前不曾見過。」

喬夢希撇撇嘴,看吧,就知道蕭何不可能只是單純的來問這些。

「就昨日才到,正好和韓••••••我表哥在漢營外遇到。」

蕭何笑笑,不過那笑容在喬夢希看來是明顯的他不信。接著又被詢問了家住何處等事,喬夢希按著史書上對韓信的記載回答,倒也算蒙混過關。

蕭何問完後也不停留,就告辭了。喬夢希舒了口氣,睡下。

接下來幾日,喬夢希成了幾位商量國家大事的重臣中唯一的女性。雖然說起來是挺光榮的,但是喬夢希大多數時間都沉默著,畢竟介入太多古人的事情並不好,只是有人偏要逼她開口︰「不知喬姑娘對此有何見解?」

「呵呵,你們說的都對。」打著馬虎眼兒。只是每次蕭何繼續問下去之後,喬夢希還是只能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雖然每每會引得一些贊嘆,但喬夢希還是希望不要太引人注意的好。

果然,有一日,在眾人商量完之後,正準備離開。

劉邦經過喬夢希身邊時丟下一句話︰「那麼,一會兒請喬姑娘來本王帳中一趟。」喬夢希詫異地看著劉邦,眾人似乎也有些驚訝,只有蕭何一臉了然。

喬夢希只能點頭應下。

哎,能不同意麼?人家怎麼說也是皇帝,喬夢希嘆了口氣。

只是心里想著一會就要去見漢王了,喬夢希多少有些忐忑的,史書上說過,劉邦好,如今看見天色也不早了,還把自己叫到他的營帳中,也不知道有什麼用意,于是借口要先回去準備,就回了帳篷。

磨磨蹭蹭半天,喬夢希終于想到了她那個名義上的表哥,雖說那個韓信古里古怪的,不過也該可以幫幫她吧?

于是進了旁邊的營帳,因為韓信說方便照顧,兩人就住隔壁,不過在喬夢希看來,是方便監視吧?

掀開帳簾就看見韓信正在看擺在幾案的地圖,似乎並沒注意到自己,便悄悄繞到他身後,想嚇嚇他,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看看韓信那淡然的臉上出現別的表情,正當她正要推韓信時。

「你干什麼?」韓信的聲音響起。

詭計沒得逞,喬夢希吐吐舌頭,一臉不甘地走到韓信面前。

韓信這才正眼看她一下,然後又低下頭繼續看地圖。

「劉邦讓你去他那里。」聲音再次傳來,是在下逐客令。

喬夢希點點頭,忽略韓信的意圖,正想問他有沒有辦法不去,或者讓韓信跟著去。

韓信接著說︰「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最好安分點。」

喬夢希氣不打一處來,什麼叫安分?于是冷哼一聲︰「那只能證明我魅力大,怎麼,不服氣?」

••••••••沉默了。

喬夢希也被氣的說不出來話,難道是她勾引劉邦的麼?明明是劉邦自己找上門來,本來是有求于韓信,這下,也沒了心思。

干脆直接走向劉邦大營帳。她就不信,劉邦能把她怎麼樣!

「漢王,喬姑娘來了。」侍女引著喬夢希進了主帳,向漢王行禮,喬夢希也不敢馬虎,跟著行了禮,心里仍是七上八下的。

接著,劉邦揮手讓侍女退下,營帳中就只有他們兩個了,喬夢希更著急了,正想說點什麼,就離開。

只見劉邦一臉嚴肅地看著喬夢希︰「听蕭何說是你讓韓信留下的,為什麼?」

喬夢希低下頭在劉邦看不見的角度翻了個白眼。廢話,要是讓他走了,她喬夢希不就成千古罪人了?不過當然不能這麼說。

「這個嘛,因為漢王是仁君,可以禮賢下士,而且只注重才能,不管出生,所以我表哥跟著您比較好些。」因為劉邦的嚴肅,喬夢希更加緊張,連忙給他戴高帽。

「哦?何以見得?本王不過是一個怕項羽怕到連棧道都要燒的人。」劉邦語氣中有些自嘲的意味,看著喬夢希,心里想著蕭何的懷疑,他曾讓蕭何去問這女子的來歷,但也沒有問出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這幾日看到喬夢希對局勢的獨特見解,這才想單獨見一次。

「你當我白痴啊?你不燒棧道現在還能站在這兒?早被項羽滅了。」這回喬夢希沖動地說出口,這可算是大不敬了,馬上捂住自己的嘴,不過卻發現劉邦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生氣,反而微低著頭,似乎正在思考她的話,眉頭微皺,一半的臉在燭光下呈現一個好看的弧度。

而此時劉邦正在因喬夢希的回答而驚訝不已,心里想著這決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會有的想法。

再次看向這個女子時,發現她正目不轉楮地看著自己,劉邦微微有些愣住,自從當了漢王之後,他遇到的女子都不曾這麼直接的看著他,無不畢恭畢敬,就連他的夫人呂雉,那麼有魄力的女子,也很少直接看著他說話,即使偶爾語氣強硬,也是不會看著他的眼楮,盡量讓自己顯得溫順。

劉邦的語氣,不知為何,就溫柔下來,微笑著說︰「看什麼,回去早些休息!」接著就本能地伸出手拍了一下喬夢希的頭。喬夢希往旁邊一偏,躲過了,接著就告退。劉邦看著自己舉在半空的手,慢慢收回。

走出營帳,喬夢希還在繼續研究劉邦,真搞不懂這個人,認真起來也有王者的氣魄,有時又那麼溫柔,心里不明白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劉邦。而且剛剛他是想拍自己的頭?會不會太曖昧了啊?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馬上就到自己的營帳了,喬夢希舒了口氣,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

卻發現門口站了一個人,似乎要和身後的黑暗連成一片,見喬夢希走來,微微抬眼,喬夢希又看著那深不可測的黑眸發呆,心想︰他來干嘛?喬夢希還不曾自戀到認為韓信是關心她,才一直在她帳外等著的,大概是怕自己真的弄出點事來,他這個表哥不好交代。

喬夢希停下,等著韓信說話,半日,還是一陣沉默,喬夢希心里嘀咕︰不說話是吧,好,看我們誰先堅持不住。兩人就繼續這麼沉默地站著,喬夢希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還是決定認輸,再看下去,她就要面癱了。

「這大半夜的,你在這堵著干嘛?沒事的話,你讓我進去,我要睡覺了。」

韓信扯出一抹冷笑︰「不管你和劉邦怎樣,但你最好別想打探到什麼。」直接轉身,帥氣的背影漸漸被黑暗淹沒。

好吧,他確實是來警告自己不要想從劉邦那里套到什麼消息的,喬夢希嘆了口氣,他既然認定自己是奸細,她怎麼解釋也沒用,于是自己回帳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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